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71回之西门庆与贾宝玉

文一史二ywh 2024-10-03 08:28:17

这一日,西门庆在席间极力推荐何太监买下夏提刑的豪宅,双方一拍即合,立马就办好了过户手续,不过这么一折腾,时间就已经不早了。

说话之间,已有二更天气了(二更相当于我们现在晚上的九、十点钟的样子),西门庆以不胜酒力为由,提出要早些休息,何太监这才告辞起身。

何千户留下来陪着西门庆投壶饮酒罢,送西门庆来到刚刚收拾好的后花园西院。

房内已是绛烛高烧,翠帘低挂,床帐铺陈整齐,这才互道晚安,小说原话是“方道安置”,起身到后边歇息去了。

西门庆解衣准备就寝,今日西门庆喝了不少的酒,本来如果换做往常的话,上了床的他早就呼呼大睡了。

但说也奇怪,今日睡在何千户为他准备的绫锦被褥,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讲,这些高级的床上用品上面,望着满窗月色,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窗外有女人低声说话的声音,西门庆披衣下床,轻轻开门,只见李瓶儿轻移莲步,立于月下。西门庆见了,将她挽之入室,相抱而哭。

西门庆问李瓶儿如何在此,现居何处?李瓶儿道自己是寻访而来,现在离此不远,出了大街往东,有一造釜巷(造釜巷,顾名思义就是做锅子的一条小巷,估计都是些平民老百姓住在那里),中间便是。

西门庆和李瓶儿相偎相抱,缱绻良久,上床云雨,不胜美快之极。

临别,李瓶儿再三叮嘱西门庆“切记休贪夜饮,早早回家”,晚上不要喝那么多的酒,没事早些回家。当初李瓶儿在日,西门庆夜饮不归是常态,故而临别有此叮咛。

言罢,两人揽手而行,西门庆送李瓶儿回去。是日,月色如昼,出了大街,往东转过一座牌坊,便到一小巷,见有一双扇白门房子,李瓶儿说此即为奴之家也,言毕,顿袖而入。

西门庆拉之不及,恍然惊醒,原来又是南柯一梦。

但见月影横窗,西门庆摸了摸被褥之下,但见精流满席,余香在被,悲不自胜。

李瓶儿死后,作者兰陵笑笑生先后两次写到西门庆南柯一梦,梦见了李瓶儿。虽然都是写做梦,但两次写法,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相同的是:李瓶儿两次在梦中都千叮咛万嘱咐,让西门庆少要在外吃夜酒,早早回家。又两次提醒西门庆,要防范花子虚来加害于他。

不同的是:上一次的时间是在李瓶儿死后的五七期间,西门庆在家中藏春坞翡翠轩的书房里白日做梦,醒来但见日光透过帘影射入书房;这一次是在东京何千户的家中,夜晚酒后难眠,醒来但见月影横窗。上一次在梦中两人并未有云雨之事,而这一次两人还在梦中缱绻良久。

《金瓶梅词话》此处的描写,很容易让我们读者联想到,曹雪芹《红楼梦》的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中与此相似的描写:“袭人伸手与他(指贾宝玉)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

所不同的是,一个是自己(西门庆)摸,一个是别人(袭人)摸。

不知道两位文学大师写这种文字,算不算三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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