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友家人前,他们张口闭口都对我很满意,
却在我上门当天,把我当免费劳动力。
支使我烧菜煮饭,给瘫痪的奶奶端屎端尿。
我咬牙干完一切,却听见我男朋友说,
「我妈说你表现不好,彩礼要减半哦。」
1.
「一个女孩子家穿这么短的裙子你自己好意思吗,更何况你今天还是来见长辈的。」
这是答应求婚后,我第一次来张新成家。
我拎着大包小包刚一进门就被张新成他爸数落着。
我局促地向下扯着裙子,不断向张新成递去求救的眼神。
可那张新成却顺着他爸的指责附和道:「我爸说得还真是,以后你不许穿这身衣服了!」
我只能气红着脸道:「抱歉抱歉,我会下次注意的。」
「你们年轻人爱美赶时髦我不管,但既然以后要嫁到我们家,就得守我们家的规矩。」
「女人就得有个女人样,别整天打扮地花枝招展,得有个端正稳重的样子才对。」
张新成他爸窝坐在沙发上把玩着茶壶,话语间满是对我的敲打。
恋爱三年,今天第一次登门拜访。
这代表我和张新成关系的更进一步,也关系到我后半辈子的幸福。
所以无论张新成他爸说话有多难听,我都得忍下去。
我局促地坐在沙发上,时间仿佛被凝固。
直到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从厨房出来才缓解了这场僵局。
我起身连忙道:「阿姨好,您比照片里看着年轻多了……」
可我的话还没说完,张新成他妈就一把拉着我的手将我领到厨房,嘴里还抱怨道:「来晚了还悠闲地坐着看电视啊!我都替你炒两个菜了,你赶紧做吧,别废话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条围裙已经系到了我的腰间。
看着案板上切好的菜和已经烧红了的锅,我迅速明白这是让我做饭啊!
「阿姨,我不怎么会做饭,来之前我也不知道要做,我没准备。」
「做我们张家的媳妇,做饭是首位的,再说了也不用你准备什么,我把菜都给你切好了。」
看着张新成他妈严峻的脸,我意识到她不是开玩笑的。
没办法,为了留个好印象,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厨房本身就小,加上抽油烟机老化,顷刻间我就被油污包裹,手上也热油烫了好几个泡。
忍着难受,我还是强撑着炒完了剩下的菜。
好在二十分钟后,六菜一汤就上桌了。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可桌上的碗筷却只有三幅。
就当我想起身再去拿碗筷时,张新成他妈却突然扭过脸问我:「奶奶吃了吗?」
我被她这话搞得一头雾水。
直到卧室里传来几声咳嗽,我才意识到卧室里还有人!
张新成立马起身盛出一大碗饭,可他妈却一把拦住。
「这些活让女人干,你们男人少管!」
虽然张新成他妈的话刺耳,但出于礼节,我还是乖乖拿上碗筷,随着张新成他妈进了卧室。
房门推开,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中药和清凉油的味道,刺鼻又上头。
我一个反胃差点吐了出来,还好忍住了。
可他妈却板着脸道:「怎么?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嫌弃老人了,你也太不懂事了吧。」
「没,没有,我只是刚刚油烟呛到了,不碍事的。」
「你把这个菜拿小剪刀剪碎后喂给奶奶吃,一口菜一口饭,明白了吗?」
张新成他妈示范了两下就让我上手。
我小心翼翼喂了几口,奶奶倒是吃得香。
「你看,奶奶喜欢你是你的福气,所以你以后要多来照顾奶奶,知道吗?」
他妈说完就自己出去吃饭了。
临走前还嘱咐我一定要奶奶全部吃完了,我才能出去吃饭。
顾不上饥肠辘辘的肚子,我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幸好奶奶很快吃完,也睡下了。
可当我去餐厅吃饭时,却发现餐桌早就一扫而光,连片菜叶子都被给我留。
来不及反应,沙发上他妈就又对着我传来一道命令。
「赶快去把碗洗了去,别那么没眼力见!」
2
「妈,夏夏还没吃饭呢,你好歹让人家歇会啊。」
张新成见我脸色已经变了,赶忙劝着他妈也给我使着眼色。
看着锅里凉透了的米饭和所剩无几的咸菜,我想想都觉得憋屈。
我虽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但好歹也是被爸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欺负我,那要以后结婚了还得了。
我脸一沉,冷着声将张新成叫到厨房。
「你爸妈怎么回事,这才第一次见面,不至于对我这么挑剔吧!」
「我爸是老古董,有点大男子主义,平时也被我妈惯坏了,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那你妈什么意思,又让我做饭又让我照顾奶奶的,现在连口热乎饭都不给我留,到底把我当什么!」
「宝贝消消气,我妈那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表面对你狠,心里指不定怎么喜欢你呢。」
「喜欢我?」
「是啊,不过就是嫌你做饭手艺不太好,让你以后常来家里做饭,多和她学学就好了。」
我呸!我就知道!
什么狗屁喜欢,真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了,还常来做饭呢,做梦去吧!
我拎起包扭头就要走,可这时卧室却传来奶奶痛苦的呻吟。
不知怎的,奶奶从床上摔了下来,打翻了脚下的便盆,屎尿糊了一裤子。
顾不上别的,一家人赶忙上手扶奶奶。
奶奶在床上直打滚,嘴里不停喊着痛。
「奶奶一直喊痛怕是伤到骨头了,肯定是顾夏夏刚喂完饭没把奶奶放好!」
张新成他妈急得满头大汗,看向我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刀。
我大脑一片空白,瞬间慌了。
幸好张新成替我解围道:「夏夏第一次来哪儿懂这些,别埋怨了,赶快往医院送才对!」
张新成赶忙找车送奶奶去医院,他爸也去邻居家借着轮椅。
屋子里就剩下我和他妈两个人。
两人走后,奶奶喊痛的声音越来越大,一直等了十几分钟两人都没见回来。
「新成这孩子怎么还不来啊!奶奶等不了了,咱们得赶快打120。」
我慌忙掏出手机,一口气描述了老人的伤情和具体位置。
可刚挂电话没两分钟,他妈就说我说的位置不对,她非要到巷口去迎,让我一个人看着奶奶。
我顿时吓出一身汗。
我没有一点看护的经验,更何况这是个瘫痪骨折的老人。
「阿姨,我一个人看着奶奶我怕……」
「怕什么呀!你也这么大个人了,你就盯着她别乱动别再摔下来就行,等着我们很快回来。」
张新成他妈说完这句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任凭我怎么给张新成打电话他都不接。
奶奶痛地在床上打滚,本就沾着屎尿的裤子现在沾的满床都是,我除了安抚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几分钟后,奶奶慢慢安静了下来。
可没一会儿奶奶就说她要急着小便。
原先的便盆已经不能用了,我只好先拿个塑料袋给奶奶接着。
我闭上眼强忍着恶心,就这么在床上给奶奶接起了小便。
可一阵稀稀拉拉后,一股强流直线喷射,直接喷到了我的手上。
我被吓得顿时尖叫起来。
奶奶也被我吓了一跳,慌乱间她打翻那塑料袋还一股脑倒扣在了床上。
屎尿糊地满床都是,也包括我的衣服。
也在这一刻,我彻底崩溃了。
3
我一边大哭一边安抚着奶奶。
几分钟后,奶奶才稍稍安定。
看着满床的狼藉,我只好将床单被罩全部扯下来洗一遍。
就连屋里的地我都拖了三遍,这才彻底消了臭味。
打扫间,我一直担心着张新成。
我不断想他会不会出了意外,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正当我泛嘀咕时,卧室里又传来了奶奶的呻吟。
「我要喝小米稀饭,现在就要喝!」
「奶奶,我们刚吃完中午饭,晚上再喝吧。」
「你这个狐狸精敢勾引我老公,让你发骚,让你贱!你必须给我熬小米粥来向我赔礼道歉!」
「奶奶你糊涂了,我是顾夏夏啊,你孙子的女朋友。」
「就是你这个小贱蹄子勾引我老公的,要不是你我老公不会抛弃我啊,都是你害得我!」
张新成曾告诉过我,他奶奶偶尔受到刺激后会神志不清。
可他没告诉过我,他奶奶还会打人。
就在我晾衣服的间隙,他奶奶掏出一根棍子狠狠砸向我的头。
两眼黑,顷刻间天旋地转。
我强撑着身子没倒下,刚扭过身,就看见奶奶举起棍子朝我又是一棒。
「狐狸精,敢勾引我老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幸好我及时躲开,一把扯下奶奶的棍子。
「我都说了我是你孙子的女朋友,您再胡闹我就报警了!」
听报警两字,奶奶好似一下恢复了理智,不仅不哭不闹,还自己乖乖上了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飞奔到门口。
却见张新成一家站在门口,笑盈盈地对我说:「恭喜你通过测试!」
4
「测试?什么测试?」
「就是你和我结婚的测试啊。」
「我爸妈还有奶奶那都是为了测试你的,没想到你照顾老人这么有方法,我就知道你行的!」
看着张新成一家笑盈盈的脸,我气得止不住地发抖。
亏我刚刚那么卖力照顾奶奶,甚至还担心他们的安危,敢情他们全家都是在拿我开涮!
张新成他妈也一改刚刚的严峻,立马讨好道:「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小两口好,要是你连这点考验都受不住,以后还怎么一起面对风雨。」
「阿姨也是这么过来的,你信阿姨,这都是为了你好,况且阿姨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我?」
「连口热乎饭都不给我吃这叫喜欢我,还是说把我当佣人一样呼来喝去的叫喜欢我?」
「顾夏夏,你别没大没小的啊,我妈可是长辈,你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张新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好歹我也和你谈了三年恋爱,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你至于生这么大气嘛,其他人被测试也没你这么事儿多,怎么你就和别人不一样!」
「其他人?你什么意思?还有谁?」
张新成他妈瞬间打岔道:「没谁没谁,他胡说的,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这孩子应该理解理解我们做大人的心啊。」
张新成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立马话题一转,捂着鼻子夸张大叫道:「你身上什么味儿啊,臭得像从粪坑里捞出来的一样,你个女孩子家的恶不恶心啊!」
什么味道,还不是你奶的屎味!
张新成爸妈也顺着他的声音往我身上看来,甚至发出一阵阵嗤笑。
我受够了!
真是一家子人渣!
我扔下一句分手拎起包就往门口走。
可张新成却立马挡在门口,掏出计算器慢悠悠道:「想分手可以,恋爱三年你一共花了我二十万,A下来你要还我十万。」
「你要想结婚也可以,不过鉴于你刚才的表现,彩礼得减半,而且要和我全家道歉。」
我笑了,原来人真的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以前恋爱时,他总会记录下一天的吃喝拉撒,说这是为了记住我们甜蜜的瞬间。
可没成想,这却是他预谋已久的陷阱。
「我知道你一下掏不出那么多钱,所以只要你现在和我道歉,我就原谅你,和你恋爱结婚。」
「道歉?到底谁和谁道歉,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要和你道歉?」
「还有我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和你结婚,分手,必须分!」
「行啊,那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转账十万。」
「你别急,你算完了账,我还没算呢!」
「你,你算什么账?」
5
「你去年买车的首付是我出的,去年圣诞节我送了你相机,上个月你还借了我一万,光是这些加起来就不止十万,还有那么多七七八八没算呢。」
张新成一听这话,刚刚的嚣张气焰顿时消散,立马结巴道:「你,你胡说,哪有那么多钱,我看你是想趁机敲诈,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咱都是学财会出身的,消费记录转账记录都有,我不信你算不明白!」
他爸妈见我这认真的架势立马慌了,赶快劝和道:「哎呦,张新成刚刚那是给你开个玩笑,他是爱你不想和你分手才这样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是啊,叔叔阿姨都是真心喜欢你,小两口走到现在不容易,别为点钱伤了三年的感情。」
而张新成也顺着他爸妈的话挤出几滴泪来。
「你好狠毒的心肠,一会儿要分手,一会儿又要和我算账,我对你的付出你都忘了吗?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好好好。
好一出颠倒黑白,轮番pua的大戏。
一天时间不到,我就被这家人耍得团团转。
先是服从性测试,紧接着被勒索十万,现在又被扣上忘恩负义的帽子。
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遇到这么奇葩的一家人。
「少说废话,除去A掉的十万,你还要还我三万六,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不还我就起诉你。」
正当我要迈出大门,他却突然一声:「你爸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我瞬间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看着他。
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他的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