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姜萍事件,直到11月3日阿里达摩院才出了一条不痛不痒的新闻,而且语焉不详,把一场明明是作弊的数学竞赛,竟然美其名曰“王某某在预选赛中对其指导的学生提供帮助,违反了预选赛关于“禁止与他人讨论”的规则。”
然后这江苏省涟水中等专业学校也发布情况通报,对涉事的数学老师王闰秋给予诫勉谈话处理,以及取消本年度评先评优资格。至于姜萍,江苏省涟水中等专业学校在通告里呼吁“广大公众对未成年人给予更多包容和爱护”。
我没搞懂,这明明是你们学校的道德思想教育出了问题,你们不去严肃批评教育姜萍,居然有脸要求广大公众给予未成年人包容和爱护?这又当又立的,妄图把一场欺骗了大众的“阿里达摩院挖掘出了一名中专天才少女”的“神话故事”当成真实新闻来炒作的恶劣事件,轻描淡写地就此一笔带过吗?当初官媒以及各路网络大V们的纷纷报道,和文革时期的官媒大肆报道“亩产三万斤”有什么两样?
阿里搞了一个“阿里巴巴全球数学竞赛”,自己也定义为"一项旨在为数学爱好者提供交流平台的民间赛事”。那么这项从2018年就开始的民间赛事,为了要扩大影响力,遇到这么一件轰动的新闻,那还不得大肆宣传?这本就是“人之常情”。而且这是预赛,就算这赛制不够完善,提供了“与他人讨论”的可能性,但参加这种即使通过作弊手段蒙混过了预赛,到了决赛一定露馅的竞赛,又有什么作弊的必要呢?
要知道,这种预赛制度既然给姜萍提供了“与他人讨论”的可能性,那么对其他选手也是一样的。你要我相信除了她之外,其他选手都“冰清玉洁”,那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自己没有相应的实力却要去参加这种比赛,就算侥幸通过预赛,其意义又有多大呢?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我还是“天真”了!
多年前我在一篇文章里写过这么一句话:《皇帝的新装》虽然是丹麦童话故事,但在中国却几乎天天上演。所以姜萍这件事的发展逻辑,就和这个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当这位老师有了私心,配合演出的姜萍同学阴差阳错地上演了“数学扫地尼姑”(《天龙八部》扫地僧)一幕之后,阿里巴巴达摩院开始兴奋了,然后就开始了“造神运动”。“造神”这种事,那可是我们传统文化的“强项”了!这一通骚操作,当然就让王闰秋和姜萍“半推半就”地演出了一场“落魄名师在中专学校发现数学天才少女”的戏码。此事像极了美国音乐剧《致埃文·汉森》中的情节!
不过可惜的是,姜萍和王闰秋并没有像那出音乐剧里的主角那样勇于站出来承认错误。阿里巴巴也没有尽到审慎核验的义务,但凡任何一方及时修正或止损,就不会有之后官媒纷纷下场,进行连篇累牍的报道!但要知道,总有个孩子会说出那句“皇帝什么也没有穿”的!
其实从快要到决赛时间之前官媒们的集体沉默,到“姜萍离开学校,家庭搬离原址”这类新闻出来之后,这件事的真假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偏偏还有那些相信“神话故事”的网络大V或脑残粉们在为姜萍摇旗呐喊,还疯狂叫嚣着让那些质疑姜萍真实水平的人“谁主张谁举证”。为此我不得不写了一篇《》。
总有人“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虽然阿里巴巴还在公告里“文过饰非”,但姜萍并非“数学天才少女”总是铁一般的事实吧?否则何必逃遁,何必不再次展示自己的数学天分呢?而我依旧看到有不少人兀自嘴硬,还在那里强行挽尊,当真是可悲又可笑。
所以在这次事件中最需要反思的就是:官方媒体公信力的丧失,尽管始作俑者是阿里达摩院。预赛中有个女中专生吊打一众高校数学高手,怎么看都不可思议。难道不该有正常的怀疑吗?阿里达摩院是相关利益者,很可能选择性失明,但官媒不该小心求证吗?只可惜那些勇于求真,揭露阴暗面的记者还频繁遭到打击报复和肆意抹黑。前一阵子的“混装食用油”事件不就是如此吗?
当官媒站出来为姜萍站台之后,大多数对这类数学竞赛一无所知的广大公众,就开始集体自嗨了。因为在诸多做爱国主义流量生意的网络大V的民粹主义带动下,动不动就被诸如芯片技术“弯道超车”的故事所洗脑的受众们,对姜萍的弯道超车当然就视作理所当然了。这种故事多符合大众的胃口啊,哪怕在西方也是一样。不过这类故事如同患了唐氏综合症的周周是个指挥交响乐的“天才”一样,终究会被戳破!
许多“爱国主义脑残粉”经常会质问一句话“承认中国优秀有这么难吗?”,承认中国优秀当然不难,而且应该自豪,同样承认西方先进和优秀的事或人有这么难吗?现在的关键在于当官媒作了错误的报道之后,有没有勇气承认错误?比承认优秀更重要的是实事求是,而不是闹出“国际笑话”!
现在看看当初那些为姜萍站台的大V们的言论,不知他们自己作何感想?不过他们这些人若是脸皮不够厚,似乎也不必在“网络江湖”中混了,反正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只要他们通过热点事件赚足流量钱就行了。
姜萍事件中最该谴责的当然就是阿里达摩院,但凡他们不是“好大喜功”,在验证姜萍是不是真正的“数学天才少女”之前,不这么着急地搞出个“轰动性新闻”,此事早就穿帮了。结果却越闹越大,搞到官媒都下场摇旗呐喊后,自然就“骑虎难下”了。
很多人在这条新闻出来之后,还在阿Q般地安慰自己说“新闻报导里面并没有否认姜萍的数学天分”,都这个时候了,还舔着脸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知不知道哪怕姜萍真的有点说得过去的数学天分,那么无论是阿里达摩院或各大官媒就都有台阶下了。现在拖了这么久,姜萍消失到现在且参加了所谓的“决赛”,这“师徒”两位彻底露馅,都未获奖。鉴于这位数学天才少女在争议期间被保护得这么好,这么多网络大V出手维护她,大概率在此期间,师徒二人在积极备战决赛呢!可是结果却“啪啪打脸”。
《易经》有云:“君子以厚德载物”,自姜萍“一战成名”之后,各大高校不是没有伸出橄榄枝,问题是她配接过来吗?从一开始就质疑她的人需要去“网暴”她吗?这种事基本上只会是那些一开始笃信不疑的人,在得知真相后恼羞成怒才会干的!别人我不清楚,尽管我自始至终质疑这件事,却从没觉得有必要和一个中专生过不去,她又不是那个没皮没脸、素质低下的“项中专”!
有人觉得对姜萍不做处罚,以及对数学老师王闰秋的处罚似乎轻了。但我觉得这倒是可以“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观点基于两点原因:一、毕竟这是民间赛事,不是官办的,牵涉到的是“诚信问题”,而且赛制上确实给了预赛作弊的空间。这就好比钻法律空子,法条不健全的时候,你要求民众们都具备很高的道德水准,明显不现实。二、如果没有阿里达摩院这么急着“抬轿子”,这师徒两位或许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不过,质疑他们的人固然可以放过他们,那是质疑者的大度。而面对阿里达摩院避重就轻的道歉和涟水中专恳请“广大公众对未成年人给予更多包容和爱护”的要求,我只能再质问一句:你们是怎么有脸说这种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