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修远，被程氏集团的总裁程珏包养了三年，家族以我为耻，和我彻底断绝关系。

整整十年，我做了我哥十年替身……

我被查出来得了白血病，没得治了。可我一直都爱着程珏啊，原本想着再多陪陪他，但他好像从始至终就不稀罕。

兜兜转转那么多年，直到我快死了，程珏才知道他爱错了人……

1

“好疼……”

水杯怦然落地，四分五裂，药片跟着散了一地。

我苍白着脸，痛苦地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碎裂的玻璃扎进我的手心，血肉模糊。

可我已经感觉不到手心的疼痛了，鲜血一股接一股从我的身上涌出。我死死地蜷着身子，视线逐渐模糊。

剧烈的疼痛，让我被浓重的窒息感紧紧裹挟，宛若溺于深海一般，无人知晓，无人救赎。

“程，程珏……”

我努力地爬向那掉落在地的手机，身后拖出道刺目狰狞的血痕，仿佛过了好久……我艰难地拨通了那个，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反反复复，只有这个机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给予我无边的绝望。

“程珏，你好狠的心啊，可我都要死了啊。”

“最后，想听听你的声音都不可以吗……”

手机缓缓从我的手中滑落，眼泪没完没了地从我的眼眶流下。

我的脸上血泪交错，狼狈又可笑。

明明是最炙热的盛夏，我却好像坠了无尽冰窖，寒冷至髓又却无力挣脱。

我费力地抬了抬手臂，想触碰窗前那束阳光，最后都成了妄想。

“程珏……下辈子，我不想再遇见你了……”

2

大一那年，我在学校外的巷子里碰上了一起霸凌。

被围殴的人正是程珏。

他被打得头破血流，却也不知道还手，傻傻地放任那一群人拳脚相向。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程氏集团扔在外头的私生子。

反正不受待见呗。

逮着了只管往死里欺负。

我暗恋程珏，怎么可能看着他被人这样揍？光看着就疼得不行。

“住手！”

我抄起手边的玻璃瓶，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沈氏二公子的名头还在，他们不敢惹我，夹着尾巴跑远了。

“呜……”

身后的人忽然痛苦地闷哼了声，我赶忙把意识不清醒的人扶到了腿上。

“程珏，你怎么样？”

“长……长宇，你来了啊……”

程珏那张帅气的脸上糊满了血，他半睁着朦胧的眼，扣住我的腕表，傻笑着叫出了我哥的名字。

3

我和我哥是双胞胎。

他安静好学，知情达理，我桀骜难驯，无法无天。

大学四年，我一直用着我哥的名字，扮演着我哥的形象，喜欢他了整整四年。

程珏那么安静的一个人，要是知道我就是个混世大魔王，绝对会被吓得远远的。

我哥那样的人，反正所有人都很喜欢他。

这样的话，以我哥的身份守在他身边，也挺好的。

我伪装得很好，他从来就没有分清过我和我哥。

我都想好了，等到时机成熟的那天，我就和他全部解释清楚。

4

毕业三年后，程珏突然以程式集团总裁的身份向我们家族提了亲，对象是我哥。

我本来打算告诉他一切真相的。

我哥却哭红了眼，跪在了我面前求我。

“修远，我爱他。”

“这一回，你让给哥哥好不好？”

从小到大，那是我哥头一次求我。

我心软了。

我把我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彻彻底底让给了我哥。

那场婚礼隆重盛大，羡煞旁人，还霸占了好长时间的热条榜。

我看着我爱的人挽着我哥的手，为我哥戴上了一生独一的戒指，看着他温柔地拨开我哥额前稀碎的发丝，看着他们在璀璨的水晶灯下深情接吻……

密密麻麻的疼痛攀裹了我的心脏，我疼得无法呼吸，只能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强忍着眼泪，闷头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烈酒，用以麻痹我还有所期待的痴心妄想。

5

失控了，一切都失控了。

宴会结束后，我开始有些醉了，迷迷糊糊进了一个没关实的房间，扯掉礼服，倒头就瘫进了床上。

没过多久，忽然有一道重量轻轻压在了我身上。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我试图睁眼去看，却没想到眼睫上毫无征兆地贴上了一道湿热。

那个人在吻我。

“长宇……”

程珏喝醉了，把我当成了我哥。

我知道我应该推开他的，可是我委屈，我不舍得。

“阿珏……”

我抬手攀住他的脖子，把人往下带，狠狠吻上了他的唇。

程珏也扣住了我的后颈，另一只手迫不及待地解我的裤子……

天雷勾地火，我和程珏放肆沉沦，一步步溺于高潮。

我把我的第一次，彻彻底底地给了程珏。

6

我哥知道我和程珏的事了。

他像是变了个人，恨不得把我杀了。

我理解。

要是换作我，我也会。

我知道，我和我哥再也回不去了。

7

我没想到，我哥会找人给我下药，让人上了我。

那一刻，我好像才真真切切地看清了我哥的为人。

他把我绑到了一个废弃的楼里，拿着我被人轮做的录像，恶狠狠地向我挑衅。

“沈修远，你不是爱他吗？要是这个被他看到了……”

“你说，就算他知道当年那个人是你，他还会要你吗？”

我哥玩味般地看着我恼怒地红了眼，抬手狠狠地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视他的眼睛。

极近羞辱。

“我的好弟弟，你现在这么脏了，他不会要你的……”

“不……我不脏，我不脏……”我挣扎想逃开他的钳制，他不可能让我如愿的。

甚至还把那个录像一遍又一遍在我眼前回放，逼着我看。

“看看，你在叫得多浪啊，那晚你在他身下是不是也叫得这么骚啊？”

我哥死死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墙上撞。

“你怎么不去死啊？！为什么要和我抢程珏？！”

“我不脏……我不脏……”额头上流下的鲜血糊了我满脸，我哭求着想抹去那段不堪窒息的回忆。

“把它给我！”

绝对不能让程珏知道！

我突然发了难，想把我哥手里的录像抢过来。

我哥下意识往后退，身后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栏杆，被他身子骤然一靠，彻底松动断落。

“哥！”

我伸手去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哥就这样从十楼摔了下去，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后脑勺慢慢溢了出来，逐渐积成了一滩骇人的血泊。

他抽搐的动作越来越小，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他死了。

可他还睁着眼睛，不甘心地瞪着我，那段录像也被摔得粉碎，渐渐被他的鲜血染透。

“先生？先生……”

我挂了手里接通的急救电话，踉跄着朝外面走。

“没人知道了……没人知道了……”

我又哭又笑，没走几步就倒在了一片废墟里。

8

我哥死了，我出席了他的葬礼。

事情被查出了七七八八。

但我被轮肏的事，没人敢再抖出来。

只是，我看着程珏因为我哥的事整个人瘦得不成样了，心里疼的要命。

“程珏，你节哀，我……”

“滚！”

程珏一把将我推开，眸光深邃冰冷。

他不信事实，认定了我哥的死和我脱不了干系，把我视作了仇人。

“程珏，我爱你啊，当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拿东西证明……”

“够了！”

程珏双眼充血，猛地在我哥的灵堂前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双手也扣进了燃着的火盆里。

“疼……”

我拼命挣扎着，他却纹丝不动。

“爱我？你配吗？！你永远只是个用来衬托长宇的小丑！”

“从前是，今后也是！”

我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我爱的人口中说不出来，那颗心隐隐开始渗血。

“阿珏，你别这样，我……”

“……呃！”

“闭嘴！谁准你这样叫我的？！”

程珏收了力气，我被他掐得渐渐喘不过气来，眼前跟着发黑，手头缓缓脱力。

我会死吗？

可能吧。

意识濒临消亡的那一瞬，程珏忽然松了手。

我瘫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狼狈地攫取外界救命的氧气。

“你不是爱我么？那就大大方方告诉外界，沈氏二公子死皮赖脸地想爬我的床，哭着求着要做我的情人……”

程珏忽然冷笑了声，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下一刻，他就抬脚重重地碾着我的手指，声音也像淬了冰一般。

“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爱我……”

“……”

“好。”我几乎没有犹豫，笑着答应了他。

程珏却并不领情，蹙着眉头嫌恶看地了我一眼。

“你可真是下贱。”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继续守着我哥的灵堂。

我想追上去，鼻间忽然又淌出两道温热，抬手一摸，果然是满手腥红。

眼前骤然一阵眩晕，我撑着桌子才勉强站住。

为什么最近鼻血流得这么频繁？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