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石如篆刻《太羹玄酒》

王世国/文

随着隋唐科举制度的兴起，一大批文人士大夫登上书坛，他们有知识，有文化，有功名，有社会地位，同时又在多年科举备考中练就了扎实的书法基本功，从此，这些文人书法家占据了历朝历代的书坛，长达一千多年。极少没有功名的布衣平民书法家能够在书坛上占有重要地位，至今如此。而清代邓石如则是一个少有的例外。

邓石如画像

那么，我们应当怎样看待和评价这位没有文凭，没有官职，文化修养也并不高，一生行走江湖，完全依靠为人刻印卖字为生的平民书法家呢？我们认为，邓石如虽然是布衣平民，但是他有名师指点，通过自己刻苦努力，最终使自己的书法艺术在书法史上能够上承绝学，下开新风，成为一代大师。

邓石如篆书《安乐窝》

“无端天遣怀宁老，上蔡中郎合继声。一任刘姚夸绝诣，偏师争与撼长城。”这首热情洋溢赞颂邓石如的《论书绝句》，是出于青年时期就结识邓石如，后来成为大书法理论家的包世臣之手。身为布衣平民的邓石如依靠自己的天才与勤奋以及良师益友的帮助，崛起于清代中期书坛，上承秦汉上蔡(李斯)之篆、中郎(蔡邕)之隶绝学，下开嘉庆道光碑学新风，成为承先启后的重要书家。

邓石如隶中堂

他集篆隶之大成，又兼善行草；而且他的篆刻艺术在徽、浙两派的基础上，取法秦汉、宋元印章和六朝版，异军突起，别开生面，创立了流美多姿和静穆端庄的风貌。如印章《意与古会》和《笔歌墨舞》，形成了咄咄逼人的“邓派”。

邓石如篆刻《意与古会》

他凭借自己突出的艺术成就和多方面的艺术才华，以及一生云游四海的自由，最终把许多文人士大夫阶级的学者书家，争取到碑学阵线上来，与徽歙、阳湖诸老以及桐城文派的巨匠结成广泛的联盟，救弊振衰，掀起了研习秦汉碑版的浪潮。康有为《广艺舟双楫》中曾这样描述道：“完白山人未出，天下以秦分(小篆)为不可作之书，自非好古之士，鲜或能之。完白继出之后，三尺竖童仅解操笔，皆能为篆。”

邓石如篆刻《笔歌墨舞》

可见，在邓石如的影响下，嘉道时期连刚刚懂得执笔的儿童都能写篆书，这确为汉代以后所未有的奇观。所以说，邓石如是促成清代嘉庆、道光时期书风转折的关键人物。

邓石如书法创作的巨大成功，有力地支持了阮元“尊碑抑帖”的理论主张。受邓石如的影响，后来，包世臣、康有为等书论家也大力提倡碑学；而伊秉绶、陈鸿寿、何绍基、吴熙载、杨沂孙、徐三庚、赵之谦、吴大澂、吴昌硕等书法家，则继承和发扬邓石如的书法艺术，古老的篆隶艺坛犹如枯木逢春，呈现出百花齐放的盛景。

邓石如行书诗轴

总之，邓石如虽然是一个没有“文凭”、没有“功名”的“江湖”布衣书法家，但他推动了中国书法的发展，功不可没，他像一座丰碑兀然耸立在清代书坛。

王世国著《中国书法家》，广东教育出版社出版发行，网上有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