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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乐衍

编辑 |乐衍

出身寒微,母亲早逝,姓牧名村的她自小就沦为了天底下最可怜的一个孤女。可曾几何时,这个被命运无情编织在贫穷与孤独之网中的少女,也曾热切地向往过彷如诗篇般恬美的牧歌生活。

但那短暂的牧村梦很快就在母亲去世后化为了泡影。一家唯一的经济支柱倒下,父亲入狱,姐弟俩只能靠着捡拾剩菜勉强度日。人与人之间巨大的贫富差距,宛如将他们生生隔绝在两个世界。

这个时候,音乐就成了牧村唯一的寄托。放学后,她总是省吃俭用,东拼西凑地请人教导自己那嗓音唱腔。无人赏识的街头巷尾,便成了她最好的练习场所。阳光下洒落一地的木棉花,有时竟也成了她最好的伙伴。

曾几何时,她望着街边那些含苞待放的名花,是否也向往着有朝一日能在舞台中央盛放曼妙的芬芳?亦或是从心底涌起了一种说不尽的凄凉——这一切都如此遥不可及?

直到有一天,这个曾经在阴暗角落唱过无数遍无人问津的孤女,终于在音乐的大路上遇到了贵人相助的转机。

1970年,命运在牧村的音乐道路上为她抛来了第一颗曙光。在工厂的一次文艺汇演中,她那雄浑磅礴、气韵不凡的嗓音,偶然为前来观摩的知名作曲家施光南所发现。

"如此不凡的嗓音,如果只在底层工人中流传实属暴殄天物!"施光南当即感叹,"我愿亲自为这个姑娘量身打造出几首脍炙人口的作品,替她打开通往艺术殿堂的大门!"

就这样,命运也就如一支饱满的红箭,将这个原本注定要在底层蹉跎一生的孤女,射向了艺术巅峰的方向。施光南为牧村亲笔打造了《吐鲁番的葡萄熟了》、《打起手鼓敲起锣》等脍炙人口的作品。于是,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这个原本应该默默无闻的姑娘,竟也能在春晚舞台上占有一席之地,嗓音高亢恣意地在观众们的掌声中绽放芳华。

由此,牧村的人生也就踏上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大道。在施光南的引荐下,她很快就加入了天津歌舞团,开启了职业生涯。在这片艺术的沃土中,她接受了系统专业的训练,那天籁本就出众的嗓音渐渐沉淀下了厚重雄浑、气韵非凡的质地,成为新时代最具代表性的女中音歌唱家之一。

从上世纪70年代起,牧村的事业就如朝阳般迅速走向巅峰。每年春节的联欢晚会和各大艺术汇演,都少不了这位深藏不露的女高音的身影。那声声高亢嘹亮、恣意洒脱的大气场面,每每都让观众们叹为观止。

观众们还记得她在那个年代的某次春晚上,穿着鲜红的襦裙盛装亮相,对着镜头高亢歌唱的英姿吗?那种雍容气概和毫不做作的洒脱劲儿,甚至连职业乐评人们也忍不住赞叹:如此出众的艺术家,居然也曾出身寒微?

可谓是一段佳话,一曲传奇。一开始,牧村只是个被生活和命运压得透不过气的小姑娘。可是谁又能料到,这朵生于尘埃的野花,最终竟也能在舞台上尽情盛放芬芳?有多少被生活重压的姑娘,在望着她的舞台时,也曾幻想有朝一日能和牧村一样,用歌声突破命运的枷锁?

就在牧村事业渐入佳境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婚变,却将这朵盛开的野玫瑰生生剥下了几片娇嫩的花瓣。

1983年,牧村参演了一部影视剧。在那里,她邂逅了人生的第一任丈夫王星军。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最初的那几年,两人的事业确实也都红红火火,尘埃落定。可好景不长,很快这段姻缘的质量就暴露出了致命的缺陷。

首先是两人由于职业的关系,大部分时间都需要东奔西走,难以在一起,渐行渐远。更可怕的是,王星军对牧村的事业成就开始妒火中烧,性格也日益暴躁嫉妒。他经常未经牧村征询就擅自做出一些决定,导致两人之间的矛盾重重叠叠。

1988年牧村生下了一个儿子后,王星军的家庭暴力问题更是无孔不入。他常常醉酒归来,对牧村拳打脚踢。每当牧村获得了什么荣誉或出席什么艺术活动,他那恶毒的妒忌心理便会到了极点,整日里行踪暴躁,令牧村生怕直视。

这种恐怖的家暴状况一直持续到1990年。那年的一个夜晚,牧村拒绝了王星军无理要求去资助他开画展的要求,引发了他疯狂的殴打。直到第二天牧村满脸是血,昏迷在地,儿子才惊恐地将她送进了医院。

那一幕,终于也令牧村下定了离开这段婚姻的决心。否极泰来,她带着年幼的儿子离开了那个噩梦般的家庭,宣告了这段婚姻的彻底结束。因为音乐,她付出了整个青春;而今,为了远离那个暴虐的男人,她又不得不背井离乡,付出艰辛积累下的所有荣誉和事业成就。

失去了容身之所,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牧村和儿子只能在朋友家中借宿。面对这个辉煌人生的剧变,她曾一度陷入了绝境般的困顿和迷茫:那些歌迷们看着昔日仰慕的偶像落魄到要在朋友家借宿的地步,不禁唏嘘不已。

若不是儿子的存在,她真恐怕连这种最后的希望也要放弃。就这样,昔日歌坛的巨星,竟也要重蹈母亲覆辙,再次陷入了家徒四壁的窘境。但就在这个时候,老天似乎注定不愿看着这个命途多舛的女子就此被命运吞噬。

就在1998年,命运再次向牧村抛来了橄榄枝。一位叫江泓的湖北高官,无意中得知了牧村的遭遇。虽然最初只是一份善意的资助,与爱情无关,但两人日渐走近之后,江泓就被牧村那面对逆境依然能歌自然乐观坚韧的品性所深深折服。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惺惺相惜之情,就这样在他们心中渐渐滋生、发酵。这个原本平凡朴素的官员,竟也被牧村那种孤直不凡、与世无争的性格所深深吸引。他就像是无意中在荒野发现的一枝朵朵盛开、傲立不败的野花,不由得心生赞叹之意。

于是在命运的牵引下,爱意就这样在两人心中迸发、燃烧,最终也就酝酿出了一段姻缘。45岁的牧村再一次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开启了全新的人生篇章。

这一次,爱情是如此汹涌而来,宛如一场春雷暴雨。江泓是如此无微不至、呵护有加,视牧村如珍宝一般疼爱挚重。而牧村的内心,也在这份前所未有的关怀中,重塑了生存的意义和努力的方向。

两人更是恩爱有佳,每当牧村在舞台上献上自己空灵动人的天籁时,江泓必定第一个为她的歌声鼓掌喝彩。为了能与妻子相守年华,他甚至毅然抛弃了自己的前程。在他眼里,牧村才是他此生最大的追求和瑰宝。

就这样,从出身到命运到婚姻阻隔重重的牧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温馨天地。曾几何时,她也是贫穷姑娘;如今却有如莲花绽放污泥,终于尽释四十余载的命途飘摇,在音乐和爱情的天空下洒下绚烂的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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