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几乎无物不可吃,过去上不了桌面,无人问津的东西,如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土里钻的,水里游的,诸如蚱蜢、蜻蜓幼虫、豆虫、竹象、未羽化的知了等等,各种昆虫不断爆冷,端上餐桌的今天,不由想起昔日见过,让人肉麻惊悚的一幕,炖蝙蝠肉吃。
那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物资紧缺,肉食紧张,人也特别的馋。工作地紧靠龙门山脉,在离矿山生活区不远处(现江油武都水库一带)的江峡中,布满各种幽深高敞的石灰岩洞穴。
由于该地段当时比较荒凉,洞穴中生活着很多蝙蝠,长年累月积累起来的粪便足有一、两尺厚。可能是捕食容易,缺少天敌,平时未受到什么干扰,大部分蝙蝠的体积都比较大,家鸽大小的蝙蝠不少见。少部分甚至与一般的岩鹰体形差不离,躯体更肥壮,短拙的肉翅飞翔时带动空气呼呼作响。
一些平时偷鸡摸狗惯了的工友(当时都是同一批,从知青招工进三线工厂的。),嘴吃顺了,便打上了蝙蝠的主意。利用星期日休息,白天蝙蝠休眠不出洞觅食的时机,几人手执大型抄网,钻进平时侦察好的洞穴,挑选大而肥的蝙蝠捕捉。捉回来甩死,剥皮,去掉内脏,清洗干净。架锅烧水,放入姜、蒜、花椒、胡椒、盐等佐料。急火烧开,慢火炖煮,弄得整个楼栋(集体宿舍)弥漫着一股从未闻到过的肉香味,惹得人们群而观之。
那汤白而不浑,滑腻如脂,香味略似鸡,但带着一缕淡淡的膻味,膻味中约略又有一种生麝之味,难以诉说。肉质白而细嫩,有如羊脂白玉,远非鸡肉能比,看一眼便引动食欲。
围观的人从未见识过这种肉食、汤料,便询而问之。得知炖的蝙蝠时,有人掩鼻,有人迅速离开,而后听得呕吐声。至于敢亲口尝一尝的人,则没有几个。
蝙蝠川人称之为檐老鼠儿,传说是老鼠偷吃食盐后变的。这种能够飞行的小型哺乳动物,不仅长像丑陋,令人生厌。那昼伏夜出的习性,吱吱吱的叫声,也使人无法对它产生好感,怎么也无法把它和入口的食物联系起来。
从小对蝙蝠没有好的印象,即使汤、肉色、香、味如此诱人,仍觉得一阵阵恶心,胃中翻滚,忍不住要吐的冲动,避而远之。如今回想起来,都感觉有些少见多怪,反应过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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