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人生照片”那意思， 画面上是我和我弟。 2023年12月30日，眉山·洪雅

全文共1906字

旅行并非生活常备，但只要拥有，便不自觉心生出欢喜。

这一程，我们9人自驾到了洪雅，宿在雅女湖边。5楼顶有个露台，望出去就是雅女湖中“像两只拖板鞋一样”的小岛。我们遇见的是大雾天气，弥漫的朦胧映出一幅水墨。

▲雅女湖

我跟弟弟还站在那个露台瞧了许久的烟花。城里禁放，这里却开出了多家烟花爆竹的店面，挤满了尝鲜和回味的人。我算是蹭着烟花看的，炸开那一瞬，依旧是记忆中的美。

临湖的马路停满川A的队伍，同行的伙伴调侃到，“你们信不信，明天一早这些车就全给开走了，都是去瓦屋山的。”我谨慎穿过马路，靠近护栏，在那片夜色笼罩里望向湖边的树丛。果不其然，层层树枝的缝隙里，几十个光点明明灭灭交替闪现，那是被城市捆缚久了的自由人在抓住“此地可以放烟花”的此时。

那一刻，我也是其中一个自由人。

旅行的意义大抵是换一个地方以期换一种心境。烟花炸开是绚烂美好，一瞬又落下消散带起怅然若失。可雾里的湖和群山没动，只变换出水墨的深浅。

▲雅女湖边

我们又聚在一起，慵懒行着，9个人的声音在有些空的街道上显出一阵热烈。又是一次预料之中，川A走了不少。

沿着雅女湖边走走停停，看见湖上泛舟，也看见搁浅斑驳的旧船。雾里看不真切的样子，才是我眼中湖泊最应有之态，寂寥溢满，疏阔迎面来。

你盯着重重远山看得久了，豁达便自然充斥心间。此地确是雾，非霾，你便还能放心深吸一口，与墨色同频吐纳。你再放松些，卸掉一刻责任，只见远山。

▲雅女湖

我弟倒是颇有一副松弛沉稳的性子，这不他已经凑到摊车前，看上了他爱的烤肠，还招呼我一起。这个摊位上还放着关东煮，有位朋友正直勾勾盯着，片刻就下手了。而更多的同行伙伴聚在了另一处摊位，6个人直把那小摊位围得是严严实实，我也看不见卖的是什么。

待我们9个人全挤在那小摊处，我才看见是卖烤米糕的。

摊主是个跟我们同龄的小伙子，有些腼腆。米糕烤到一半，有伙伴指着摊位一角的桌子突然说，“还有馅料可以加”。我们一群人哄笑开来，“那是老板没吃完的炒饭”，“你还想在老板碗里抢食”。听到此处，摊主笑得更腼腆了。

不多时，又围上来两个游客模样的人，好不容易才看清楚摊主卖的是烤米糕，就询问了价钱，买了几块。我们一群人又热闹起来，七嘴八舌，“就说我们9个人往这一围，显得老板生意特别好”，“这不就来了新生意”。摊主内向的笑一直没停。

米糕烤得很慢，我们等了大概一刻钟，才声势浩大离开。我们仿佛干了一件大事，9个人在那个摊位买了3块烤米糕，消费9元，还给老板引来了一笔生意，可不就值得得意一瞬。

我们离开雅女湖的时候，开车又经过那个烤米糕的摊位，此时摊位旁并无顾客，伙伴便笑着说，“看看，没有我们这9个人，老板生意都不好了。”车里人皆会心一笑，我们都在那一瞬抓住了生活的热气腾腾，关于自然的交互日常，关于众生偶有的相遇。

旅行就是这样，能记住的都是小事，就像生活本身。

▲雅女湖旁的小镇

离开雅女湖的路会穿过重山，厚厚的雾堆积，能见度极低。你知道面前是山，就是看不见。这类的插曲似乎能串联起人足够长的过去与将来。

类似的画面会浮上人心头。跟弟弟去光雾山那次，出差贵州那次，都曾在车里遇见过山里的浓雾。我这人格局小到每一次浓雾我都在意，会在此后的很多年再想起，就像我对待生活中的小确幸一样，弟弟每一次买回的薯片我都惊喜。我这人又好像格局很大，试图在没见过世界前就奉行“见过山川湖海仍能在意世间尘埃”，试图强行理解“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可谁又能说我不可以。

▲我们一行9人

此行的最后一站，我们去到了眉山，在湿地公园的湖畔，我坐在那看远处的古楼、垂柳、静默的喷泉，我此时才发现冬日的柳树原来也会泛黄，竟从没留意过。

粗心似乎是生活的背离面。只有细心些过活，日子才会留下刻痕，不至于回忆里全是辽远的水墨意境和雾里晕出的山。

就像我会记得，我们在柳江古镇花5块钱买了一个当地嬢嬢卖的柚子，很新鲜，酸到掉牙。此后的生活里，当我又一次凝视水果摊上的柚子时，想挑个甜些的，便能再想起这个“酸到掉牙”的柳江柚。

我这一生，好像已经埋下了很多未来可回望的时刻。因为活得不太粗心，便觉富足。

▲柳江古镇

▲柳江古镇

回到成都，我们9人围坐在火锅店里，墙上写着“人生得意须尽欢”，我们聊起2024年的打算，关于换工作、学习新的技能、开店、去云南、看演唱会、考消防证、写作、迎接新生命等等。

望着锅里冒出的热气，听着一件件具体的要在新年去做的事情，我一下子触到了生活的真相。个体从未屈服，不苟且躺平，我们都在努力扬着心中的旗帜过活，以个人为底气，向现实宣战。

2024年，尽情去奔赴你所热爱的吧，我祝你所愿皆成。但你我都该知道，“所愿皆成”相信的从来不是虚妄，我们要抵达所愿，便只能奋力踮起脚尖去够，每一次蓄力都期待一次毫无保留的跃起，每一次前行都期待一场苦尽甘来。

就这样行吧，走着走着，就会到了。

【写作这件事，我已做了10年，会继续写下去。谢谢你看到这里，希望能多交流，关于写作，关于旅行，“什么都好”。

石笋：95后，写作10年，力图准确记录大时代小人物、小人物大情怀。我们走得太快，总忘记要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价值。等你一起，山海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