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朗普的授意下，马斯克领衔的政府效率部已经开始了如火如荼的招聘工作，准备大展拳脚。就在这时，美国著名的日裔学者弗朗西斯 福山写了一封信，给马斯克浇了一盆凉水。

有些媒体编译的文章，以类似《你不能以管理公司的方式来管理政府》为标题。福山在信中说，裁员并不总是能提高效率。而且现在联邦政府也不能说有多臃肿，有的部门还缺人手呢。福山谆谆告诫马斯克，除了裁员，还有另一个方法可以提高政府的效率，就是“放松管制” 。美国需要减轻对私营企业的监管，而美国民众也需要放松对政府的监管。如果特朗普想帮助美国人民，那就不应把联邦政府视为敌人，而是应该当作他实现目标的必要手段。不知道福山的这封信，是不是充斥了学者的天真。以他过去写历史的终结，预言西式皿煮已经是人类的终极制度来看，有可能是真的天真。特朗普也好、马斯克也罢，都不是白莲花。表面上看，特朗普主导、马斯克具体执行，确实是要裁减近80%的美国联邦政府部门，为摇摇欲坠的美国政府续命。但实际上，他们这一次要干的，和以往的美国政府瘦身都不同，是要对美国旧秩序、旧势力的一次革命。特朗普本身是个大资本家，但他依靠美国底层民众的支持上位。即使是几次被暗杀未遂，仍然不改他的初衷。他这么拼，该不会是为了理想信念吧？特朗普上一个任期，虽然年薪只有一美元，但不妨碍他的女儿女婿大赚特赚。虽然美国防疫工作一塌糊涂，但总统女婿库什纳倒卖防疫物资赚得不亦乐乎。马斯克也是个大资本家，这次一反常态没有两边下注，而是豁出性命全力支持特朗普。在著名记者卡尔森的采访中，马斯克打趣说，如果这次支持特朗普失败了，那我就完蛋了。你觉得我要坐多少年的牢，还能见到孩子吗？前一阵美国大选投票，咱们这边也传了马斯克不少谣言。什么马斯克在中国买房了，把妈妈在上海安顿好了，特朗普一旦失败他就潜逃到中国来，从此不再回美国了。可以说，马斯克虽然不及特朗普几次被刺杀未遂那么危险，但也是全部身家孤注一掷了。他这么拼，该不会是为了理想信念吧？从特朗普提名的重要官员名单来看，我们能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名单上的人，几乎全是“业余”的，和他们将要主管的业务毫无关联。大家都在嘲笑，说这是特朗普的“草台班子”。特朗普是个聪明人，我们这些普通吃瓜群众都能看出来的，他看不出来？那么合理的解释只有：这些人和所管部门没有利益关联，正是刻意安排的，以方便他们对这些部门“清洗”。他们的职责不是建设，而是破坏，要什么专业？当这些人对原有的旧秩序、旧体制、旧贵族们造成了足够的破坏，以特朗普、马斯克为代表的新秩序、新体制、新贵族们，就可以粉墨登场，去赢得属于他们的新时代。马斯克给人的印象是多少有些口无遮拦，他经常在社交媒体上炮轰美国政府部门。不过，当我们看到马斯克曾经遭遇过什么，也许就能理解了。10月底，马斯克在宾夕法尼亚竞选集会上，分享了一个很有趣的案例。他的spacex要发射火箭，找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申请，这倒还好，挺正常。faa通过了之后，后来是美国国家海洋渔业局出来让马斯克证明，他发射的火箭有多大几率能砸到鲨鱼。马斯克听了就是一愣，海洋这么大，这几率就几乎等于零嘛！但对方不管，马斯克说好吧，那你们把鲨鱼的分布数据给一份，我们去研究，对方说不能给数据。

马斯克说咱们不是在这表演喜剧小品吧？纠结了好久终于能研究，也研究完了，提交了报告。海洋渔业局说鲨鱼研究完了，那星舰砸到鲸鱼的几率呢？马斯克：我X！@你#￥%……&XXOO哦！鲨鱼和鲸鱼都研究完了之后，幸好没有要把海洋里的生物都研究一遍，要不让找海绵宝宝怎么办。这时，海洋渔业局又说了，砸到鲸鱼的几率没有了，那么要是星舰掉海里爆炸了，损害了海豹的听力怎么办？马斯克一脸问号。后来，他们真的去抓了一只海豹，把海豹按在两块木板中间，捆成了一个粽子，戴上耳机，不停地给海豹播放爆炸的声音，看这只可怜的海豹有没有受到惊吓。很幸运，这只海豹好好的。马斯克开玩笑说，这只海豹回去后给同伴说，它消失的这段时间是被人类绑架了。但可恨的人类并没有吃掉它，而是不停地给它放音乐。它的同伴可能根本不信它，就像咱们有人说被外星人绑架一样。

在官僚主义刁难企业这方面，还要说是美国的政府部门更有想象力。除了政府部门的花式官僚主义监管，马斯克还承受来自科学界的质疑。刚刚过去的10月底，超过 100 名太空科学家联名致信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fcc），对马斯克的spacex继续为“星链”发射数千颗近地轨道卫星，是可能造成环境危害的，他们表示很担忧。科学家们要求，fcc 应立即与美国环境保护局（epa）、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以及其他机构协调合作，全面审查大型卫星星座的环境影响。而在 fcc 进行环境审查之前，应暂停发射新的近地轨道卫星网络。这封100名科学家的联名信，刊登在《洛杉矶时报》上。

除了政府部门的官僚主义，科学界的质疑，马斯克还面临来自同行的责难。今年6月底，曾经的世界首富、亚马逊创始人贝索斯旗下火箭发射公司蓝色起源，向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状告马斯克的spacex可能对环境造成潜在影响，希望faa能限制spacex的发射。spacex对环境造成了什么影响呢？蓝色起源说，星舰第一次试飞，产生的热量和火山喷发差不多，另一次则是将沙子和泥土倾泻到了附近的城镇。感觉还好吧，比去研究鲨鱼鲸鱼什么的靠谱一些。除了想限制spacex的发射次数，蓝色起源还提出要求马斯克加强基础设施建设，以降低其他发射提供商的风险，还要给蓝色起源赔偿。蓝色起源也和spacex一样，在肯尼迪航天中心租借有大型制造基地，两家属于竞争关系。马斯克对此的回应是，贝索斯妄图通过法律诉讼手段，而不是公平的市场竞争，来阻碍spacex的发展。有意思的是，今年10月底，总统大选结果即将出炉的关键期，贝索斯突然下令自己旗下的《华盛顿邮报》在大选中保持中立。以《华盛顿邮报》偏向皿煮党的传统，所谓中立不就是站特朗普嘛。这个故事我们在《公知们为什么预测不了美国大选？》里讲过。《华盛顿邮报》的一群资深编辑破口大骂，有不少直接辞职，并痛斥贝索斯是沙皇，要在报社内独裁，是皿煮的敌人。还说特朗普和马斯克则是要破坏美国的皿煮。这我们就能看出点什么了。特朗普被传统建制派认为是专制，破坏了美国皿煮。特朗普提名的内阁名单里，有一位被称为“边境沙皇”。贝索斯被以往皿煮党的支持者称为报社内的沙皇。福山的信中，说马斯克是被特朗普认命为效率沙皇。可以说，这些人的共同点就是，希望大权独揽，不想被西式皿煮制度吵来吵去的旧体制束缚。既然旧体制一再束缚他们，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砸烂旧体制。虽然贝索斯和马斯克不睦，但如果马斯克能够为他们这些新贵闯出一条路来，贝索斯没准也能受益。马斯克吃肉，他什么都没做就能喝点汤，也算可以。贝索斯和马斯克与监管部门的矛盾，可以类比为“敌我矛盾”。贝索斯和马斯克的矛盾，则是“资本家之间的内部矛盾”。马斯克接受卡尔森采访时说过，spacex和波音，两家公司各一份合同，nasa给波音的资金，是给spacex的两倍。马斯克无法指望皿煮党给他拨付更多钱。一方面，马斯克的公司从多个美国政府部门接活，包括了联邦政府、能源部、商务部、建设部、国防部，等等。另一方面，这些公司又接受了很多部门的监管，比如交通部、司法部、劳工部等等，如下图：

当你的公司大到一定程度，做生意就不单单是纯商业的事了，你根本离不开和权力部门打交道。你和权力部门搞好关系，一路绿灯，生意很容易做。你和权力部门搞不好关系，那你就去研究鲨鱼、鲸鱼、海豹吧。10月中旬，马斯克申请增加spacex发射火箭的频率。这些发射活动将在加州圣巴巴拉县的范登堡空军基地进行，但直接被加州海岸委员会拒绝。拒绝的理由之一是火箭发射引发的音爆数量过多，会对当地野生动物的生存环境带来影响。加州是皿煮党的地盘，这再正常不过。公知们以前常说，在美国没有人情世故，你只需要专注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但现实却是，马斯克为了美国探索太空文明，不仅要去研究海洋动物，还要研究野生动物，霍金也得上萝莉岛。这不，在梭哈赌赢了之后，马斯克的火箭发射事业就进入了快车道。spacex最新的星舰试飞任务将于11月19日进行，届时特朗普将为其站台。有了总统的背书，哪个部门还敢不长眼地来监管？

马斯克在商界混了这么多年，当然明白一个道理，没有政治权力保驾护航的商业利益，那可是太脆弱了。随便美国哪个小部门、小科长都能跑你这来薅一把羊毛。但现在的他，显然不一样了嘛。美国彭博社指出，“政府效率部”成立之后，马斯克的真实期望是，联邦政府不要干涉他的事业。这一点是完全可以预料到的，马斯克被刁难了那么多年，这次为啥梭哈去赌？马斯克希望得到的东西有：美国政府批准特斯拉的自动驾驶出租车业务。神经链公司Neuralink的脑机植入业务能够合法化。nasa的新火星计划使用他的spacex来发火箭。虽然，波音现在这个烂样子，本来就有些岌岌可危了，但没有权力背书，马斯克仍然拿不到大合同。星链（starlink）在美国城乡的全面覆盖，也希望能得到联邦通信委员会（fcc）的批准。前一阵马斯克让工程师拿着星链终端去北卡救灾，就被当地州政府拦住不让进。因为承包商是另一家，没有星链的份。在资本主义社会，让承包商挣钱比救人要重要得多。和马斯克前期支持特朗普的投入相比，他将来能得到的回报可能是百倍、千倍。所以，政府效率部裁掉谁，怎么裁，是不是按社保号码尾号奇偶数随机裁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美国旧体制形成足够的破坏，为新体制上位扫清道路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