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说贾充卑鄙无耻,但是蛇鼠一窝,司马家真的脱得了干系吗?

采蓝说历史 2024-01-31 11:02:05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面或大或小的旗帜,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有不同范围、不同程度的影响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若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就一定会有一些原本不该你去承受的东西压迫到你身上来。

众所周知,西晋的迅速败亡其实是跟贾充和贾南风这对父女脱不了干系的。但世人在谴责贾充父女的同时,可曾想过一个巴掌拍不响,这背后难道就没有司马家自己作孽的原因吗?

贾南风因为凭借一己之力开启了西晋著名的“八王之乱”,后面有属于她的专场,再加上要真正读懂她,首先要读懂她的父亲和家族,所以,我们今天就先来看看贾充为什么活成了大家所憎恶的样子?

汉末,其实是世家大族的大舞台,寒门出身的风云人物少之又少,曹魏这一阵营沿袭到西晋,大家所熟知的寒门大咖可能也就邓艾一人了。但是邓艾的结局大家都知道,父子两人被冤杀,行凶者不光逍遥法外、坐享荣华富贵,其孙子后来被平反了,也仅仅是被封了个小官聊表安慰。

在曹丕为了减少称帝阻力而接受陈群提出的“九品中正制”后,上品⽆寒门,下品⽆势族,便成了一种历史常态。曹魏以后,你要想真正在顶级政治舞台上展露头角,投胎真的很重要。你不光要投胎到士族,还必须要是顶级士族、是名门世家。

贾充这个人,其实多少还是有点让人意外的。因为他确实是出身士族家庭,但并不是什么顶级豪门。他家在东汉一朝都没有进入中级干部队伍序列。他之所以后面能在西晋的仕途混得风生水起,全靠他摊上了一个好爹。

他爹叫贾逵,出身于河东郡(司马懿老家)的落魄豪族。《魏略》中说“逵世为著姓,少孤家贫”,既为“著姓”,说明他们家一度在当地很有实力,但“少孤家贫”也恰恰说明贾逵出生后,贾家便家道中落了。

贾逵小时候对行军打仗那一套非常感兴趣,他那个颇有见识的爷爷便决定对这个颇有希望之光的大孙子进行针对性的培养。可是,那个时代,任何专业性的培养背后都需要付出巨额的成本的,当时的贾家已经有点吃不消了。无奈下之下,贾爷爷亲自上阵,给贾逵口授了兵法数万言!

自为儿童戏弄,常设部伍,祖父习异之,曰:"汝大必为将率。"口授兵法数万言

朋友们,我们现在很多家庭基础并不怎么好的家长,一天到晚跟着别人瞎嚷嚷,这里要给孩子们减负,那里要搞什么素质教育,何其愚昧?!你们能跟那些世家大族、书香门第比吗?人家的父母、祖辈都是饱学之下,大不了自己亲自上阵去培养孩子,而你们的孩子脱离了社会给你们提供的教育资源,你们能学到啥?

东汉时期的教育资源大多还停留在“私学”阶段,也就是贾爷爷教给贾逵的那数万言兵法,实际上应该就是贾家的家学,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内部资料和绝密文件。咱们从东汉开始,看到很多世家子弟一入江湖就很有两把刷子,都是家学渊源所致。

而且,像贾家这样已经上道了的家族,在家风、家法上,也是相当讲究的。家族子弟要是不好好学习,没能通过考核,就别出去丢人现眼了,呆在家里打点杂比较和谐点。跟武侠剧中那些武林弟子下山是一个意思。

贾逵凭借着爷爷的家传绝学,在东汉末年那个大乱世中,阴差阳错就凭借着战场立功慢慢混到了曹丕的班子里去。也不是曹丕有多唯才是举,而是他没有他爹的能力和功绩,却坐了比他爹更高的位置,必须要团结和拉拢各种老资历、实力派。

曹操刚刚去世的时候,以曹操私军自居的青州兵就开始搞事了,敲锣打鼓地自己给自己搞退伍仪式。寓意很明显,我们青州兵是一群嗷嗷叫的狼,只服从狼王曹操,其余换谁来都不好使,极为打曹操接班人的脸。

当时是贾逵力主要大事化小,以安抚为主,从而平息了这一场风波。

而青州军擅击鼓相引去。众人以为宜禁止之,不从者讨之。逵以为“方大丧在殡,嗣王未立,宜因而抚之”。乃为作长檄,告所在给其廪食

后来,贾逵以谏议大夫的身份筹办曹操的丧事。这个有过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可见贾逵在曹家的分量。

当时曹彰从长安第一时间赶到了洛阳,而曹丕从邺城还没能及时赶到。黄须儿曹彰也比较有想法,就直接问贾逵索要先王的玉玺公章。但贾逵直接把曹彰给怼了,说那不是曹彰该操心的问题,然后直接拉着曹操的棺材直奔邺城去了。

时鄢陵侯彰行越骑将军,从长安来赴,问逵先王玺绶所在。逵正色曰:“太子在邺,国有储副。先王玺绶,非君侯所宜问也。”遂奉梓宫还邺

从以上两件事可以看出,贾逵是把自己当成了曹操、曹丕的忠臣在看待,对曹丕的功劳也很大。好巧不巧,曹丕这人你说他护犊子也好,知恩图报也罢,他对自己人那是有名的偏爱到极致。司马懿、陈群、贾逵这帮身边的老人,个个在他的任期飞黄腾达了。贾逵后来因为在豫州刺史任上政绩突出,被曹丕钦点为感动大魏的官员楷模。

帝曰:“逵真刺史矣。”布告天下,当以豫州为法

贾逵最后死在了豫州刺史任上,也就是说,贾逵去世时的官职也就是个省部级的地方官员,算不得什么真正的曹魏官场大佬。但是,大家不要小看贾逵的影响力了。贾逵去世后,豫州吏民因为太思念老领导了,直接自发给贾逵立了祠。给一个人立祠纪念是啥级别的待遇,大家自行去脑补就行了。

豫州吏民追思之,为刻石立祠

而且,豫州吏民没按正常流程申报而建立的这个贾逵祠还得到了官方承认,后来曹叡还亲自下令整修过。曹魏上下对其也发自内心的认可和景仰的,王凌被司马懿逮捕后就对着贾逵的祠堂嚷嚷自己是忠臣。曹家最后的血性担当曹髦也亲自下令修整过。

总而言之,贾逵虽然官职级别不是很高,但这位爷却有点曹魏政治图腾的味道。类似于后世的包青天、海瑞等等,也类似于现在某些公司里的全国劳模。

也正是因为如此,贾逵的儿子贾充才能真正在曹魏集团成功破壁加入被顶级豪门垄断的顶级仕途圈子。相当于一个劳模的儿子混进了一帮高干子弟的圈子。因为他身上自带榜样、符号的隐性力量,人家一看到他,就会想到他是大魏公仆贾豫州的公子!

贾逵是老年得子,贾充是他的唯一儿子。贾充入仕的第一步就任职为尚书郎,岗位职责是帮助皇帝处理政务、典定法律法令兼督查组专员。贾充的工作表现相当出色。

拜尚书郎,典定科令,兼度支考课,辩章节度,事皆施用

后来,贾充迁任黄门侍郎(皇帝近侍,传达诏令)、汲郡典农中郎将(汲郡屯田地区主管),都干得很棒,因此被大领导司马师相中了,直接调入了大将军府参了军事。

也就是说,贾充的仕途发迹其实从司马家开始的。尽管他爹是曹魏的职场楷模,但是他却是早早抱上了司马家的大腿。为啥贾充不像他爹那样对大魏和曹家那么有感情、那么忠诚呢?这跟我们现在很多出生在和平年代的小年轻get不到对革命先烈的尊敬和缅怀是一个道理,情感传承上脱节了。贾充是贾逵老来得子,他并没有耳濡目染到老一辈创业的情感与艰辛,反而从小就是跟司马师那样的大院二代子弟混在一起,情感上更亲近一些。

贾充给司马师当过一段时间军事参谋后,司马师便在平定淮南第二叛时下线了。司马昭赶到哥哥身边接管了军权后,又赶紧赶回了洛阳去逼迫皇帝曹髦给他颁发他们司马家权力内部交接的授权书,当时,贾充被留在许昌监诸军事。可见,贾充一开始就比较受司马昭器重。

司马昭主政后,贾充作为心腹或者头部马仔,便去试探和考察了东南大佬诸葛诞,交上去的考察报告上写道,诸葛诞有反意,要提前做好准备。

后来,诸葛诞果然反了,是为淮南第三叛。在平定淮南第三叛的过程中,贾充献上了“用深沟高垒消磨敌方的锐兵”的计策。平叛结束后,司马昭自己先回洛阳,由贾充殿后、收尾。

再后来,贾充就被调到了中护军这个核心岗位上去了(中护军这个岗位有多重要,咱介绍很多次,就不赘述了)。也是在此任上,贾充领衔主演了臭名昭著的“当街弑君”大戏。也得亏是成济那个大傻背下了所有黑锅,贾充不光安然无恙,还被进封为安阳乡侯,统领城外诸军,加散骑常侍。

就这样,靠着曹髦的人血馒头,贾充逐渐走上了仕途巅峰。但是,他到这也基本上把他爹贾逵一辈子积下来的大德给败光了。贾劳模的儿子都可以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我们还要脸干什么?只要干了啥不要脸的事情,先拿贾充同志来自我安慰和掩饰一下就行了。

264年,灭蜀后的钟会在成都谋反,贾充以中护军假节、都督关中、陇右诸军事,到汉中驻守。

司马炎篡位立晋后,贾充又被指任为新法制定负责人。贾充担纲了晋初律令的主要制定者期间,除了编撰《晋令》40卷外,还有《刑法律本》二十一卷流传。鉴于晋律在中国法制史上的重要地位,可知贾充确实是实干之才的。

至此,我们可以小结一下,贾充的前半生,干过法律工作、屯田工作、军事参谋、当方面军司令、护军将军,还都干了很多年,成效也相当不错。尤其是中护军那个岗位,有独立提拔下级武官的权力,堪称立小山头的绝佳岗位。所以,到了司马炎当政期间,贾充已经蜕变成了一般人惹不起的政治大佬了。

司马昭执政时期视其为左膀右臂,临终前还向司马炎指明贾充可为辅政大臣,司马炎称帝后,正是需要助力的时候,所以没有理由不重用贾充,所以拜贾充车骑将军、散骑常侍、尚书仆射,封鲁郡公。

贾充这堆头衔之中,车骑将军是仅次于大将军、骠骑将军的军职,但这还不是含金量最大的,含金量最大的是尚书仆射。尚书仆射和尚书令作为尚书台的长官,无论在名义上还是在实权上,都相当于协助皇帝全面处理政事的宰相了。

按理说,贾充几乎参与了司马家的所有重要活动,还在其间扮演重要角色,司马炎是应该毫无理由要相信他的。尤其是,在司马炎和弟弟司马攸的皇位之争中,贾充也是力挺了他。

充称武帝宽仁,且又居长,有人君之德,宜奉社稷

但是,司马炎在继位之后,很快就越来越不相信贾充了,或者叫越来越不敢相信贾充了。表面上是因为贾充把长闺女贾褒嫁给了司马攸,实际上是因为他们司马家这一路缺德下来,已经没有资格相信任何人了。

司马炎称帝后,就想皇权在他们家这一脉代代相传下去,但是他和他爹实际上都是摘了他大伯司马师的桃子,所以对已经过继给了司马师当儿子的亲弟弟司马攸相当忌惮。

原本,先到先得的司马炎也不必这么忧虑,因为他此时也就三十多岁,再熬个几十年,把那些宗室元老都熬走了,然后朝堂内外都是自己培植的嫡系,他要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司马攸又能如何?

但关键是,司马炎的大儿子司马轨两岁时就夭折了,活着的嫡长子司马衷智商又不在线,这下可把司马炎的心都操碎了。不立太子嘛,怕弟弟司马攸及其背后支持者趁机有想法和动作;立太子嘛,还只能立司马衷这个傻儿子才名正言顺,但立了司马衷,他以后能不能坐稳皇位又相当堪忧。

司马炎最终还是选择了“早早确立司马衷太子之位来明确继位秩序”,随后陷入了为儿子铺路的无尽苦恼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看到贾充和弟弟司马攸有翁婿关系时,心里就特别不痛快。这位爷历任他大爷、他爹和他三届政府,到他这三朝老臣了,能力威望都太高,还是我弟弟的老丈人,这太可怕了。

其实贾充嫁给司马攸那个闺女不是贾家的核心资产,那是他和前妻李婉生的。这个李婉的父亲李丰是当年站出来反对司马师的“政治犯”,李婉因此被流放到了今天的朝鲜,贾充后来为了跪舔司马家,休了李婉,从而娶了曹魏老干部郭淮的侄女郭槐。也就是说,贾充也就是用他们贾家的边角料在司马攸那里做了点试探性投资,如果司马攸发展得好,自然是他得贤婿,如果形势不好,休妻在前的贾充是不会介意再把女儿贾褒逐出家门的。

但司马炎觉得小心使得万年船,他要对特殊身份的贾充压制压制了。公元271年,秦、雍两州的羌、氐造反不太平,再加上司马家的西北柱石司马望这年死了,贾充的政敌任恺和庾纯提议以威望重臣去安抚边族,于是司马炎任命贾充都督秦凉二州诸军事、西镇长安去平叛。啥意思呢?就是要把贾充赶出权力枢纽的意思。

贾充自然对此心知肚明,但又想不到什么好的破解之法,只好求助于老同事荀勖。最后是荀勖一语惊醒梦中人,建议他再嫁一个女儿给司马炎那个傻儿子司马衷才能打消司马炎对他的猜忌。

贾充当即表示没问题,自己的丑女贾南风配司马炎的傻儿司马衷,倒是谁也不委屈谁,关键是谁来牵线搭桥的问题。

后来,荀勖自告奋勇与冯紞(他爹是汲郡太守,跟贾充屯田时是兄弟单位同事)作媒人,促成了这桩婚事。从而让贾充顺利留在了西晋朝堂。

公元276年,司马炎在一场大瘟疫之中病倒了,当时很多人都在猜测他可能不行了,所以很多不愿意尊奉一个傻子为皇帝的司马攸的背后支持者便开始活络起来了,洛阳令夏侯和还主动游说过贾充要支持大女婿司马攸过,但是老奸巨猾的贾充并没有表态。

可在司马炎心目中,你贾充没有表态就是表态了,他在病好之后,便开始着手削弱贾充的实权了。但鉴于贾充资历老、能力强、功劳大、人脉广,也不敢把贾充怎么样,用了一堆高大上的虚职把贾充给供起来了。

随后,司马炎便想在有生之年完成灭吴之功,用这天大的功劳来巩固自己和自己子孙的权威。

但很遗憾的是,贾充作为当时的群臣之首,从头到尾都是极力反对西晋灭吴的,包括之前羊祜的筹划阶段和之后杜预的落实阶段。

司马炎也比较恶心,一看贾充反对得如此之坚决,故意在灭吴的时候安排贾充为灭吴总指挥。输了,你贾充准备背锅;赢了,直接打你贾充的脸。

灭吴大功告成之后,心情大好的司马炎也并没有把贾充怎么样,还象征性给他发了一点项目奖金。

282年四月,也就是灭吴后不到两年,贾充病逝了。

贾充病重时害怕死后会得坏的谥号,侄子贾模则说:“是非功过自有评论,无法掩饰的。”博士秦秀商议谥号时,认为贾充应谥荒公,司马炎觉得这样会让儿媳妇贾南风很不体面,没有答应,而是听从博士段畅的意见,谥为武公,并追赠他太宰,葬礼依从霍光和司马孚的形式,更给了一顷墓地。

上述便是贾充复杂而又矛盾的一生,也不知道大家是否真的读懂了,大家知道这一切的根源究竟在哪里吗?其实根源还是在司马家自己身上。

司马家那一连串臭大街的操作和示范实在是太毁人三观了,导致所有的道德门槛被无限降低、行为准则被无限破坏,人人都可以成为欲望机器而毫无道德压力,你们司马家为了擭取更高的权力而无所不为,别人为什么不可以呢?

同时,礼崩乐坏之后的一地鸡毛,也让司马炎不敢相信任何人。你自己是一只乌鸦,就注定不敢把周围的人当成白天鹅看待。原本有接位资格的弟弟你要防,手中有实权的老臣你要防,暂时潜伏的士族集团你也要防……防来防去,注定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而贾充随着自己的位置越来越高、权力越大,每次一回想司马家夺权的全过程,他的心中就不可避免地多了一些无限可能。比如你们司马家不忠,他也可以,所以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在你司马炎和司马攸身上两边下注。比如你们司马家可以凭借灭蜀之功而强揽最高权力,他也可以,所以他如果能熬死你司马炎,然后亲手灭掉吴国呢?比如你们司马家不义,把曹家的皇帝当傀儡,他也可以,等你司马炎一走,他们贾家凭什么不能把你那个傻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纲常、法纪、道德、秩序,这些东西在很多时候,确实容易给人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但是放在整个大社会层面,这其实是一种成本极低的管理模式。所以,我们现在很多鼓吹“唯结果论”的同志,一定要好好反思这个问题。

贾充为什么会逐步变成巨奸大恶?其实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就是因为他的权力和欲望逐渐失去了最起码和必要的约束以及敬畏。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恰恰是司马家本身。

所以,我们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其实就是希望我们在获取和得到的同时,能保持最起码的敬畏之心,永远不要沦落到“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地步。

现在很多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激发人性之中的狼性,在鼓吹什么丛林法则,其实把我们绝大多数的人丢到一个赤裸裸的兽性大发的世界之中去,到头来,大家都不会是最后的赢家,全是输家,还是一下就输得完全彻底的那一种。

咱举一个例子吧,就像堤坝之于流水。很多人都说是堤坝限制了流水的自由流动,但又多少人思考过洪水泛滥的恶劣后果呢?

所以,司马家和他们建立的晋朝被贾充父女迅速带向败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自作自受。至少也算得上是半斤八两的互相伤害吧。

雪崩之下,讨论哪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很没劲。但讨论哪一片雪花应该承担全部责任和罪过,也同样没劲。因果循环,屡试不爽,一切皆是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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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1-31 23:34

    不都两个一起骂的么?司马一家还有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