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短篇小说连载浮生情絮花吞鱼——立夏

友绿说小说 2024-04-29 22:32:07

前情:

衣未照道:“你放在门外就好,等你走了,我再去拿。”

“我话还没有说完,是不走的。”

衣未照道:“你的话,都是哄人的话,是骗人的话,我才不要听。”

“我说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心话,你是应该听的。”

“我不听,我偏不要听。你走吧,你快走,你再不走,你再啰嗦,我就要恼了!”

牟元端忙道:“别恼,别恼,你可千万别恼!恼多了要伤肝的。”

“少啰嗦,叫你走就走,快走,快走!你再不走我可是真的要恼了!”

牟元端慌了,忙道:“好,好,好,你别急,你别恼,我马上走,我马上就走。”

到底是先起风后下雨,还是先下雨后起风呢?那雨下得虽不上急,却闹出“嘻哩哩”的响,那风刮得虽不紧,却发出“乌溜溜”的声,热闹得紧,但其中又夹杂着莫名的寂寥萧条。衣太太看向窗外,喝了一口冷茶,打了一个喷嚏,说道:“你好狠的心,竟让人家在这样的冷风寒雨里走!”衣未照起身去开门,嘴里喊道:“我就知道,他是靠不住的,叫他走就真地走了,原来往日的情分,全都是装出来的,都是假的。”

牟元端从楼道口的折角处走出来,说道:“我没走,既然来了,都没看上你一眼,我怎么舍得走?”他握住她的手,她忙着要甩开他的手,说:“你别碰我,你的手好凉!”他答道:“因为见你伤心,我心凉了,手也跟着凉了;现在见着了你,心不再怕,慢慢就会暖和回来,你等着吧,手会暖的。”衣太太探出头来看,拍手笑道:“好喽,两个人都好喽!我们大家也开心!”她请牟元端进屋,说衣先生煎了南瓜饼,炒了南瓜籽,叫他喝杯茶,等雨停再走。

牟元端先到国外念预科,然后再考大学。他与衣未照时常视频聊天,说国外的生活是如何地枯燥寂寞,说自己是如何地思念她:“四周都灰腾腾的,虽不算黑,但也不亮,叫我心生堵塞,堵塞久了,心就发慌,就开始害怕,好在我心里只还有一盏灯,那便是你!” 衣未照在电脑前嗑瓜子,她喜欢舔瓜子皮,口齿有些含糊,道:“既然在那边不痛快,那就回来吧!”

“我也想回来的,等我把我父母说通了,我就回来。”

“你父母也真狠心,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给你几个钱,就不管不问了!”她把手中的瓜子放下,又说道:“吃这东西也麻烦,吃着不仅嘴酸,连手也酸。”屏幕那边的牟元端应道:“如果我在你身边就好喽,把瓜子给你剥了,把仁留了,再把那壳送到你嘴里。”衣未照嘻嘻笑道:“你的手虽不酸,但嘴也够酸的,连说出来的话也酸,涮得我全身发疼哪!”

“我可是认真的,真的想马上就回去给你剥瓜子。”

“那你快回来。”

“嗯,我马上就回来。”

“马上,马上,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呢?”

“明天就回来。”

“当真?如果你再哄我,明天不回来,我就……”

他总同她说自己马上就回来,但这话说了两年,也只是空口白话,她刚开始还埋怨他守信,在自己身上闹话消遣、寻她开心,后来听习惯了,就如听他说“再见”般寻常,再不去深究那里面的含义道理。

依未照上了本市的一所大学,她学的是商务日语专业,专业里有许多视听课。视听楼前塑了一个铜制雕像,她总觉得那塑像同牟元端很像,便常去看。上课铃声早已响过,她仍站在雕像前发呆,后面过来一个年轻男人,笑着问她道:“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他都和你说了什么呢?你又和他说了什么?”

衣未照转头看了那人一眼,只觉得他有些面善,问他道:“你是谁呀?和谁说话呢?是和我说话么?”不等那人回答,她又说道:“我想我大概是不认识你的。”对方点点头,一直对着她笑。衣未照从上到下打量他,道:“你管我呢?不论我和谁说话,不论和他们说的是什么话,都不与你相干 。”那人也不生气,仍站在原地,只是笑,突然吹起口哨来,衣未照吓了一跳,问:“你做什么呢?”

“我只是想提醒你,上课铃早响了,你该回去上课了。”

“我去不去上课,和你有什么相干呢?”

“怎么不相干?!我可是这里的老师。”

衣未照再次仔细打量他,笑道:“你哄谁呢?看看你,大不了我几岁,居然是个老师,谁信呢?”

那人呵呵笑道:“在你眼里,我总归有个可取之处的,原来我还算得上是年轻,听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雕像后种着两棵棕榈树,树下面有个小型喷泉,突然就开了,衣未照躲闪不及,衣服被水溅湿一片。她心中有气,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青年人,责怪道:“你倒是乖巧,站在我后面,又不走,让我替你挡水,真真是可恶!”他还是笑,道:“原来这水也有眼,也喜欢看脸做事,明明我们俩都站在一块,它见你长得美,都只往你的身上去,却不把我当回事,真让我灰心哪!”衣未照发笑,道:“油嘴滑舌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人,真讨厌!”

她回宿舍换衣服,再去课堂上课,从后门进去,坐在位子上,抬头一看,那授课的老师,正是刚才的男青年,原来他姓巫;虽是白天,但室内仍开着灯,恰逢有点风,勾着外头的阳光,又引着里头的灯火,织编出一副光怪陆离的光影来,使得在讲台上授课的老师霎那间变了模样,尤其是鼻子,特别的长。衣未照看着他,见到他鼻子,就离不了眼,又想到他姓巫,便记起小时读的四折童话绘本上的巫师形象来,不禁发笑出声,但也有不凑的地方,他毕竟还是年轻,当巫师终归是不能叫人信服的。

巫迪一下课就在雕像旁等衣未照。她见他在那里,拐个身一闪,就往另一条道上走,往食堂去。巫迪瞧见了,自然也跟上去。衣未照见他上来,故意放慢脚步,问他道:“你无端端地做什么要跟着我?到底是老师呢?还是流氓呢?”他笑得弯下身去,等站直过身来就一直看她,道:“你可真难得。”

她问道:“我怎么就难得了?”

“你生得这样美,却还这般有趣,还不够难得么?”

“你嘛,油嘴滑舌的,真叫人讨厌!”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

“你又读不懂我的心,如何知道我不讨厌你呢?其实呀,我讨厌你得紧呀!”

“都说要‘观其言,听其行’,你头一次上我的课,就看着我笑,我呀,都知道呢,也都记在心上呢!”

他们一起去食堂,坐在一处吃酱油炒面,配的是用家饭酒腌过的栗子干。巫迪四处张望,自问道:“那只猫呢?”

衣未照问他:“什么猫?哪里来的猫?”

未完待续,隔天一更……

本号(玉信文趣)所发表的文章或视频的所有文字部分都为本人原创,转载请注明出处,请勿抄袭,违者必究;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0 阅读: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