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讲述人李国强（整理：韩知许）

我叫李国强，今年55岁，刚刚退休。说实话，我这辈子过得还算顺心。

大学毕业后进了个国企，一干就是30多年。工作稳定，工资也还行。结婚生子，买了房，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可谁能想到，退休这才没几天，我就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十八层地狱。你们别笑，我说的可不是夸张。

事情还得从去年说起。那时我爸突然脑血栓，一下子就瘫在床上了。我是独子，照顾老人的重担自然就落在我和老婆身上。

我还在上班，只能我媳妇小芳提前退休在家照顾。本以为这样就能应付过来，谁知道祸不单行。

没过多久，我妈也查出了慢性病，需要长期照料。你们能想象那种感觉吗？每天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一屋子的药味，听到的全是呻吟和叹息。

我和小芳原本还想着退休后到处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现在好了，我们俩成了24小时不间断的护工。

一天里最难熬的是晚上。我爸的呼噜声跟打雷似的，我妈则是三更半夜就醒，老喊渴。我和小芳轮流值班，跟打仗似的。

有时候我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真想撒丫子跑了算了。可这念头刚起，就被自己的良心狠狠地掐灭了。

毕竟，那是养育我的父母啊。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了我退休，本以为我能帮小芳分担点压力，可老天爷又跟我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就在我退休没几天，小芳她妈被查出了老年痴呆。你们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说实话，我差点就崩溃了。

小芳哭得像个泪人，我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一个瘫痪的老人，再加上两个个需要长期照料的慢性病患者。我和小芳，就这么被困在了家里。

最让人崩溃的是，我爸妈还要强。非说自己能行，不用我们伺候。结果呢？我爸想自己上厕所，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

我妈非要自己煮饭，险些把厨房点着。每次看到这些，我的心都在滴血。可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们的脾气。动不动就发火，说我们不孝顺，嫌弃他们。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对着他们大吼了一通。你们猜怎么着？我爸直接哭了，我妈则是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可是，有什么用呢？第二天，一切又重复上演。

我和小芳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无底洞，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出路。

期间我们也试过找个保姆照顾，可他们一听说有三个老人需要照顾就纷纷摇头，不管给多少钱都不愿来，就算偶尔有一两个愿意尝试的，过不了多久也就都走了。

每天早上醒来，我都在想：今天，又会发生什么呢？我们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地被消耗着，被折磨着。谁能来救救我们啊？

就在我觉得日子没法过下去的时候，我儿子放暑假回来了。那小子一进门就被我们这副样子吓了一跳。"爸，你们怎么搞成这样了？"他问我。

我苦笑着摇摇头，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小芳倒是打起精神，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儿子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说了句让我们目瞪口呆的话："爸，妈，要不把爷爷奶奶送养老院吧？"我和小芳面面相觑。

说实话，这个想法我们不是没有过。可一想到要把父母送出去，心里就过不去那道坎。但是，现在的情况...我们决定试试。

几天后找了个条件不错的养老院，把老两口安顿进去。头几天，我和小芳都终于是睡了一个安生觉，可谁知道，这种平静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我爸妈就在养老院待不住了。

他们说护工态度差，伙食不好，环境吵闹...总之，就是各种不满意。我们只好把他们重新接回家。

时间一长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有时候，我会偷偷躲在阳台上抽烟，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我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地走在街上啊。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们被困在这个家里，看不到出路。我不禁在想，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几年后在一个冬天的早晨，先是我爸悄无声息地走了。我妈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她走的那天，握着我的手说："儿子，别太累着自己。"

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悲伤，更大的打击就来了。小芳的身体突然垮了。那天，我看她脸色不对，非让她去医院检查。

结果出来的时候，我差点没站稳。医生说她长期劳累，身体透支严重，需要立即住院治疗。我的天都塌了。

小芳住院了，家里就剩下我和岳母。你们能想象吗？我一个大老爷们，要照顾一个老年痴呆的老太太。

每天给她喂药、换尿布、洗澡...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最让我崩溃的是，岳母的病情一点都没好转。

有时候她会突然清醒，问我："小芳呢？怎么不见她？"我只能骗她说小芳出差了，很快就回来。可每次说完，我都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每天晚上，我都会偷偷跑到医院去看小芳。看着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我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揪着。

我握着她的手，轻声说："老婆，你快点好起来吧。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住了。"可是小芳的病情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医生说，她需要长期的休养和调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要一个人扛起整个家。

照顾生病的妻子，照顾失智的岳母。有时候，我真的想放弃。可每次看到小芳那苍白的面容，和岳母那迷茫的眼神，我又咬牙坚持下来。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但我知道，我必须坚强。因为，我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差。有时候半夜起来照顾岳母，腰疼得直不起来。给小芳端饭的时候，手还会不自觉地发抖。

我知道，我这是累的。可我不敢停下来。因为我怕一停下来，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有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有一天，我也倒下了，怎么办？

我儿子不就得像我现在这样，照顾我们仨了吗？想到这里，我浑身冒冷汗。我不能让儿子也陷入这种境地。我不能让这种情况一代代地循环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给儿子打了电话，让他回来一趟。等他到家，我把他拉到一边，认认真真地说："儿子，爸有句话要跟你说。"他看我表情严肃，也紧张起来："爸，怎么了？"我深吸一口气，说："我老了以后，绝不养老。"

他愣住了，不明白我什么意思。我接着说："小病能治就治，大病治不了就回家。如果我哪天丧失自理能力和自主意识，你记住了，不插管，不抢救，不进ICU。"

"爸，你说什么呢？"他急了。我拍拍他的肩膀："听我说完。不要为了让我多活几天，过度治疗。更不要有负罪感。让我有尊严地走，才是对我最大的孝顺。"

儿子的眼睛红了，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我不想让他也像我一样，为了照顾老人，耗尽自己的青春和健康。

我希望他能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困在照顾老人的怪圈里。说完这些，我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困难等着我们。但至少，我为儿子指明了一条路。

一条不用重复我们这一代错误的路。我望着窗外的阳光，突然觉得，生活虽然艰难，但还是充满希望的。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