他出生富贵,却淡泊名利,既才华横溢,又至情至性。他是清代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如一颗璀璨的星辰,他的品性、情感和才华,熠熠生辉,激荡着人们的心灵。
王国维称赞他为“北宋以来,一人而已”,虽然可能稍显夸大,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位清朝的优秀青年给词坛带来了新的活力,犹如死水般沉寂的词坛因此泛起了阵阵涟漪。
纳兰性德的魅力不仅仅在于他的才华和情感,更在于他的人格魅力。他的品性高尚,他的情感真挚,他的态度坦诚。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微笑,都充满了生命的力量和魅力。
他的一生都围绕着“情”字:对亲人、对朋友、对爱人。这份情感构建了他的一生,但遗憾的是,这样纯真的人,生在这复杂的人世间并不适合。他的爱情,他的人生,都融入了他用泪水创作的诗词中,美丽而又凄凉。
《木兰花·拟古决绝词柬友》
清·纳兰性德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人生如果总像刚刚相识的时候,那样的甜蜜,那样的温馨,那样的深情和快乐,又怎么会像班婕妤那样落得秋风悲扇的境遇,应当相亲相爱,但却成了今日的相离相弃?
你如今轻易地变了心,反而却说情人的心本来就是谷易变的。想要像唐明皇与杨贵如那样的海誓山盟,即使最后命丧黄泉也终不怨悔。
如今的你又怎么比得上当年的唐明皇呢?他毕竟还与杨玉环有过比翼鸟、连理枝的誓愿。
忘却也许有过的背叛、伤怀、无奈和悲痛,我只希望你记住:初见时彼此的微笑和那份纯真的情感。
《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
清·纳兰性德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窗棂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西风卷着落叶呼啸而过,仿佛也在感受着秋日的孤寂和寒冷。我独自站在夕阳下,往事如画卷般一一浮现。
曾记得那时醉酒后的细心照料,曾记得赌书泼茶时的欢声笑语。习惯已成自然,如今伊人已不在,甜蜜的回忆却成了最深切的痛苦。
卢氏在世时,对他的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他却不以为意,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如今想来,正如现代人所言:“世上本无静好岁月,只是有人为你默默承担。” 这份沉甸甸的爱,如今只能留存在心底,成为永恒的回忆。
《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
清·纳兰性德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既然我们是天生一对,为何又让我们天各一方,各自承受着相思之苦。眼前的春色,又是为谁而描绘的呢?蓝桥之遇、相识之缘,对我来说并不难,只是纵有深情,却难以再相见。
若能渡过迢迢银河与你相聚,即使生活贫困,做对贫贱夫妻,也要在天河之滨相守到老,这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爱情真的是可遇不可求,最圆满的爱情并非轰轰烈烈的爱一场,而是平淡地走过一生!
《采桑子·谁翻乐府凄凉曲》
清·纳兰性德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
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
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在深夜的寂静中,是谁在凄切、悲凉地翻唱着那幽怨的旧曲?那曲调歌声与新风的声相互呼应,让如豆的灯光也显得憔悴,又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数不清的愁绪密密麻麻地缠绕在心中,无法理清,时而清醒时而沉醉,这无边的惆怅让人无法摆脱。何时才能跳出梦境,在谢桥上与思念的她相见呢?
天若有情天亦老,如果天有感情,怎么会让人想要做梦却无缘一见呢?每每读来都有一种凄凉的情绪难以名状。
《虞美人·银床淅沥青梧老》
清·纳兰性德
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
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一首追忆曾经的恋人,经过十年的岁月,我们已成为朋友,还可以互相问候。但是,那份曾经的温柔已经不再,我们再也无法找到拥抱的理由。
回忆中,她的美丽身影已不再出现,曾经的欢会和真情也已成为过去。如今,只能在花阴下背灯对月,独自赏玩。空留一弯愁月残照,洒落一地相思,回想起那些年的情感,不禁感到无限凄凉。
相爱过的人最害怕是是故地重游,每每独立于阴月影之下,心潮起伏。十年的光景,而今天上明月依旧,地上人事已非的伤感令人肝肠寸断。
《于中好·握手西风泪不干》
清·纳兰性德
握手西风泪不干,年来多在别离间。
遥知独听灯前雨,转忆同看雪后山。
凭寄语,劝加餐。桂花时节约重还。
分明小像沉香缕,一片伤心欲画难。
握别之手,离去的西风由他人带去,泪迹早已被吹干,这知己的相聚是何等珍贵,分别的日子又显得如此冗长。未来,我与你将独自面对孤灯,倾听细雨的低语,那时,一定会想起曾经一起在雪后观山的那份闲适。
深深的思念依旧在,多饮几口饭,待桂花盛开的季节,你我再次相见。你的身影在轻烟中清晰可见,但这深深的伤感却难以用画笔描绘。
人生在世,让人泪流满面的,除了爱情,还有那份让人心碎的友情。对于那些一同走过千山万水的朋友而言,一旦有人离去,那记忆在缕缕沉香的轻烟里历历可见,但那伤情却是无从画出的。
《浣溪沙·欲寄愁心朔雁边》
清·纳兰性德
欲寄愁心朔雁边,西风浊酒惨离颜。
黄花时节碧云天。
古戍烽烟迷斥堠,夕阳村落解鞍鞯。
不知征战几人还。
在边塞荒凉的地方,看到大雁飞过,我想要寄送我的忧愁。我在西风的吹拂下,独自喝着浑浊的黄酒,回想起当年离开家人和亲人参加的悲惨的告别宴会。
黄叶纷飞的季节,蓝天上的白云飘荡。烽火台上冒出烟尘,侦察兵发出战斗的信号。到了黄昏时分,我在一个村庄里面放下行李,驻扎安营。我不知道战争结束后还有多少人可以回家和亲人团聚。
唐代王翰出征前悲怆的吟唱“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古代的动荡时局,征战沙场的人们有几人能平安归来,想到这里都不自觉得生发出原来我们这些幸运儿真的很幸福。
《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
清·纳兰性德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
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我深深爱着那努力圆满的明月,在它的一月之中,只有一夜是如同玉环般的满月,其余时候都像是残缺的玉玦。若能在天国与你相聚,让我们的爱如同那圆月,永恒不变,我愿意承受月宫的寒冷,只为你送去温暖。
然而,在世俗的情怀里,我们的情缘如此容易断裂,而那无忧的燕子却依然轻踏帘钩,呢喃低语。在这秋日,我站在你的墓前,唱出我的心曲,但我的愁绪并未因此消减。我多么希望能和你像春天的双飞双宿的蝴蝶,在草丛中尽情嬉戏。
爱上一个人,会用一生去忘记。回忆犹如一根冰冷的银针,毫无预警地刺入我的骨髓,你成为我生命中无法抹去的疼痛。
《长相思·山一程》
清·纳兰性德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
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
故园无此声。
故土依旧,只是山水长远,路径难寻。四季轮转,只是花朵盛开有时,昨日已逝。在这异乡的夜晚,寒冷温柔地抚摸你的骨头,勾起你深藏的思绪。家乡在何方?只有在梦境中才能依稀回归。
清康熙二十一年,皇帝出关祭祖,纳兰性德随行。到达山海关时,大地被冰封,万里飘雪。在茫茫雪夜中,千万顶帐篷的灯光闪烁摇曳。
纳兰性德看着这千古壮观,想起了千百年来戍边将士的悲凉生活,想起了远方的温暖的家和友人,导致一晚上无眠。于是,他写下了这首《长相思》。
《蝶恋花·出塞》
清·纳兰性德
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
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
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自古以来,江山的兴亡都无定数。眼前仿佛是战角吹响,烽烟滚滚,战马奔腾,来来去去。黄沙遮日,满目荒凉,又能与谁诉说?只有萧瑟的秋风吹拂着枯老鲜红的枫树。
往事愁苦凄凉,无尽无休。在金戈铁马之地,却是当年昭君舍身求和的路。那一往情深有多深呢?就像夕阳余辉照射下,深山之中的绵绵秋雨。
毛泽东曾评价此词,道出了兴亡的感悟。虽然纳兰在清廷为官,但他的内心可能还是别有一番滋味。
《浣溪沙·谁道飘零不可怜》
清·纳兰性德
谁道飘零不可怜,旧游时节好花天。
断肠人去自经年。
一片晕红才著雨,几丝柔绿乍和烟。
倩魂销尽夕阳前。
谁说花儿凋零不会令人生起怜爱之情呢?当年同游之时正是春花竞放的美好时光。性情中人啊,自断柔肠。
眼前红花一片,春雨微着,嫩柳丝丝在烟霭中摇曳。黄昏时分,满腔愁苦,夕阳落照前的美景令少女为之梦断魂销。
伤春惜花,悲叹好景不再,是多情人之常态,“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落红更兼残阳,照见纤瘦女子周身的孤得寂寞。
《浣溪沙·残雪凝辉冷画屏》
清·纳兰性德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
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断肠声里忆平生。
庭院里的残雪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烁,使得五彩斑斓的画屏失去了色彩和生机,一片冷清。深夜中,幽怨的笛声悄然响起,划破了寂静,朦胧的月色使孤独的人影也变得模糊。为何那感伤的人任泪水淹没自己,在悲寂的断肠之声中怀旧思情?
又是黄昏时分,片片梅花在横笛声中轻轻飘落,月光如水。
这个寂寞的男子是人间伤心的过客,在回忆往事时,不禁泪流满面。花落也令人断肠。
他为情度过了生命,他的词充满了愁绪,恨不能止。青山流泪声声叹息,即使能融化冰山,也唤不回已逝的人。纳兰容若,他总能在一些微小之处,让人感动落泪。
聪明过头必然会受伤,深情过度则无法长久。康熙二十四年,31岁的纳兰容若离开了人世。有野史记载,纳兰的死亡日期与卢氏是同月同日。他终于还是等不及去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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