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的最后部分,作者兰陵笑笑生将叙事的对象,转到了那位从东京汴梁下来的六黄太尉身上。宋御史要借西门庆的宅府,宴请东京来的这位钦差大臣——六黄太尉。
这一日早晨,西门庆正陪着应伯爵说话,宋御史就派人送来了一些金银酒器之类的应用之物,并告知六黄太尉的船已到了东昌府境内,在西门庆府上迎请六黄太尉的时间就定在了十月十八日,要西门庆这边这几日就要抓紧时间做好接待的准备工作。
西门庆不禁向应伯爵吐槽,自从李瓶儿不好起到现在,就没有一天闲得下来,你看,刚刚料理完李瓶儿的丧事,“又钻出这等勾当来,教我手忙脚乱”。
应伯爵只得尽力宽慰道:“这个哥不消抱怨。你又不曾掉揽他,他上门来央烦你。虽然你这席酒替他赔几两银子,到明日……也与咱门户添许多光辉。”
应伯爵的话说的轻飘飘的,这可不是赔几两银子的事,这可是要赔上几百上千两银子的事,西门庆再有钱也不想当这个冤大头,作为精明的商人,这种亏本的买卖他可不愿干。
何况时间仓促,本月十八日就要迎接这位六黄太尉,而十六日又要操办李瓶儿的五七,如今之计,只得把李瓶儿的五七时间推后,改在了本月的二十一日。
时间紧迫,西门庆抓紧时间安排家中厨役置办酒席,务要齐整。大门上扎七级彩山,厅前扎五级彩山。六黄太尉来的前一天,宋御史放心不下,还差了两位县官来查看筵席准备的情况。
十月十八日,抚按率领各级官员人马,早早就到船上迎接钦差大人。高接远迎这是封建官场的规矩。这位六黄太尉之所以选择坐船,主要的原因当是因为乘坐车马,长途奔波,容易劳顿辛苦,远没有坐船来的舒服,如果不赶时间的话。
六黄太尉下了船,身穿大红五彩双挂绣蟒,坐八抬八簇银顶暖轿,各卫掌印武官,各领所部人马跟随,队伍长达数里之遥,直奔西门庆家而来。
六黄太尉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吃罢饭就要起身,众官员再三挽留不住,送出大门。这边宋御史谢过西门庆,也与侯巡抚坐轿离开,其余两司八府官员也都各作鸟兽散。
西门庆高标准严要求地完成了宋御史交给他的,负责接待六黄太尉的这项政治任务之后,总算是一块石头落地,身心放松,回到厅上,见天色尚早,叫人请来吴大舅、应伯爵、谢希大、温秀才、傅伙计、甘伙计、韩道国、贲四、崔本、陈经济,要喝上三杯,好好犒劳他们一下。
这些人都“从五更起来,各项照管辛苦”,这是作者兰陵笑笑生叙述至此,插叙的一句话。六黄太尉的这顿饭,前后耗时虽然不长,但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他的这顿饭,付出了多少的辛苦劳作,小说虽未具体写出,但通过这句话我们便可想而知了。
席间小优弹唱助兴,西门庆因想起李瓶儿来,便叫他们唱“洛阳花,梁园月”。
【普天乐】洛阳花,梁园月。好花须买,皓月须赊。花倚栏杆看烂漫开,月曾把酒问团圆夜。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离别。花谢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日来也!
席间众人皆不知晓西门庆点唱此曲之故,唯有应伯爵听出曲中之意,说出“哥莫非想起过世嫂子来”,并劝道“哥心间疼不过,便是这等说。恐一时冷淡了别的嫂子们的心。”
这边众人在酒席上说话,不防却被在软壁后偷听的潘金莲听了个正着。这个潘金莲如鬼魅一般,总是出现在一些她不该出现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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