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盐运到日本,休想!——海防大队夺盐记

马革话英雄 2024-01-02 16:25:16

1943年春,日军占领了浙江庵东盐区。其后又设立了以日本人小林为首的浙东盐务管理处作为专门从事掠夺食盐这一战略物资的机构。新四军浙东纵队海防大队派出船只,截获鬼子的运盐船,一番较量后,小林没有办法只得向海防大队缴纳“过境税”以求安全。

盐场

日军连年战争,国内各种物资匮乏。为了掠夺食盐,日本人在姚北沿海,东起新浦沿,西止小安街,长达一百余里的盐区,构筑工事,修建碉堡。并沿海塘内外筑起竹篱笆,把盐民、农民、陆上、海上隔离起来。

在占领区内,实行保甲连坐,颁发“良民证”,强迫船主登记船只,船工集中管理。对沿海船只,无论二灶、三灶、相公殿、马家路一带滩涂出动伪军,强行扣船,集中庵东,为他运输掠夺的食盐。

日寇强扣了一百多条卤蛋船,一千多名船工,对盐民强行低价收购;对船工,只给饭吃,不发工资等高压手段。把庵东的食盐运往镇海,然后装上日寇运输船,运往日本。

盐民与船工在日寇摧残下,不能养家糊口。盐民与船工纷纷逃离产盐区。日寇强制盐民劳动,抓捕人员进盐区给他们制盐。火烧逃离的船只。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盐民有的参加姚海自卫队,杀敌保家。船工们有的期盼新四军老三纵(海防大队二中队在四一年十月到四二年六月开展海上游击战时与船工结下不解之缘)的到来,有的参加了浙东支队海防大队。

海防大队获悉日寇抢运食盐的情况,并查明其航线为:从庵东海面起运,经过七姐八妹山,运往镇海港。

针对这一情况,海防大队立即组织力量,派出哨船,到海黄山内航道监视海面,侦察敌情,然后制定作战方计划。从此,海黄山成为海防大队截击日本运盐船的出发点。

海防大队船只

自四四年春到四四年十月,海防大队先后截获日本运盐船十多批,数量不等,多则一、二十条,少则七、八条船。盐船来时,海防大队一截击,全部带走。

第一批盐船驶往海防大队基地古窑浦后,对船只和船工集中登记,并对每一船工,发放猪肉一斤,老酒一斤,大洋三块,船工喜笑颜开。海防大队与盐船约定,下次海防大队树旗为号。当以后截击时,只要蓝底黑字的大鹏旗一挥,盐船在船工的操作下,鱼贯驶入古窑浦。

几次下来,小林向驻镇海的日海军请求护航。

敌变我变,海防大队把迎头截击的战术,改为拦腰截击,既放过敌汽艇领航的盐船,截击中间到尾的盐船。这样,在海防大队哨船的带领下,盐船还是驶向古窑浦。

小林见护航效果不大,于是又采取改变航向的办法,躲避海防大队的拦截。四五年春,小林把航线改向杭州,然后转上火车,由陆路运往上海,再装船运往日本。

小林没有想到的是,那边有海防大队二中队,在临山海面,照样拦截。不仅截击,还派哨船潜入庵东海滩。

一九四五年五月的一个月夜,海防大队派二中队钱觉民排,率哨船两艘,乘夜潮上涨之际,驶入庵东海面,穿插于满载食盐的卤蛋船之间,逢船喊话:“船老大!我们来欢迎你们了,潮涨了,起锚吧!跟新四军走”。又喊:“船工们,你们长期被东洋鬼子扣船,家中老小,伸长头颈,盼你啊!望你啊!快!跟着我们走”。

盐船的老大,在蒙蒙月光下,看到了熟悉而期盼的大鹏旗,迎着海风,啪啪作响,听见海防大队的温情的喊话,心潮涌动。

在船工们齐聚在休息的舱面上,有的暗暗商量,走,拉锚,起蓬。有的向别船船工打招呼:“老三纵来了,我们跟着走。”于是一条条盐船,扯起风帆,顺着西风,向东驶向古窑浦。

这时,里滩上有两条卤蛋船,上面是看守的伪军 。他们看盐船夜里起蓬出航,就开枪企图阻止盐船外出。二中队见敌人的船还搁在滩涂,立即用机枪扫射,枪弹打穿了船板,伪军的枪声沉寂下来。事后得知,伪军被打死打伤十二人。

这样,七条满载食盐的卤蛋船,两条空船,在二中队哨船的护送下,驶入古窑浦。

伪军被打,盐船被劫的消息,当夜就传到小林那里,小林气极败坏,据伪军说,小林气得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在地下来回走,打了报信的伪军几个耳光。骂道:蠢货、笨蛋、通通死啦死啦的!然后,抓起电话向镇海的日本海军求救,要求派兵消灭在古窑浦的海防大队。

第二天早上,驻镇海的日本海军派出一条汽艇,从镇海出发,到七姐八妹山与海黄山之间来回巡逻,寻找被截击的盐船,侦察海防大队的动向。

海黄山是地图上找不到,位于慈北观海威北的方家浦外,悬于海面的小岛。东西长约五百多米,宽五十米左右,山岗荒芜唯细竹丛生,无人居住,唯有一土地庙,终年冷落,无人问津。

它四面环海,东南是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海防大队的基地—古窑浦;西南是横贯于“三北”沿海浙东最大盐场—庵东盐场。也是日寇占据占据浙东后的第一个重点清乡区;北面是七姐八妹的群山,山南有一浦,该浦无论涨潮落潮都可以通航。

浦南面的滩涂,与一般的不同,其中有一条淤滩,宛如沼泽。因此,这一带渔民下海,船民上岸都须携带滑板,像滑雪运动员一样,在淤滩上滑行。

海黄山的这些特定条件,对于活动于海上的海防大队来说,进退有据,是海防大队海上的良好前哨阵地。

隐蔽在海黄山的海防大队二中队钱觉民排,听见咚咚咚的马达声,在海空中由远及近传来,立即加强了观察,只见十来个鬼子,在铁壳汽艇的甲板上东张西望,一个下级军官模样的,手持望远镜向古窑浦、海黄山探视。

古窑浦停靠着不少船,桅杆如林。日寇汽艇向海黄山驶来。战士们立即做好战斗准备。可是,日寇大概慑于海防大队厉害,始终不敢驶近海黄山,只有火力范围外,来回游弋。看来鬼子要搞什么名堂。

日军汽艇

不出所料,第三天的下午四时二十分,潮水落下,鬼子三条汽艇咚咚咚地开过来了。这时,滩涂大多显露,海黄山南侧的内航道,除深处还有胸脯水深外,其他都水浅滩露,鬼子妄图利用潮落时机,来打击海防大队的哨船。

守卫在此地的钱觉民排,把三条哨船泊于内航道的深水中,伺机而动。钱觉民带着机枪班,班长杨孝义、机枪手张顺昌、战士陆小狗、乔亚民、钟志良、张望青等,从海黄山南侧登上山脚,在茂密的细竹丛中,运动到山头,并选择有利地形趴下,等待敌人的到来。

鬼子三条汽艇保持一定距离,向海黄山开来。头一条是一只木壳汽艇,外形像驳船,船尾微微翘起,当汽艇距海黄山八、九百米时,舱面上看到人影,汽艇从东北方位,转舵向西南航行。当汽艇距离三、四百米时,只见舱面盖着一片灰色的帆布蓬,把舱面盖得严严实实。鬼子这是伪装,企图搞突然袭击。

钱排长见状,命令战士们严密监视,瞄准敌汽艇,等待命令。

太阳西下时,海上起风了,五级左右。海浪借着风,拍打在山脚下,“轰隆”一响,激起丈高的浪花。日寇想用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掩盖柴油机的咚咚响声,秘密运动到到山脚,然后沿山东西两侧包抄,企图将海防大队兵力歼灭于海黄山的山下。

可是,鬼子没有想到,我海防大队钱觉民排长已经派兵布阵等着他们了。当先头的木壳汽艇行驶到距离五十多米时,钱排长一声令下,机枪、步枪突然开火,手榴弹由高丢下,一下子打得汽艇机舱冒烟,引擎熄火,鬼子缩进船舱,汽艇失控,在海面上频频打转。

运盐船

三、四分钟后,才有一个鬼子探出头,观察战况,海黄山上机枪一个点射,鬼子忙缩回去。然后从船舱里伸出步枪,向山上还击,还发射掷弹筒,小炮弹有的飞过山,落到山后,有的落在山下。

钱排长抓过一颗手榴弹,丢过去,正好落在汽艇甲板上,一声爆炸,把蓬布炸得纷纷扬扬。

后面两艘汽艇见前面汽艇被打得在海面上打转转,立刻改变航向,一条向西,一条向南,不敢接近山脚。

山上的战士,一面射击,一面想抓住汽艇,装备自己。可是,远处有另两艘敌人汽艇,也无法出海。鬼子另外两艘汽艇不敢靠近,来回游弋。过了一阵,一只较大的铁壳汽艇用重机枪向海黄山疯狂扫射,掩护另一只木壳汽艇去拖救那只被打坏的汽艇。

海黄山上,战士们又集中火力阻止敌人拖救受伤的汽艇。由于铁壳汽艇火力密集,压住了海防大队的机枪,营救的汽艇抛出缆绳,受伤汽艇上的鬼子系牢后,被拖着向北逃跑了。

事后,据镇海返回的船工们亲眼目睹鬼子汽艇到港后,从那受伤汽艇上抬下八付担架。还不算头、手缠绷带的鬼子。

海黄山伏击战,打得庵东盐场里的小林一筹莫展、黔驴技穷。只得通过中间人,向海防大队提出:愿缴纳过境税。

浙东纵队司令员何克希

当他派人携带三百万联合票来到西区海防大队基地时,海防大队领导严正指出:抗战必胜、日本必败的前景下,绝不是缴纳什么过境费,而是抗日捐税。

当小林认为交了抗日捐税后,盐船就可以通行无阻了,于是一群群的盐船,驶向钱塘江。海防大队,当即派出哨船,予以截击。这样,一批批的盐船,不用收条,又驶向海防大队基地。

小林派人来责怪海防大队不讲信义,海防大队领导说:你们日本抢占了我们的东西,本来就是我们的!小林早点滚回日本去最好,晚了,可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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