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河传奇之运河上的古窑群

扶摇寰宇杂谈 2022-07-01 21:12:29

无锡段运河是中国京杭大运河中唯一一个抱城而过的河段。自古以来鳞次栉比的商铺和民居夹岸而立,历史悠久的大运河哺育着无锡城,形成了独特的历史文化和得天独厚的资源。

中国明朝初期,京杭大运河的江南段上常常浩浩荡荡的行驶着许多货船。他们从江苏省运河沿岸不同城市出发,沿运河北上。在京口也就是今天的镇江驶入长江,最终抵达都城应天府,也就是现在的南京。而货船上密密麻麻摆放的都是同一种物品,那就是城砖。

原来早在公元1366年明王朝建立的前两年,朱元璋就下令在南京历代城池的基础上进行扩建,举全国之力修建城墙和皇宫。

据记载皇城修建前后长达27年,光城砖就使用了上亿块。朱元璋下令江浙大部分的州府、县都必须承担烧制城砖的任务,在规定的时间内保质保量的完成。其中无锡也是重要地区之一。

如今在无锡市梁溪区古运河东岸有一条街叫大窑路。路如其名,明朝时期这里整条路上都是烧砖瓦的窑厂,南京城的许多城墙砖都来自于这里。大窑路上现存明清古窑遗址有44座,比较完整的19座。

历经岁月变迁,有的窑址外墙上已经爬满青苔,静默于古运河畔。其中老中窑是保存最为完好的一座。

从形式上看,明代老中窑是一座蒙顶小型倒焰窑。烧窑的时候上面的天窗要蒙上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火焰升腾冲到窑塘顶部,再回档向下,使窑塘内各处砖瓦完全处于高温之中。

砖烧好之后,窑工要把天窗打开,向窑塘里浇灌大量清水,窑砖迅速冷却,同时由红色变成青灰色。

相传朱元璋对于城砖的要求极高,为了确保质量要将各级责任人的信息制成模具直接印在砖上。一旦城砖有质量问题可以立刻追查到责任人。

明朝时期,无锡砖瓦窑烧制的城砖质量上乘,经过层层把关挑选出的精品通过大运河被源源不断的运往南京。现在南京古城墙上仍能找到有无锡字样的铭文砖。

这么多的砖瓦窑为什么都建在运河边呢?中国商朝末期中原地区的周太王有三个儿子,按照部族惯例应由长子泰伯继位。但是周太王十分喜爱三子季利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孙子姬昌,周太王一心希望可以把王位传给这个聪明的小孙子。

作为长子的泰伯察觉到了父亲的苦恼,他便以给生病的周太王采药为借口带着二弟离开中原主动放弃继承权。

兄弟俩跋山涉水,最终来到当时被称为荆蛮之地的江南地区安顿下来。

季利继位后,派人寻访哥哥。泰伯干脆在南方入乡随俗,纹身断发,再次表达避让王位的决心,泰伯三让王位的美德传扬天下为后人称道。这就是著名的“泰伯奔吴”的典故。

相传泰伯在江南最初落脚的地方就在无锡的梅里村。当时这里土地贫瘠,人民生活十分艰苦。泰伯带来了先进的中原文化,他教授当地人种植多种农作物和养蚕烧窑,大大提高了当地生活水平。

同时泰伯率领百姓对当地河道进行整治,开凿了一条以梅里为中心东到漕湖,西到今无锡古城南门外的人工运河。当地百姓为了感激泰伯,就将这条河称为泰伯渎或者伯渎河。

后来,吴王夫差开凿了邗沟,邗沟从无锡地区穿过将伯渎河等众多水系连接成为江南运河的重要组成部分。大窑路就位于伯渎河边,自泰伯时期就在这里建窑烧砖烧瓦,到了明清时期达到鼎盛。

明清时期,城南外大运河西岸称为上塘,东岸称为下塘。有民间说法“上塘十里尽开店,下塘十里尽烧窑”,这条路上最多时有砖瓦窑108家,窑工上万人,窑火延续几百年,生生不息。

到了清朝时期,大窑路上的砖瓦窑依然兴盛,许多皇宫里的金砖也由这里烧制。

绵延的大运河孕育了无锡砖瓦窑的繁荣,无锡古城的修建大部分城砖也来自于这里。明朝时期一次特殊的筑城经历还改变了无锡运河的形态,使他成为中国大运河中唯一一个抱城而过的河段。

明朝嘉靖三十三年,即公元1554年,沿海倭寇屡屡侵犯江南地区,很快就要逼近无锡县。当时的无锡城城墙只剩断壁残垣,如果倭寇入侵将无成可守,形势万分危急。

无锡知县王其勤当机立断,动员全城居民紧急筑城保家卫园。然而筑城需要数量庞大的城砖,大窑路的窑工们挺身而出,他们同仇敌害,没日没夜的烧窑做砖。

十里窑厂昼夜不息,火光冲天。烧好的城砖沿运河运往城门口,全城居民用最快的速度修筑城墙。短短一个月后绵延的城墙大部分都已修好,创造了一月筑城的奇迹。

然而大家还没来得及庆祝倭寇就已兵临城下,双方在南门运河附近展开血战。城外大窑路年轻力壮的窑工火速组织起1800人组成的窑兵与城内里应外合,最终将倭寇全部击退。窑工成为这次抗倭的主力之一,美名远扬。而这次抗倭也改变了无锡运河的形态。

早在宋朝时期,无锡城郭就形成了龟背状,运河穿城而过,城内水网发达,相互交错。城东有九条箭河和一条半圆形的弓河,组成了一弓九箭的形状。

嘉靖时期为了抵御倭寇从水上入侵,在筑城时将南北门水关收小。但是这样运河中的漕运大船也没法通过了,当地官员决定加宽加深城东的外护城河作为无锡大运河的主航线,官船、驿船、轻便的小船从城西的护城河通过,大的漕船从城东的运河行走。从此无锡运河形成了独一无二的抱城而过的特殊景象。

无锡古运河从南至北,全长约41公里,河道纵横,古桥林立,码头石埠错落有致。无锡先民伴河而居,因河设市,以河为生。运河两岸民居高低错落,前门望街上桥后门下船进屋,形成了最具江南特色的水弄堂。

如今古运河仍然是当地居民生活的一部分,保留着小桥流水人家的景象。不过这里已经不再航运。

1983年,无锡在城外开通了新运河,承担航运功能。至今货船川流不息,繁忙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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