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案新说:沪上富家小姐,跟苏州男佣私奔(3)

青文情情 2024-05-04 21:58:34

原本董伯要带陆根荣三个月,他一个月就出师了,一年144块大洋拿稳了。

陆根荣心里想黄家赛过是个浴堂,他进去淴了个浴,整个人焕然一新了。当然,把黄家比喻为浴堂是要遭天雷打的,黄家是他的东家,是他的衣食父母,不作兴这样讲的。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今天的他已经跟昨天的他道别了。

从前,在家里在田里鸟叫做到鬼叫,个人卫生是马马虎虎的。现在周婶告诉他,在大人家家里做下人,不能丢主家的面孔,天天要漱口、汰脚、用水,什么叫用水,笨死了,就是汰屁股;看人要平视,不能偷眼望人,这点你刚来的辰光太太就关照过你,不要做阴尸鬼,一直低着头触霉头咯;还有吃饭不能吧唧着嘴,一副穷相要影响主家的风水咯……

陆根荣痛改前非着,稍不注意或者遇急事忘记时,他就拧自己大腿根上的一丁点肉,痛在心里,记在脑子里了。他的外形也变了,来时穿的是土布衣衫,褪颜色的,穿久了有点乌漆墨黑,现在穿的是东家送的洋布衣衫,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穿得干净了,人也神定气爽了;原本他的头发能不剃就不剃,省钱,蓬头垢面,现在理成了板刷头。经常来黄家搓麻将的许太太,跟黄太太讲:你家新来的那只根荣,头发再短点,像唇红齿白的小尼姑了,真咯养眼。

在黄家,陆根荣身体结实了皮肤白了,主要是吃得好。他的确是没有资格跟主家一起上桌吃饭,他跟周婶一起吃,表面上看,主家吃什么素菜他们也吃什么,主家吃什么荤菜,他们就不能一样了,吃点边角料,吃主家吃剩下的;但是在背地里周婶经常把大鱼大肉挟在他的饭碗底里再用米饭遮盖起来,让他吃得嘴角冒油,满口喷香。不过,他时常为此感到愧疚,几次想到黄太太那儿告发周婶,但转念一想,他这样不领情,还不如一条狗呢,这才打消了主意。

陆根荣由衷觉得东家一家门人真的好。

黄太太有信仰的,心善是一定的,她还信了二种教,每个礼拜雷打不动要跟许太太一起去教堂做礼拜;在日常的生活中她把阿弥陀佛当作了感叹词,高兴、不高兴都是这句话,有点微嗔轻怒陆根荣了,也是一句阿弥陀佛以示责备。

黄家大公子黄澄沧在外国人的公司里做事,西装革履,头梳得油光锃亮,他坐在黄包车上,跷起的二郎腿,常常高过陆根荣的头顶,让陆根荣膜拜不已,真有气派,人要活这个份上,就算突然暴亡了也值了。

黄澄沧很少搭理陆根荣。陆根荣一点都不在乎,跟他热烙了,就不对了,主仆不分了。

小少爷黄澄济还在读中学,他从不用车的,跟陆根荣接触不多,但看到陆根荣,倒是常常微笑点头打招呼,弄得陆根荣受宠若惊,赶紧欠身问安:小少爷好。

黄家慧如小姐,算是在黄家跟陆根荣走得最近的人,经常使唤他出门去买点心、零食。每次他都是奔来奔去的,生怕点心、零食凉了就不好吃了,后来才知道,像蛋糕、饼干等是在常温下保存的。

在陆根荣心里,慧如小姐漂亮与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高贵,如同能在朝霞中飘扬在空中的女神一样,永远不可能跟他并肩走在一条道路上。让他神魂颠倒的事情是慧如小姐还长得如花似玉。笑起来像花,皮肤白皙如凝脂白玉。

慧如小姐使唤他,就等于对他的恩赐,听到她的声音,就像在他身体里抽出了一根筋,让他特别地心旷神怡,纵然这根筋越抽越长,最后把他抽得奄奄一息了,他仍然会感恩她,她给了他史无前例的快感。

但是,有天发生的事,让陆根荣怀疑人生了,慧如小姐竟然放了个屁。他大骇,慧如小姐放屁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而且还有味道?他头次感到了这个世界的残忍。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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