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有一个远房亲戚,姓张,住在城里另一头。这个亲戚家里有三个孩子,大的是个女孩子,十六岁;中间的是个男孩,十四岁;小的是个六岁的男娃。这户人家条件一般,父亲是个小商贩,母亲在家里照顾孩子。

每年的大年初三,张家一家人都会来王家做客。这是一个源远流长的传统习俗。据说,很久很久以前,张家的祖上和王家的祖上是亲手足,两家人一直都很亲近。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两家分居两地,但每到过年时节,总要见上一面,互相问候、拜年。

今年的大年初三一如既往,张家一家六口人早早就来到了王家。大家互相拥抱、问好,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张大娘带着三个孩子,手里还提着一袋子年货。

"哎呀,你们可算来了!"王奶奶热情地说,"快快进屋坐,暖和暖和。"

"嗯,一路上还挺顺利的。"张大娘点点头,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孩子们,都把外衣脱了吧。"

三个孩子乖乖地听话,把厚重的棉衣脱下来,挂在玄关处。

厨房里,王妈妈和女儿小红正在忙着布置年夜饭的菜肴。锅碗瓢盆叮叮当当作响,热气腾腾。小红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上桌,嘴里还不住地说着:"妈,这个年夜饭可真不容易啊,幸亏咱提前准备好了。"

"是啊,要不然怎么来得及。"王妈妈擦了擦汗,笑着说,"不过有你这个好帮手,也省了不少力气。"

"喂,弟弟?什么事啊?"小明接起电话,语气有些惊讶。

小明皱起眉头,总感觉弟弟的语气有些奇怪。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对着手机说:"你别紧张,发生什么事了?慢慢说。"

小明将手机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环视了一圈客厅,只见爷爷奶奶和张家人正在有说有笑地闲聊,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他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没什么,应该没什么大事。"他对自己说。

客厅里,爷爷奶奶和张家人正有说有笑地闲聊着。张大娘拉着两个小的孩子坐在沙发上,而张家的大女儿则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低头玩着手机。

"哎,你们这两个臭小子,都长这么高了!"王爷爷笑着拍了拍张家的两个儿子的肩膀。

"嘿嘿,是啊爷爷,我们都长大了。"大一点的那个男孩得意地挺了挺胸膛。

两个男孩急忙凑到王奶奶身边,王奶奶仔细地打量着,点点头说:"是啊,看样子又长高不少,跟上次相比简直是小大人了!"

"那是,我们可是男子汉了!"小一点的男孩理了理衣服,一本正经地说。

大家被这两个小家伙的话逗得都笑了起来。就连平时冷冷清清的张家大女儿也抬起头,露出一丝微笑。

"咦,小红和小明呢?怎么还没出来?"张大娘环视了一圈,问道。

"他们在厨房里忙活呢,马上就好了。"王妈妈回答说。

"是啊二娘,你就别操心了。"王爷爷笑着说,"我们家小明和小红可都是好孩子,特别是小明,人模狗样的,将来准能成为有出息的人。"

"那是那是,我看小明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孩子。"张大娘也笑着说,"要是以后他们两个能结亲就再好不过了!"

就在这时,小明端着一盘小菜走了出来。他脸上挂着略显勉强的笑容,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哥,你怎么了?"小红看出了他的异样,小声问道。

小明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没什么,弟弟刚才打电话来,说是信号不好,过会儿再打过来。"

小红点点头,也没再多问。两人将小菜摆放好,又进了厨房。

"算了,等弟弟再打电话过来,到时候问清楚就好了。"他暗暗下定决心。

另一边,客厅里的气氛依旧融洽热烈。张家的两个儿子正在吵着要不要看电视,而张大娘则无奈地劝解着。张家大女儿依旧一个人沉默地坐在那里,神情有些阴郁。

"怎么了宝贝,是不是心情不太好?"王奶奶关切地问道。

"是不是最近又被同学欺负了?"王奶奶继续问道,"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别老是被欺负了。"

大女儿依旧沉默,只是低着头。王奶奶见状,也没有继续逼问,只是叹了口气。

这时,厨房里的小红和小明已经把剩余的菜肴都端了出来,摆放在桌子上。一家人就坐就近,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哇,这个红烧肉可真香啊!"张大娘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是啊二娘,都是我妈亲手做的,可好吃了。"小红骄傲地说。

"那是那是,你妈妈的手艺我可是知道的。"张大娘笑着点点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两个小的男孩则毫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吃着,根本顾不上吃相。张家大女儿则依旧沉默寡言,一点一点地吃着,神情黯淡。

"喂?弟弟,怎么了?"

小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手机。"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什么?"小明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弟弟话里的意思。

"就是,我要做手术,从男性变成女性。"弟弟的声音坚定了一些。

小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阵眩晕。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亲弟弟会做出这种决定。

"哥,这不是一时冲动。"弟弟打断了他的话,"我很久以前就有这种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敢告诉你们。我的内心一直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女孩,所以我决定要改变性别,让自己的身心统一。"

小明呆呆地站在那里,无法反驳弟弟的决心。他环视了一圈,大家还在专心吃饭,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小明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开始思考着对策。他知道,要让保守的父母接受这个事实并不容易。

"好吧,我尽力而为。"他郑重地说,"但是你自己也要有思想准备,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知道的,哥。"弟弟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坚韧,"无论如何,我都已经下定决心了。谢谢你,哥。"

"那你要保重啊,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小明嘱咐道。

"好的,那我先挂了。祝你们新年快乐!"

小明看着手机屏幕暗了下去,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弟弟的决定对他来说实在太过突然和震惊,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信息。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明,你在这里啊,怎么一个人走神呢?"

"没、没什么,就是弟弟打电话来,说了些家里的事。"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小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乎看出了他的异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不要和我说说?"

小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能处理。咱们继续吃饭吧。"

小红见他这副模样,也没有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回了餐桌。

就在大家以为这顿年夜饭就要这样平平淡淡地结束时,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王妈妈疑惑地站起身,走向门口。

"弟弟?你怎么来了?"王妈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我就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弟弟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似乎刚经历了一番艰辛的旅途。

"你这个孩子,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自己跑来了?"王妈妈上前拥抱了他一下,"快进屌里坐坐暖和暖和吧。"

一家人让开一条道,让弟弟走了进来。弟弟刚踏进屋里,就被爷爷奶奶给紧紧地拥抱住了。

"哎呀,我们的好孙子,可算来了!"奶奶激动地说,"都瘦成这个样子了!"

"没事没事,都是一路上的辛苦。"弟弟笑着安慰道。

"快坐下喝点热茶暖和暖和。"爷爷赶紧把弟弟让到沙发旁,给他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弟弟捧着茶杯,深深地吸了一口茶香,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下来了。

"哎呀,小叔子,可把我们吓了一跳啊!"张大娘笑着说,"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就跑来了?"

"就是想给大家个惊喜嘛。"弟弟笑着解释道。

两个小的男孩则好奇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弟弟,似乎在评判这个远房表哥的模样。只有张家的大女儿依旧冷冷清清的,对弟弟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家里一下子被弟弟的到来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洋溢着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小明看着这一切,心里才终于放下了一点包袱。

弟弟放下手中的茶杯,温和的目光扫视着屋里的每一个人。大家都在关切地打量着他,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

"都别这样看着我了。"弟弟笑着说,"我一路上可熬得不轻松,但现在终于到家了,就是觉得无比安心。"

"你这孩子,也不提前说一声就自己跑来,把我们吓了一跳。"王妈妈责备地说,语气却满是宠溺,"不过你平安到家就好,我们这会儿正好在吃年夜饭,你也来尝尝吧。"

大家陆陆续续也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只等弟弟入座就开动。小明特意让出了一个位置,让弟弟在他身边坐下。

"哥们儿,好久不见了。"弟弟冲小明挤了挤眼睛。

"是啊,上次见你还是大半年前了吧。"小明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向弟弟开口。

就在这时,王爷爷已经开始夹菜,招呼大家开动。弟弟二话不说,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似乎真的是饿坏了。

"慢点吃,别噎着了。"奶奶贴心地递上一杯水。

"嗯,我就知道家里的年夜饭最好吃了!"弟弟边嚼着满嘴的食物,边含糊不清地说。

大家看着他这副饥渴的模样,也都笑了起来。就连平时孤僻的张家大女儿,这会儿也扬起了嘴角。

"怎么了?"弟弟小声问。

弟弟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环视了一圈,见没人注意这边,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在想,是不是等会儿就直接告诉大家算了。"

"你确定吗?"小明皱起眉头,"你想过爸妈会作何反应吗?"

"我已经想过了。"弟弟脸上重新浮现出一丝坚定,"无论他们会作何反应,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必须坚持。"

小明点点头,心里对弟弟的勇气感到由衷敬佩。"那好吧,要不然我先替你打个预防针?"

"不用了。"弟弟斩钉截铁地说,"我自己来吧。"

小明看着弟弟的侧脸,只觉得他的下巴线条越发坚毅,眼神里透着一股子英勇的神情。他知道,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弟弟已经下定了决心,是谁都改变不了了。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集中了过来,大家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小明看了弟弟一眼,弟弟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爸、妈,爷爷、奶奶,还有其他人,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宣布。"弟弟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我已经决定要改变性别了,从男性变成女性。"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弟弟这番话惊呆了,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无人作声。

"你、你说什么?"王妈妈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就是我要做手术,把自己变成女孩子。"弟弟重复了一遍,语气十分坚定。

"这不是一时冲动。"弟弟打断了他的话,"我很久以前就有这种想法了,我的内心一直觉得自己更像一个女孩,所以我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屋子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在消化着弟弟这番话。小明看着父母无助的神情,只觉得内心涌上一阵同情和怜悯之情。

"我已经考虑过了。"弟弟坚定地说,"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爷爷奶奶也在一旁叹着气,似乎对弟弟的决定也感到十分无奈。张大娘一家人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只有张家大女儿依旧面无表情。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做手术?"王爸爸终于开口问道,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王妈妈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我的孩子,你真的想好了吗?"

弟弟上前一步,紧紧地拥抱住了母亲。"妈,请相信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去面对。"

王妈妈哽咽着点了点头,眼泪却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无声的沉重氛围,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神情。小明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只觉得弟弟的这个决定,注定将改变整个家庭的生活轨迹。

沉重的气氛在屋子里持续了很久,直到王爷爷终于开口打破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