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期起，我们将介绍由雷格·梅森基金管理公司组织的年度投资大会。该大会在2003年发起，2004年开始命名为《思想领袖论坛》。在1995-2005年间美国表现最好的股票中，雷格·梅森公司名列第13位，而高通公司才列15位。这当然与曾连续15年击败标普指数的比尔·米勒的明星行为有关。比尔·米勒受芒格等人的影响，喜欢复杂科学，他与另一位同道麦克·莫布森作为《思想领袖论坛》的主持人，邀请各学科与行业的精英专家共同探讨投资。以下为2003年的论坛内容，共有10万多字，可谓特别报道。

经济将走向何方？

——布赖恩·阿瑟（Brian Arthur），圣大菲研究所教授

提问：你能解释一下什么是报酬递增（increasing returns），它与规模经济有着怎样的区别？

回答：我将提到20世纪80年代时自己进行的一项研究——那是一项对技术经济的研究。从根本上看，报酬递增是指在原有的优势上继续增加更多的优势。1990年，我在《科学美国人》（Scientific American）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经济中的正反馈》（Positive Feedbacks in the Economy）的文章，这篇文章非常受欢迎。一年半后夏季的某一天，我来到了一位参议员的办公室，向那些无精打采的人解释什么是报酬递增。这位参议员就是阿尔·戈尔（Al Gore）。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当时我正准备解释一些专业术语，戈尔说：“只要给我一个我能理解的解释就行了。”阿尔·戈尔非常聪明。我说：“这就像总统预选。”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来劲了。我接着说，假设有8名总统候选人，如果其中一位候选人当选总统的概率更大，他就能筹集到更多的竞选资金并吸引媒体更多的关注，这让这个候选人看起来当选总统的可能性更大。这就形成了一个反馈回路（feedback loop），这种反馈也出现在其他几位候选人的身上，在爱荷华州，你会看到许多总统候选人，如果其中一人在预选中开始领先，他将获得更多的动力，扩大领先优势的动力将越来越强劲，最后这位候选人会打败所有的竞争对手，成为他所在党派的总统候选人。在加州举行的总统预选让我们强烈地感受到，我们的候选人在竞选中落后很多，他们甚至从未被计算在内，因为获胜者已经控制了东部各州。

1983年微软公司的MS-DOS操作系统与Mac操作系统之间的竞争也体现出这种反馈，如果一方在开局时就取得了巨大的优势，它将获得更多的合同和拥护者并控制整个市场。人们都在为那个取得胜利的操作系统编写软件，这个操作系统通过报酬递增所获得的优势足以让它控制其他市场。报酬递增意味着从原来的优势中获得更多的优势，许多被关在门外的事物事实上要比取得控制权的事物优秀，在80年代中期，任何懂电脑的人都会告诉你，MS-DOS操作系统是拼凑出来的。Mac操作系统很吝啬，也很干净，但它的市场占有率仅为12%，MS-DOS操作系统控制了整个市场并惠及后来出现的视窗操作系统系列。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虽然绝对糟糕透顶的事物不会取得统治地位，但取得统治地位的并不一定是最好的事物。

当我在80年代中期谈到这一点的时候，人们对此感到震惊。我记得自己是在哈佛大学的一次会议上谈到这一点的，听了我的观点之后，一位教授对此感到不高兴，他说：“在完美的资本主义世界中，我们确信自己生活在完美的世界中。”即使从技术看，这个观点也是不成立的。当前苏联尚未解体时，我在莫斯科也讲过同样的话，我说报酬递增可以让你取得领先并进一步扩大优势，最后将竞争对手排除在外，但自己并不一定要做到世界上最好。最高苏维埃（前苏联的最高立法机构）的一位官员对此也是深感烦恼，称这是不可能的：“在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高级阶段，我们总是能选择正确的解决方法。”我同时列举了资本主义一方和共产主义一方的观点，因为我必须做到正确。

#2003年雷格·梅森思想领袖论坛·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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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 | 张志雄

编译 | 傅友兴

编辑 | 周艳 朱怡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