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我泡了个穷小子,
他打三份工养我,还要辅导我的功课,只为和我一起上大学。
可获得好成绩的我毫不留情出国留学,
独留他捶地痛哭我也不回头,
三年后再意外相见,
矜贵男人一步一步走向我,低垂着眼问我,
还要继续补课吗?
1
刚落地,闺蜜林琳的电话就打来了,
说要带我去蹭一个上层家宴,权当是我的接风宴。
还大放厥词,说宴会上的每一个男人都绝对在我的审美点上,可以大胆且放肆的撩拨。
我一听,立马抛开行李箱欣然前往。
宴会上,林琳像只花蝴蝶一样四处应酬,转眼就不见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看着美男喝点酒,听着八卦品阴阳。
这个男人气宇轩昂,眉眼坚毅,啧啧啧,有劲儿!
那边那个服务生,诶哟小奶狗,满眼的无辜感,感觉看人的时候还会嘤嘤嘤!
果然都是我的菜,男人太多,我个个都爱。
我坐在角落里,看一个男人喝一口酒,直接给我喝出了三急。
恋恋不舍的放下酒杯,我捂着略显昏沉的脑袋去找卫生间。
偌大的别墅,卫生间做的是真不明显,
感觉转了三四圈,推开了不少的门,还惊了好几对鸳鸯。
要不是肚子实在鼓,我都没勇气推门了。
我坚持走到最后一间,
发现里面没有人的时候简直激动的热泪盈眶,
我直冲卫生间,大力拉开门,
然后,僵住了。
里面竟然有个型男,裸着上半身,湿发一缕缕还在滴水。
高挑的身材搭配流畅的肌肉线条,
我心里大呼!啊极品!
他也被吓了一跳,略显惊讶的回头望向我。
这眉眼太熟悉,
熟悉到我从背后开始发麻,
瞬间头就不昏沉了,也不花痴了。
「不好意思走错门了!」
我默默祈祷今天妆画的够浓,希望这冤家不会认出我来。
然后迅速转身,躲门而出。
「江吟!」
我顿了一瞬,然后继续往外溜,
终究是他的腿更长一些,我直接被拉住手腕拽了回去。
他挡在了门前,侥有兴致的看着我。
「哈哈,你在叫谁啊,我不认识啊,呵呵...」
躲着他的目光,我头皮持续的发麻,
装傻!一定不能承认!
他慢条斯理的走近,越来越近,
用健硕的胸肌贴近我的脸,
然后,「咔哒」,将门反锁了。
我欲哭无泪,这简直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他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转身拿起了沙发上的衬衫。
「本来想着打扮一下再去找你,没想到自己送上门了。」
我大惊失色!
找我干什么!找我报仇吗?
他套上衬衫,缓缓的扣上扣子,直到最上面的一颗。
这画面可太熟悉了,
我们在一起的那两年,
他就是永远扣紧最上面一颗扣子的禁欲系好学生,
偏偏我过于骄纵,总逼着他陪我一起离经叛道,
被我烦的没办法时,
他就会垂下眼眸,眼里闪着细碎的光,无奈的看着我笑。
和现在一点都不一样。
我看着他带上闪着银边的眼镜,
昂起的头配上削瘦的颌骨轮廓,
让人无法忽视的冷硬。
「陆凛...好久不见。」
我迅速滑跪,这人看起来可不是以前好骗的样子了,
最好还是和平一点,然后相忘于江湖吧。
他不接我的话,反而用手挑起我的脸,
仔细又挑剔的打量了半天,才出声,
「的确长成了我想象中的样子。」
「怎么舍得回国了?」
他讥讽一笑,「不会又想要免费的补课了吧?」
我一边干笑,一边小步小步的往后挪,
「没有没有,我这就离开你的视线!」
看他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迅速转身拨弄门锁,想快点离开这个窒息的场景。
马上就要成功了的时候,
背后一暖,侧脸被冰凉的眼镜贴住,
「还来找我吧,我可以打工养你的。」
2
这熟悉的语气,让我想起了初见他的时候。
那是高二,我和家里吵了架,
一气之下转学到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
进校第一天,我还想着要给这群土老帽颜色瞧瞧,
没想到,刚迈进教室,
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陆凛。
那时的陆凛,父母双亡,独自生活。
家中非常穷困,但成绩优异,又俊美异常,是所有师生的宠儿。
青葱一般的少年,永远一丝不苟的穿着淡蓝色的校服,不苟言笑。
我一眼就陷入了,
把自己包装成爹不疼娘不爱且被放逐的小白花,
一心向上生长又心怀远方。
我和他聊北国风光,聊塞外长烟,
聊我们都没有过过却都想体验的生活。
我挤入他无趣孤独的生活,
我劝慰他失意冷漠的心情,
他很快就沦陷了。
我看到他眼中的火花一日比一日旺,
也看到他疯狂打工只为送我更好的礼物,
更看到他死命给我补课,
我知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说,
想和他上一所大学。
直到某一天,
我从他的床头柜里翻出了一份文件,
上面竟然是我的资料,
他在偷偷的调查我!
文件已经有些卷边了,可想而知他偷偷的翻过很多次。
我心里一片荒芜,
陆凛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两家的宿仇了?
我越想越害怕,直接收拾东西跑路了,
怕他会找到我,更是直接跑到了国外留学。
这一跑,就是三年。
抓住我的手紧了紧,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陆凛从我颈侧抬起了头,
轻轻的问我,「还走吗?」
眼底是丝丝缕缕的受伤。
我努力压抑自己起伏的情绪,强行拉扯嘴角,
「不走了,留在国内了。」
话音未落,他霍然起身,重新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
不顾我的挣愣,「正好,我们好好算算帐。」
我的天,我竟忘了这个人最会扮猪吃老虎,
刚刚的可怜全都是骗我的!
算什么帐,赶紧跑。
我再一次转身想走,可惜陆凛早发现了我的企图,
捞住我的肩膀,又箍住了我的腰,
天旋地转,我就被抛到了床上,
被他压住后脖子按住了。
我泪流满面,嗯咛一声,
他凑近我的耳廓,呼出的热气打在我的耳垂上,
「装什么?我都没用力。」
我的小腹传来阵阵感觉,
让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全部精力都用在控制另一件事情上,
他继续嘲讽我。
「怎么,很享受我压着你是么?」
享受你个头啊,我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开了口。
「我憋不住了,我要去厕所。」
3
陆凛耷拉着一张死人脸将我塞进了洗手间,
让我快点解决。
我整理着身上穿的礼服,
看着镜子发呆。
怎么办?
陆凛这个人看似温文尔雅,
实则十分记仇,最擅长水墨忍耐的功夫,
慢慢寻找着对方的错处再一击必中。
他今天所有的温柔行径,绝对都是为了把我带走再进行逼问,
想想他当初调查我的文件,
倘若再从我口中证实了他父母的死真的与我有关,
那我们家就真的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里,我确定了,还是得跑!
正想的出神,
陆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有这里的所有钥匙,你如果还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这话一出,我只能乖巧的从卫生间出来,
这才发现他已经叫来了两个手下,
还准备强行将我带走。
这也正合我意,
这个房间确实不方便我逃走,
所以我仰起小白花脸,一脸的乖巧不反抗。
他怀疑的盯着我,但看我确实一副认命的样子,
就挥了挥手让我们先走,说他要去和主人家打个招呼。
跟着两人走到门口,我敏锐的观察周围人群,
他们需要在前面协调车子,
距离我大概有10米远。
人员嘈杂,我至少有五分钟的时间跑路!
机不可失,
我直接朝着拐角的胡同冲了进去,
带着步入新时代的冲劲,
一路右转,然后,
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对方闷哼一声,
这熟悉的音调直接让我耳后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入眼的白衬衫更是让我的心一寸寸的变凉,
是陆凛,
这小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居然在这堵着我。
「怎么不上车?」
他淡淡的语气好像只是和我闲聊天,
但我可太清楚此时此景不适合实话实说了。
「有点堵,我看看这边路通不通哈哈。」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其实我是想等你一起走。」
我赶紧反口,然后扬起三年前一样的明媚笑容,
眼睛努力睁大,带着闪闪波动的光,
这样的笑容是我的必杀技,
三年前的每一次都能诱使陆凛答应我一些条件。
可是三年后,
陆凛理都没理我,直接大手握住我的脑袋,
一个使力,让我原地向后转,
冷淡的嗓音带着调侃,
「好啊,一起走吧。」
4
车停下,
我被陆凛紧握着手臂拖下车,拽进了房间,
这个整三层的别墅,没有一个佣人,
冷冰冰的,毫无人气,
衣柜里面一排排都是黑色的西装,
家中的装饰也是尽显沉闷,
就好像他现在给人的感觉一样,
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有一丝温度。
日子怎么过成了这个鬼样子,
当年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我就不遗余力的装扮他的小房子,
为他添置一些更加多彩的衣服,
让他逐渐从冷漠孤独变成了温柔和煦。
可现在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着我,
「江吟,你白搞。」
不过也是我的一时怯懦,
才让他从打开心扉的少年退化成了冰雕,
这个认知让我停止了腹诽,
心虚的眨眨眼。
陆凛松开领带,随手摘掉眼镜放在了一旁。
然后坐在了我的对面,
一副要好好谈谈的样子。
「现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聊聊你为什么离开我。」
这个话题禁忌太多,
我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绕过去。
「啊,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宴会上,你现在很发达嘛…」
他轻轻拉起我的手,缓缓抚摸。
我抿起嘴角,听着他继续说。
「江吟,云京江家独女,家中以实业起底,又深谙投资之道,迎着风口联动线上业务,风雨几十年,仍然稳坐云京实业的头把交椅。」
「身世显赫的你,又为了什么处心积虑的接近我?」
我张了张口,又无力的闭上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我要怎么告诉他我就是为了他才转学过来的,
又因为得知我的父母害死了他的父母才逃走的。
我自觉家族仇怨和年少情深无法抗衡,
也压根不敢想象那么温柔的少年,
或许有一天会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我。
所以…不如相忘。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我只能避开他的眼神。
他看着我面容几度变化,眼眸暗了暗,
「你有爱过我吗?」
「我真的不配知道真相吗?你这样不说话让我觉得我很…」
没说出口的那个字,
好像是一个出口。
让我这么多年的四年和隐忍都奔腾而出,
我的眼睫直接湿了,
却依然不发一言。
他也无奈的握紧我的手,紧的让我感觉到了疼痛。
僵持下,他的手机响了,
对面是一个大嗓门,
让我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
也能清楚的听到:
「陆凛!你的婚礼布置出了点问题,快过来一趟!」
5
听到这,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然后起身去了旁边继续说话。
我的心咯噔一下,
啧,原来还是会放不下他。
但此时的我却只能低下头藏住嘴角的苦笑,
婚礼,
他都要结婚了。
可笑我还在这里幻想他对我余情未了,
真是天真。
他挂断电话,
却没有立刻出门,
而是又坐回了我面前,
显然,他仍然在等我的回答。
我们僵持着,
终究是我受不了这种感觉,妥协了。
「你去吧,等你回来我会给你解释的。」
到时候,应该也就是我们两个决裂的时候了,
本来就是我们家做错了事,
也合该是要付出代价的。
陆凛摸了摸我的头发,沉声说
「我只会娶我深爱的人,你不必多想,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