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年我当兵第二年,借调团报道组时,第一次坐轿车的经历,难忘

小芳生活汇 2024-12-20 08:30:52

坐在车里,我心里美滋滋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瞄着开车的孟班长,没想到那一脚油门,差点没把我这个坐在副驾驶的新手给送走。

这话说的是1974年夏天的事儿,那会儿我当兵第二年,在连队当了一年多的通讯员。

记得那天刚从训练场回来,连长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李建国,团里报道组要借调人手,我看你小子写材料还不错,明天就过去报到。"连长的话让我一下子愣住了。

说实话,能去团里,我心里可美了,一来能学点新本事,二来也能见见世面。

可回到宿舍,我就犯了愁。家里还等着我寄钱呢,老爹身体不好,种地全靠娘和妹妹。要是去了团里,这工资肯定得受影响。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上铺的老王踢了踢我的床板:"建国,发什么愣呢?"

我把心事跟老王说了。老王笑着说:"你小子想多了,去团里能学本事,说不定以后还能转业当记者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拾好行李去团部报到。报道组组长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同志,大家都叫他老季。

老季看了看我的材料,点点头:"不错,年轻人有股子闯劲。先跟着孟班长学着点。"

孟班长就是带我第一次坐汽车的那位老司机,比我大六岁,是报道组的老人了。

我们老家在山沟沟里,别说汽车了,就连拖拉机都不常见。要说最大的梦想,可不就是坐坐汽车嘛。

来了部队这么久,也就远远见过几回团里的嘉陵卡车,更别提坐了。看见院子里停着的那辆老吉普,我心里直痒痒。

孟班长看出我的心思,笑着说:"小子,想坐车啊?明天跟我出去跑新闻。"

那天晚上,我激动得一宿没睡好。生怕错过时间,天不亮就起来了。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只麻雀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远远看见一辆吉普车开过来,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可是真家伙,就跟电影里似的。那会儿看见汽车,就跟现在的年轻人看见跑车一样,眼睛都直了。

孟班长从车上跳下来,看我这个样子直乐:"李建国,你小子第一次坐车吧?别紧张,咱慢慢来。"

我围着车子转了好几圈,愣是在车门外研究了半天才敢坐进去。那皮椅子,那方向盘,还有车里的味道,都让我新鲜得不得了。

"你小子,该不会连安全带都不会系吧?"孟班长的话让我脸一红,还真不会。

他耐心地教我:"这么系,卡住了,听到'咔嗒'一声就行。看我打方向盘的时候,你也用心看着点。"

谁知道他这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猛地往前窜,我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地抓住车门把手,那个劲儿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

孟班长见状哈哈大笑:"这才哪到哪啊,等会儿上坡你就知道啥叫刺激了!"

一路上,我这个新手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东问西问。车子怎么启动的,方向盘为啥转起来这么轻,刹车要用多大力气。

孟班长也不烦,一边开车一边给我讲解:"这车是咱们团最早的一批吉普车,都开了快十年了。别看它年纪大,可跑遍了咱们驻地周边的山山水水,比新车都靠谱。"

经过一个弯道时,迎面开来一辆拖拉机,我吓得直往后缩。孟班长稳稳地打着方向盘,轻松避过:"你啊,得学会相信司机。开车最重要的就是稳,慌啥?"

到了一个上坡路段,车子发出"突突"的响声,孟班长熟练地换挡,可车子还是有点上不去。

他回头冲我笑笑:"下去推一把?"我赶紧跳下车,和路上几个老乡一起,把车子推上了坡。

推车的时候,一个老乡还笑着说:"你们当兵的真好,还能开汽车。俺们村里连自行车都没几辆呢。"

这话让我想起了家里。老爹常年有病,家里就指望着我这个当兵的寄钱贴补。要是能学会开车,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个司机,挣得更多。

那天我们跑了好几个连队,采访了不少先进事迹。临近傍晚回团里的路上,车子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孟班长突然问我:"建国,想不想学开车?"我一听,心都快跳出来了,连连点头。

"那好,明儿个没任务,我教你。不过先说好,开车不是闹着玩的,得有责任心。。"

就这样,我不但第一次坐了汽车,还有了学开车的机会。白天跟着采访写稿子,晚上就抓紧时间看驾驶手册。

孟班长说:"你小子有股子韧劲,比我当年学车还认真。"

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家里来了封信。妹妹说老爹病情加重了,家里急需钱。

我一下子慌了神,这几个月的补贴刚寄回去,手头又没存款。向战友借钱也不是办法,大家都不宽裕。

晚上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孟班长看出我的心事,拍拍我的肩膀:"建国,有啥难处跟班长说。"

我把家里的情况说了,孟班长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先拿去用,等发了工资再还。"

看着那一百二十块钱,我的眼睛湿了。那会儿孟班长一个月工资也就四十多块,这是他攒了好几个月的钱啊。

后来我才知道,他自己也有个生病的老母亲,每个月都要寄钱回家。可他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在报道组不光学会了写新闻,还在孟班长的指导下,摸清了这辆老吉普的脾气。

有一次去偏远山区采访,路上碰到一个老大爷,背着重病的老伴往医院赶。孟班长二话不说就停车,把人送到了县医院。

回来的路上,他跟我说:"咱们开车的,就得有这个担当。车子是铁的,可人心是肉长的。"

那会儿,我还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分量。。

最难忘的是有一天,我接到家里的来信,说老爹的病情有好转了。我高兴得直拉着孟班长到食堂喝酒。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两瓶老白干。孟班长平时不太喝酒,可那天却破例了。他说:"建国啊,你小子有出息,以后啊,就得这样,该开心的时候就开心。"

可好事多磨,没过多久,我就要回连队了。临走那天,孟班长特意开着那辆老吉普送我。

路上,他说:"建国啊,这半年你进步不小,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开车这门手艺学扎实了。记住,开车就跟做人一样,得稳,得有担当。"

我点点头,心里却堵得慌。这半年,孟班长不光教我开车,还教了我许多做人的道理。临别时,我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重重地握着他的手。

后来的日子里,我经常会想起在报道组的那段时光。想起那辆老吉普,想起孟班长教我开车时的情景。

记得有一次下大雨,我们送完稿子回来,车子陷在了泥坑里。我俩浑身湿透,在雨里推了半个多小时。

回到团里,孟班长非要我先去换衣服。他说:"你小子别感冒了,明天还得跑新闻呢。"

这些年过去了,那辆老吉普早已退役,孟班长也转业回了老家。但每当我开车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夏天。

想起那个教会我开车的班长,想起那份深深的战友情,想起那些年轻时的梦想和汗水。

日子就像那山路一样,有上坡下坡,有弯道直道。重要的不是你开得有多快,而是你能不能稳稳当当地把人送到目的地。

就像孟班长说的,要对得起方向盘,更要对得起穿军装的这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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