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米尼在《战争艺术概论》里讲过一段非常有意思的步骑对抗说法:
众所周知,当骑兵去攻击一道编组周密的防线时,如果没有步兵和大量炮兵在一定距离上支援,那是不会成功的。滑铁卢一战中大家看到,法国骑兵违背这条规律擅自行动,为此付出了多么高昂的代价;弗里德里希二世的骑兵在与俄国人的库讷斯多夫之战中,遭到了同样的命运。然而,有些时候也会有骑兵单独攻击的必要;不过一般说来最好等到双方的步兵正式投入战斗后,骑兵再去攻击步兵作战线,那时得到的效果最理想。马伦戈之战、艾劳之战、博罗季诺之战以及其余十多次交战完全证实了这一点。
可是,也有一种情况,骑兵面对步兵享有决定性的优势:这种情况只发生在倾盆大雨或下着鹅毛大雪的时候,武器淋湿了,步兵根本无法射击。奥热罗元帅的军由于这个缘故,在艾劳之战中吃尽了苦头,而奥地利人的左翼在德累斯顿之战中也遭到过同样的命运。
德累斯顿会战中的确出现了拿破仑战争后期著名的骑兵击败步兵战例,此战当中,联军左翼的奥军第1轻步兵师亦即迈什科(Meskó)师遭到了毁灭性打击。
不过,即便是在德累斯顿会战这样的场合,在大雨导致奥军魏森沃尔夫(Wei?enwolff)师和迈什科师步兵至多只有四分之一能够开火的状况下。
法军骑兵也并非完全依靠冷兵器去突破步兵方阵,而是充分利用了自己手头乍看起来似乎威力贫弱的热兵器,一度回归到法国宗教战争期间的回转射击打法,就像1562年德勒(Dreux)会战中手枪骑兵欺负缺少火力保护的瑞士长枪阵一般。而在随身携带的枪支外,骑兵甚至还仰仗了炮兵的支援。
精通拿破仑时代掌故的埃尔廷在《剑环宝座》里写过两段很有趣的评论:
若是大雨导致燧发枪湿到无法开火,那就往往令骑兵享有较之步兵的绝对优势,不过即使在这种状况下,炮兵的支援也极其宝贵。在德累斯顿,由于地面过于湿滑,骑兵难以奔驰冲击,至少有一个胸甲骑兵团恢复了三十年战争时期的骑兵战术。他们把手枪放在枪套里保持干燥,列成攻击纵队,慢慢地骑行到奥军方阵面前,每一列轮流朝无助的白衣步兵[奥地利步兵多数身穿白衣]抵近开火,然后转到后列。几分钟时间就已足够:奥军要么投降,要么溃散并企图逃跑。
在1813年的德累斯顿[会战]时,整片乡村都被雨水淹没,步兵的火枪湿得无法射击,而田地里的泥泞又让骑兵无法驰骋,拿破仑利用[德累斯顿]城内和周围地区的每一匹“空闲”马,以此编组双倍挽畜拖曳6磅炮。炮兵的出现往往就足以说服奥地利方阵投降,当剩余奥军企图据守德尔茨申(埃尔廷书中写作Dolzchen,实际是D?lzschen)村时,法军炮兵把那里的建筑打着了火,将他们撵了出去。
奥匈总参战史研究者埃德蒙·冯·霍斯特瑙中尉写过一篇文章,名为《1813年德累斯顿会战中的迈什科师》。
该文从受难者的角度描绘了?法军骑兵与此时还站在法国一边的萨克森骑兵的“赖皮”打法:
胸甲骑兵和龙骑兵像铁环一般将迈什科的步兵团团围住,一些敌军骑兵用藏在披风下方的手枪朝着我军密集队形开火……有时候,某些敌人会稍作退却以便重整队形前进,此时,大概是在一位愚蠢军官的率领下,一队奥地利人冲出团块,以拼死一搏的勇气扑向敌人。这些勇士只有极少数能够逃过一劫……
到了这份上,甚至连几十名枪骑兵都能成为上百名步兵覆灭的导火索。说到底,手持上了刺刀后将近2米的步枪挡住胸甲骑兵的直剑是一回事,可被将近3米的骑枪单方面杀戮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后者对步兵的士气可谓致命打击。
马尔蒙元帅在其《论军事制度的精神》里提到过这么一个战例:
1813年的德累斯顿会战中,奥军骑兵抛弃了其左翼步兵,我军胸甲骑兵多次发起冲击,可即便大雨导致大部分步枪无法开火,他们还是击退了我们的进攻。我军最后是这么突破抵抗的:拉图尔-莫堡将军的卫队里有50名枪骑兵,这50人作为先导,胸甲骑兵紧随其后,枪骑兵突破了防线,胸甲骑兵才得以突入并歼灭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