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瞬间后,我的眼睛似乎出现了一些小毛病,但我不知道的是,这些小毛病却颠覆了我今后的生活...

九重故事会 2024-07-11 16:40:12

1937年冬月,死亡与我擦肩而过的同时,也是我第一次见证死亡,在这之后,我的眼睛似乎出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毛病,但这时的我还不知道,这所谓的无关紧要却颠覆了我今后的生活。

1

1937年冬月廿六,家中老祖母的九十大寿,这一天全家都会回老宅去为老祖母祝寿。

廿四这天,我早早地就收好了要带回去的东西乘车往临市老宅去,今儿个高速路上罕见地起了雾,能见度不高,司机为了安全也降低了车速,往常四个小时的车程,今儿却足足走了六个小时。

到站的车还没停稳,就听到前方的雾中传来阵阵刹车的声音,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玻璃的碎裂声伴着火光染红了天空,在我昏过去前似乎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滴进了我的右眼。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是在医院了,听来换药的护士说幸存者只有我和另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清醒之后就着急忙慌地离开了,拦都拦不住。

就在这时,医生来了身边还跟着几个警察,我突然感觉有些心慌,却不知道为什么。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我还好,就是眼睛感觉不是很舒服,有点疼。”

“能具体说说吗?”

“感觉眼睛里有东西,像被针扎一样地疼。”

医生用手撑开我的眼睑,仔细观察着我的眼睛。

“看着似乎没什么伤口,或许你需要做个眼睛的检查。”

“我想是的,什么时候安排检查呢?”

“咳!”跟在医生身后的其中一位警察咳了一声“柳先生,或许你可以先回答我们的问题,然后再去做检查。”

我愣了下,那种心慌的感觉又上来了,被子下的手紧紧地攥着床单。

“好的警察先生。”

“你能告诉我们车祸前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今天罕见地起了大雾,本来四个小时就能到的车程足足走了六个多小时,到站的时候师傅车还没停稳,前方的雾里就传出了刺耳的刹车声,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撒谎,按你的说法那现场应该还有辆车才对,但是经过我们的勘察,现场事故车辆明明是翻车起火爆炸的,而且现场没有其他车的行驶痕迹。”

另一个看起来更为年轻的警察在我刚说完便说我是在撒谎,应该是刚从学校里出来吧,稚嫩的面容加上满腔热血还带着些许淡淡的兴奋。

“你为什么会上这辆车?”

“回家,后天是家里祖母的九十大寿。”

“我们在现场勘查的时候确实没有查到另一辆车的行驶痕迹,按照你的说法,那么刺耳的刹车声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听见了刹车的声音,却并没有看到车,而且不是还有一个幸存者吗?为什么不去问问她呢?”

右眼传来的刺痛感愈发严重了,这密密麻麻的疼痛让我感到焦躁。

“另一个幸存者醒了就离开了,我们没见到她。”

两位警察先生和我谈了许多,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了他们,可是看着那个小警察的表情我知道,他们并不相信。

“如果你后面还想到了什么请联系我们。”

“好的。”

他们离开了,我也该去看看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这种疼痛我是实在忍受不了了。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说我的眼睛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为什么没有问题会那么地疼呢。

“或许是血液进入你的眼睛是带去的细菌,先滴两天眼药水看看,过几天还疼的话再来复查。”

2

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带着一瓶新开的眼药水回了老宅,路上遇到了小时候的玩伴,恍然间我看到一丝黑色的雾气缠上了他,我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大概是我看错了吧。

我们两人聊了一会,才知道原来他结婚了,现在有了贤惠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过得很幸福,他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告诉他我不知道,大概还得看缘分。

他停顿了下,嗤笑出声,说“缘分,什么狗屁缘分。”

我知道他又想起那个人了,他的白月光初恋,也是抛弃他远嫁外地富商的女人。

“你还在怨她?”

“难道不是她拜金,她现实吗?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努力赚钱结婚的,可她做了是什么?”

他身上的黑色雾气又出现了,我确定不是我眼花。

“这个事我从来不想劝你,也没立场劝你,她怎么选择是她的事,但就我个人而言,我并没有觉得她做得有什么问题。”

他怔了,喃喃道:“你不是我兄弟吗?你不是应该和我统一战线吗?为什么?”

他身边的黑色雾气越来越多,像是要把他盖住了。

“你现在不是有妻子和女儿生活很幸福吗?为什么还要纠结着陈年旧事呢。”

他好像听见了,笼罩在身边的黑雾慢慢散去,这时上空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正好砸在他头上,血喷到我的脸上,这一瞬间我没法动弹,刚刚还是一个鲜活的人还在和我说着生活喜恶,下一秒就倒在我面前,我的右眼又开始发疼。

四周的尖叫好像离我而去,只有发小血液流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你怎么在这?”是在医院里询问过我的那个警察。

“回家。”疲惫和愧疚席卷着我,如果我没有和他站在路边叙旧,而是找个茶楼或者小饭馆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出意外了。

“既然你在案发现场那就得麻烦你配合调查了。”

“改天可以吗?”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现在的我只想蒙头睡上一觉。

“恐怕不行。”他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无奈的姿势。

坐在他们所谓的询问室,面对他们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烦躁感不断地攀升。

“还有其他要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让我回去了吗?”

“当然,今天辛苦你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大概有话想和我说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上车,把地址和我说下。”

“城西柳家大宅。”

车缓缓地在路上行驶,车内沉默的略显压抑。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或许,说的意思是或许这两个事件和你有些你不知道的关系。”

“什么意思?”

他把车拐上一条小路,在路边急停。

“靠,你……”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像头见着肉的恶狼似的。

“说实话,从医院出来后我们接到报案,常青巷那边发生命案,死者和你朋友一样,都是被东西砸碎了头,常青巷离你朋友死亡的地方仅仅只隔了一条街。”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们的人在常青巷看到了另一个幸存者出现过,而且就在案发现场附近。”

我蹙着眉,两个幸存者遇到同样的事,这会是巧合吗?

“再告诉你一件事吧,我们查到那个幸存者也去检查了眼睛,左眼,同样检查出来的结果和你一样。”

我突然想起昏迷前右眼似乎流进了什么湿冷的东西,难道那个女孩也是。

“接下来我和你说的东西你能不告诉别人吗?”

“看来你还是对警察隐瞒了一些东西的,不怕我再把你带回去问话吗?”他痞痞地笑着。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能就算了,不是说要送我回去吗?走吧,已经很晚了。”

他从驾驶座迈到后座,将我抵在车门上,手护着我的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凑近我耳边说:“希望你说的东西值得我保密。”

“我在车祸中晕倒前,有湿冷的东西流进了我的右眼,在医院醒来后,眼睛就开始疼,你不是问我在我发小死的时候我看到了什么吗?”

“你果然看到了什么。”

“黑雾,他死前被黑色的雾气包裹,但是之后就没有了。”

“有意思了,小柳先生,看来我们之后会经常打交道了。”当他的额头和我的相抵时,背后的汗毛全部立起,空气中弥漫的不是暧昧,反而是一种压迫,尤其是我在看到他眼里兴味时。

之后他送我到老宅的路程中我们都没有说话,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就在这里放我下去吧,今天谢谢了。”

“小柳先生受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遇到什么事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直到他开车离开我才慢慢往老宅那边走,边走边回忆着这糟心的一天,尤其是他,明明是个警察,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头掠食动物,莫名让人心里发寒。

“咦,小昱你回来了!”

3

廿五,发小死的第二天,去悼念,一边是他白发苍苍的高堂,另一边是他的娇妻幼儿,黑白照片上那无机质的眼眸像是在质问我,深深的愧疚感再次如海浪般淹没我,匆匆地上了炷香烧了几张纸钱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压得我喘不过气的地方。

“哥,我回来了。”从发愣中回过神,看着面前的表弟,才惊觉原来已经整整五年没有见过了。

他很开心,一直在和我说这五年遇到的趣事。

这时一个胖胖的男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珠宝首饰从我们身边匆匆跑过,我的眼睛再次疼起来,回头再看向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已经被一缕黑雾缠上了。

我刚想往男人的方向追去,一股颤动灵魂的寒意向我袭来,我的感觉告诉我有人在看我,并且怀着巨大的恶意。

但是在我四处寻找的时候,那股寒意消失了。

还没出机场,就被警察拦住了,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真巧小柳先生,没想到你也在这,还有这位,你的小男友?”他笑得像只狐狸,可我知道他明明就是只笑面虎。

“哥,认识的人?”他将我扯到他背后,原来他已经这般高大,已经不是跟在我背后到处跑的小屁孩了。

“你好,我是褚奕,现在姑且算是一个警察。”

“肖祁,柳昱的表弟。”

“老大,查到了,这回的死者叫张由,刚结束出差,给老婆买了不少珠宝首饰,下午的船往H市去的,老好人一个,没有仇家也没得罪过人。”

“还有呢?”

“码头附近的人都说张由死前不小心撞到过两个人。”

“哦~都是谁啊。”

“一是这个柳先生,另一个是安晓岳女士。”

褚奕歪着头看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这可真是巧大发了,又是你们俩呀。”

“又是谁俩,哥,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明天的好多事都需要今天提前做。”

我已经明白了,这个人他说的是我和另一个幸存者的事,那么,刚刚那双带着恶意的眼睛应该就是那个叫安晓岳的幸存者的,但是为什么?

“那么小柳先生,明天再见了。”

“老大他不是嫌疑人吗?为啥要放他走呀?”

“傻不傻,他人在楼下,张由从楼上摔下来的,隔了天远了,要说嫌疑,安晓岳的嫌疑不更大?”

小警察一脸佩服地看着褚奕:“老大真厉害。”身后仿佛有条狗尾巴在不断地摇摆。

感觉被孩子无脑吹了一波,无奈地抓了抓头发道:“撤了。”

然而另一边的兄弟俩可以说是相顾无言,沉默地回了柳家。

4

廿六,今天晚上会有很多人来为祖母祝寿,中午则是一家人吃了个团圆饭。

所有人都在等晚上的到来,午餐结束便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并未有过多的交流。

“哥……”肖祁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前来的老管家打断了。

“昱少爷,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好的陈叔,阿祁,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吧。”我跟着陈管家往祖母的院里去。

刚进院子就看到家里的长辈都坐在厅里,祖母坐在最上首,沉沉地看着我,所有的长辈也不知道为什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我仿佛要被他们的目光点燃了。

“看来这一辈就是昱哥儿了。”

“是啊是啊,就是没想到居然会是昱哥儿。”

“可不是嘛。”

……

长辈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只有上做的祖母依旧一语不发地看着我。

“祖母,还有各位长辈,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昱哥儿有些事是注定的,柳家每一代都会有一个人承接这些注定。”听到祖母的话的瞬间,我只感觉头皮发麻,手不自觉地攥紧,心中万千疑问,“或许你现在还没法接受你感觉到的变化。”

“祖母,这……”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所承接的注定是什么,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就先这样吧,人老了总是容易疲倦,都散了吧。”

众人散去,独留我在院中,明明烈日当空,我却像身处严冬,冷到了骨子里。

“孩子,柳家的老宅里藏着你想知道的一切,当你……的时候……自然会……”

我浑浑噩噩地从祖母的院中走出来,肖祁正站在廊中等我。

“哥,你出来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看见我的时候他笑得很开心,直到走近才发现我神色不好也渐渐担忧起来。

“没事,你怎么来了?”

“等你,离晚宴还早,要不要出去玩玩,像以前那样。”

“也好。”

集市上的人真的很多,每个人都带着笑意,身边几个小孩跑过,带着风车和糖葫芦。

这不禁让我回想起来,幼时的肖祁最喜跟在我身后“哥哥、哥哥”的叫,我会带着他去戏楼听戏喝茶,也会带他在小摊吃些小食,买些小玩意。

“哥,小时候你经常带我去戏楼呢,要不要去,正好听完回去外祖母的寿宴也差不多要开始了。”

“下次吧,来祝寿的人鱼龙混杂,早些回去免得失了礼数。”

“哥,可能没有下次了。”他低着头。

“什么?你要是实在想听戏我明天陪你去好不好?”想揉揉他的头,抬手才想起来,这个孩子已经比我高太多了。

“哥,我要去参军了,明天就走。”他抓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头上,我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参军?什么时候决定的?”我蹙着眉,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并不希望他去参军,尤其是如今的状况下。

“昨天回来的时候。”他的双手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臂,头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哥哥会支持我的对吧。”

“走吧,不是说要看戏嘛。”我像过往那般牵着她,陪他去了城里最大的戏楼听戏,谁成想今个儿偏偏唱的就是那【投笔记】,莫非这就是天意。

听罢戏紧赶慢赶回大宅还是晚了些时辰,上首的寿星虽然没说什么,可长辈们的面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都到了就开席吧。”话毕,也不再对着我和肖祁脸色看,笑盈盈地为我那老祖母贺寿。

祖母年迈,酒过三巡便离席回院儿里休息去了,留他们自个儿在那玩儿,我因着肖祁的事早早地离了席,也就没看到宾客中来贺寿的褚家以及褚奕

我现下也没时间可以去寺院里为肖祁求个平安符,只能一整晚地抄着楞严咒,幸好白日里在集市上买了个荷包,可以将就做成护身符给肖祁带着。

“阿祁,这个你带着。”能赶在他离开前把护身符给他,真是太好了,我不由得庆幸着。

“这是……什么?”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我递过去的荷包。

“护身符,里面是楞严咒,保平安的。”

“是嘛,我会随身携带的。”他郑重地将那只荷包揣进怀里,俯身抱了抱我,“等我回来,哥哥。”

“那你可得早点回来呀。”我轻抚他的头,仿佛他只是要去很远的地方上学一般。

待他走远我才卸下脸上的笑容,我未曾深究过他要参军的原因,或许也不敢深究,这是我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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