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短篇小说连载浮生情絮未央雷——白露

友绿说小说 2024-07-11 17:53:21

玉信文趣:原创中短篇小说连载 浮生情絮 未央雷——处暑

电话那头又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他大力做呼吸,应道:“就只剩下我一个,其它的人,逃的逃,死的死,都没了,真的都没了。”他说着,只觉得鼻子发酸,不久就流下泪来,他是真的好伤心,为那些死去的人伤心,也为自己伤心,因为从今往后,伏长明就不在了,唔,那个可怜的伏长明哪!

新来的管家穿着新买的皮鞋站在梅久乾面前,手里拿着托盘,盘子里是一封厚厚的信。兴许是新鞋子咯脚,他不断地在地板上摩擦自己的脚,发出“次嘶嘶”的声响,像一只新生不久的蛇,在找食吃,又好似在示威:它才新生不久,是要对这眼前的世界立威的:比如天和地,风和花,雪和月、草和树,水和土……哦对了,还有人!

梅久乾抽完雪茄,抬头看管家,“怎么?你脚怎么了?”

“没什么。是新鞋子不习惯。”

“鞋子是穿在你自己的脚上吧。”

“可不是穿我自己脚上么?”

“鞋子咬你的脚了?”

“对,大概里面都脱皮起气泡了。”

“跟我有关系么?”

“和您没关系 。”

“既然和我没关系,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不好意思。是我错了,我下 一次一定改过。”

“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这就走,我马上走。”管家向门口走去,马上又折返过来。梅久乾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这里有一封信。”

“不过是一封信,你直接放在我书房的办公桌,我自然会去看,还要你在这里端着伺候么?”

管家先是跺脚,接着踢腿,使了不少的劲说道:“这封信可不一般,是从国外寄来的。”

梅九乾吓了一跳,忙起身问道:“国外寄来的?!到底是哪个人寄的,是谁寄的?你知道是哪个寄的么?”

“是一个老太太寄的,她说她跟你有深远的交情。”

“她和你这说些?!这么说来,你见过她了?她生得怎么样,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是胖的还是瘦的?是高的还是矮的?”

“她前几天来了好几次电话,问我们有没有收到她的信,说她的信十分重要,一定要让你亲自拆,亲自读。”

一只花翅鸟从窗缝飞进来,大力扑扇着翅膀,在天花板下绕着圈子飞,终于在居中的水晶吊灯上落脚,看着室内的人,拖着长音大叫一声,又原路飞出去了。梅九乾取了盘子上的信件,同管家说道:“它都走了,你还不走?!”

原来这信是先前在船上认识的帮济过他的那个老妇人寄来的,她自然是不知道如今的伏长明成了梅久乾。

水苏已经失联一星期了,陈先生去警局报了案。警察让他抽血留档,他便大闹警局,在那里撒起泼来,踢翻他们的椅子和饮水机,又将他们桌上的文件档扫落一地,两个年轻大汉将他钳制住,死死地压在地板上,喝道:“再不安分,就关你两晚,看你还敢不敢了?”他竟哭出声来:“你们不出去找她,净在这里磨洋工,有什么用?”对方喝问道:“怎么没用,这是程序,也做些打算,以防万一。”陈先生竟哭出声来:“防什么万一,有什么好防的,她好好的,必定是去哪里登山去了,你们去找就对了;唉,呀……你们抽我的血也没有用,她是我那可怜的先太太带来的,并不是我亲生的……呀,唉……我对不起她哦,她就把这一个人托付给我,如今被我弄丢了,我该如何向她交待哦……”

若干星期后,人们在郊区的环山湖里发现陈水苏的尸体。她父亲去警局认尸,又在那里闹将起来,死活不愿承认那人是他女儿:“你们真坏,真是大大的坏!这个哪里是她,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你们哄不了我,这哪里是她,她那样美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肿成一个球了?!”

做口供时喝了好多热水进去,才慢慢地安静下来,可是一听闻他女儿的尸身是在北郊的环山湖里头发现的,又急了,一边用脚跺地,一边拍着桌子问道:“环山湖,哪个环山湖?可是许多城里有钱人去那里度假的环山湖?”他猛地起身,嘴里喊道:“是他,一定是他,错不了了,肯定是他!”他被警察按回位子上,他哪里愿意屈服,挣扎着起身要走,嘴里又喊又哭道:“你们这些人,必定是吃多了大头糍粑,傻了吧?留我在这里有什么”

警察喝道:“你安分点!”

“叫我怎么安分?!我女儿死得那样惨!必定是被那个选美赛老板害的,他们两个混在一处,我就劝她说这人不靠谱,让她少来往,她就是不听……唉,如今连命都葬送在那个流氓手里……哎呀,我可怜的儿,可怜的儿哪……”他终于累了,坐在椅上发呆,遂觉得口渴,向警察要水喝。喝过水后,他立即返过神来,同警察建议道:“大小警官们,你们快去抓人吧!和你们说一句话,叫你们省时省力,你去找我们的本市富豪,一个叫做买酒钱的,我们家那可怜的水苏,必定是被她害的……哎呀,我可怜的儿哪,你死得好惨哪!我的儿呀,我可怜的儿呀……”

对面的警察早已不耐烦,只得敲起桌子来,大声喝问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什么买烟买酒的,现下大白天还没有过午呢,就想着喝酒了!”

“我没想喝酒,就想着让你快点去抓人!他在环山湖那边有房子,常带着我家水苏去那里钓鱼;必定是两个人在船上因为什么吵起来了,他那人,做惯了皇帝,哪里容得了别人忤逆他,于是顺手就将水苏推到河里去了……”

对面的警察又拍起桌子来,大声喝止道:“嘿,嘿,嘿!你可别乱说话,你都去停尸房看过了,难道还不知道你女儿是怎么死的么?”

他的脸立马耷拉下来,叹道:“反正知道她死了,没了,再也回不来了……我的儿呀,我可怜的儿呀……”

不知谁在水苏的桌子上放了一个正红色的刺绣布盒,里面是一对制作精美的两寸小瓷人。她拿起瓷人细细观看,听得一人尖声喊道:“小心,可别摔碎了它们!”她心下一惊,手一抖,将那对瓷人摔在地下,摔得粉碎。她环顾四周,并没见到人,心下暗自纳罕——刚才是谁在说话,莫非是自己听错了?!她弯腰去捡拾那些碎裂瓷片,食指被刮破,立即沁出鲜血来。水苏盯着手上的鲜血,觉得它们红得能闪出光来,那抹耀眼的影,简直能扎疼人的眼。她好久才回过神来,慌慌忙忙地去找止血贴,又听见电话响,又忙着去接电话,抹得桌面、椅背都是残残瘢瘢的血痕。

未完待续,隔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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