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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班固是《汉书》的作者,一代史学大家,他的死却极为惨烈,入狱、牵连、含冤最终命丧牢中,一个文人为何卷入血雨腥风的权力斗争?
班固的志与困局
班固出身名门,家族是文坛翘楚,父亲班彪也是写史书,班固小时候读书聪明,十几岁时父亲就说这孩子成大器,家境虽不错,但他们并不安于享乐。
家里世代以文学、史学为志,父亲班彪曾想记录西汉的历史,可惜没完成,班固接过了这个任务。
公元58年,班固开始写《汉书》,这书要写整个西汉,人物、制度、经济、文化样样要全,这在当时难度不亚于今天编写百科全书。
班固年纪轻,花了几年时间书写初稿,事情没那么顺利。
公元70年,他的书被人举报,有人说他“私改国史”,这罪名可不轻,史书是朝廷的东西,动不得,写错一字就是不忠,班固被逮捕关进了牢里。
班家急了,弟弟班超站出来写信替他申诉,班超这人是后来的大探险家,他有胆量敢写信直言,班固没罪,他写的是汉室功绩,弘扬的是朝廷威名。
申诉奏上去了,皇帝看了觉得有道理,班固被放出来。
班固不服,我写史书竟被当成罪犯,写书更加谨慎,官修史书,他得听朝廷的意见,好在他坚持下来了,《汉书》的主干渐渐成型,编修继续。
仕途上的挣扎
从狱中出来,班固的名气反而更大了,朝廷也需要这样的人才,他被任命为兰台令史,负责管理国家的档案和图书。
这份差事是清贵职位,不用参与权力争斗,专注学问,班固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
公元88年汉章帝去世,权力的天平开始倾斜,年幼的汉和帝登基,窦氏家族掌握大权,外戚和官僚之间暗流涌动,冲突不断,作为兰台令史,班固不能远离争斗。
窦氏家族中有一个叫窦宪的人,是和帝的舅舅,这人野心大能力也强,窦宪崭露头角时班固为他撰写文章,为他歌功颂德。
窦宪北伐匈奴,班固跟随军队出征,途中班固一边观察战况一边记史书,他的《两都赋》就出自这段时间。
窦宪平定匈奴后被封为冠军侯,风头无两,班固写的文章让窦宪声名远扬,他因此深受窦氏家族的器重。
窦宪的野心注定会遭到朝廷的忌惮,班固与窦氏走得太近,早已埋下隐患,公元92年窦宪被赐死,窦氏势力全军覆没。
班固作为窦宪的“文胆”怎能独善其身?他被控参与窦宪谋反,被抓进监狱。
这次没有人替他求情,即便有也无济于事,监狱的大门关上了,班固心里或许明白,自己再也出不去了。
狱中的最后时光
公元92年,他曾以为自己只是一名文人,与朝廷权力斗争无关,窦宪倒台,朝廷不可能放过任何与窦氏沾边的人,班固早已深陷其中。
文胆也许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成就,却也是他的致命伤。
有人说他是在狱中被秘密审讯,反复逼供,想让他承认参与窦宪的谋反,班固是个死心眼,他认定自己只不过是为窦宪写了几篇文章、记录过历史事实,绝没有参与政变。
朝廷不需要真相,权力斗争的赢家,想要的只是一个“替罪羊”。
他在狱中的处境和他数十年前写《汉书》时的境遇竟然相似,那时他因私写史书被关入狱,如今因被权力斗争牵连再次身陷囹圄。
狱卒每日将饭送入牢房,沉默不语,班固偶尔和其他犯人攀谈,但没人敢多问他的事情,他或许还在构思未完成的《汉书》,回忆那些关于西汉的兴衰成败。
他或许想过写信,申诉冤屈,这次不会再有人为他奔走,他一生为文以史立命,到了最后依然无力改变自己的结局。
狱中的班固或许早已明白自己已无生还的可能,汉和帝需要彻底清算窦氏家族的影响,班固这样的“近臣”即便没有实际参与阴谋,也难逃干系。
这年班固在狱中病死,终年61岁,他的死没有大张旗鼓,没有声讨或平反,“坐窦宪事,死狱中。”
东汉的历史中,权力斗争往往伴随着大规模的政治清算,班固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文人阶层的独立性,在这种高压环境中显得尤为脆弱。
他们无法完全脱离权力,却又无力掌控自己的命运。
班固的遗产
班固死了,但他的书没有死,《汉书》成为中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是史学的奠基之作,他以一己之力将西汉的兴亡描绘得淋漓尽致。
他写的不仅是历史,更是制度、经济、文化的缩影,史学家们称他“字字句句有据可查,典雅工整”,也有人认为他的《汉书》过于中规中矩,缺乏个性。
有人认为他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他并非参与者,但作为“靠近权力中心”的文人必然受到波及,班固的命运,反映了东汉政权的一个特点,外戚与官僚的博弈总是以牺牲无辜者为代价。
司马迁、班固、范晔,这些大史学家都未能免于权力的干扰,有人总结这种命运来源于古代史官的双重职责,既要为皇权服务又要记载事实,这种矛盾使他们注定无法完全独立。
窦宪倒台后朝廷不允许留下任何反对者的声音,班固作为窦宪的“记录者”,再清白也无济于事,《汉书》的叙事方式,对中国人的历史记忆产生了深远影响。
作为史官,他是历史的记录者,也是权力的工具,班固在书中写下了大量关于西汉盛衰的记录,但他自己却未能逃脱历史的宿命。
他的死亡反映了史官在古代的尴尬地位,他们需要为权力服务,但也承担了过多的政治风险,在这种夹缝中生存,班固注定走向悲剧。
《汉书·匈奴传》中班固生动描写汉匈之间的战争与和谈,塑造了匈奴“敌人”的形象,这些记述影响了后世对北方民族的认知。
这轻描淡写的背后却折射出东汉时期的复杂权力斗争,他一生的命运就像他笔下的西汉,一步步走向繁华,也一步步走向毁灭。
后世史书《三国志》《晋书》《宋书》等无一不以《汉书》为范本,《汉书》的影响早已超越了班固个人的悲剧,就连现代史学家也在他字里行间感受到那个时代的气息。
班固死后他的家族并未因此消亡,他的弟弟班超继续为班氏家族争光,班固的妹妹班昭更是接过了《汉书》的未完成部分,将兄长的作品完整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