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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朝(架空朝代)三十年,边疆仍有战事。三王爷邬诡被封将军,带领一众精兵摁下战乱,据说未废一兵一卒,用了一个月就彻底与来犯的敌军签订和战书,守住了邬家打下的江山。传闻邬诡模样凶狠,魁梧有力,一身煞气,似还有不可告人的隐疾。因这传闻,他年近28却依旧没娶妻,邬帝为此操碎了心,“既往朝臣联姻常有,偏到了老三这儿一个又一个推脱。”“听说礼司家女儿,大家闺秀,正是适婚年纪,被调教地甚好,礼司应该不会不同意的。”邬后安慰自己的夫君,为他解忧。“爱后,你说得对,图礼司好似是自己考上来的,不算开朝元老,应该可行。”邬帝与邬后合计完后召来礼司,定下这段姻缘。
图礼司从殿中回家后,慌慌张张找到自己的夫人,“夫人,夫人。快收拾包裹,带女儿逃吧。”正在院里练刀的图家夫人拿刀站定:“干嘛?别喘,好好说。”“哎呀,邬帝要和我们家联姻!”图礼司一跺脚,万般无奈。图夫人一听,立刻命人收拾行李,同时吩咐管家“耳东,快去南厢房叫小姐来。”图府上下大乱,东奔西走。
图傛蓉正在书房练字,练完后要听从爹爹说的把《女诫》读完,爹爹总说自己得多读书,不能学娘亲,整天舞刀弄枪。娘亲尝试教过她一些防身的拳术,可惜她确实不谙此道,于是顺从爹爹要求的同时也并没有让娘亲伤心。正专心抄写时,门被敲响,管家耳东急匆匆地喊道:“小姐,小姐,快到正厅去,乱了乱了,夫人让您快去。”图傛蓉将最后一笔勾完,才缓缓起身,穿过连廊,往正厅去。
“娘,您在干嘛?”图傛蓉一进正厅就看到娘亲火急火燎,整理包裹,“我的儿呦,马上圣旨就下了,你怎么还是慢吞吞的。”“什么圣旨?娘,你在说什么?”图傛蓉温吞地询问着,细柔的嗓音和她今天特意做的绣花裙很是般配。“邬帝要和我们家联姻,要你嫁给混不吝邬诡。”图夫人一边手下不停一边扯着嗓子对自己女儿说。从刚才连廊过来时,图傛蓉就从管家结结巴巴的讲述中听明白了几分,见到娘亲这么说,也确认了自己要出嫁的事实。对她来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应该的事,何况又是帝王家的要求。图傛蓉很明白这其中的利益关联,爹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她按住娘亲慌乱塞首饰的手,“娘,别收了,我嫁。”
“儿啊,这邬诡风评不好,你,娘不能让你受委屈。”“娘,我不委屈,这不是牺牲,您别想太多,嫁人本就是女子应该走的路。”“唉,儿啊,娘不想你不幸福,你明白吗?”出生在这样的富贵家庭,女子大多是利益的连接物,她早就看透了这点,所以更加不希望乖巧的女儿为了家族牺牲自己。“娘,你和爹爹挺好的啊,恩恩爱爱,你不是也常说还好嫁的是爹爹吗?”图夫人一听,皱眉说:“我和你爹这样的概率是多渺小,我当初费了多大力气才让你爹喜欢上我,那还是因为我幼时就对他有欢喜,我甘愿被冷待。可被迫的联姻,只要有一方不满,势必很是艰难。你们这还是双方都没见过面,儿啊,你会更苦的。”图傛蓉倒是没想过爱情,她觉得嫁人就是过日子,爱不爱的也不重要。“娘,只要女儿守本分,管好夫君的后堂,大家都好,女儿也就高兴。”图煋在一旁忍不住搭话:“傛蓉,你确定要嫁?你要是真的不想嫁,我和你娘一定护你。”“爹,真的,我嫁。”图傛蓉乖巧地端坐在位置上,温吞地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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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城内都说这一场嫁娶是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儒雅中带着戾气的男子仿佛打了胜仗一般骑着最好的宝马昂首挺胸地带着花轿进诡王府。“三哥,恭喜啊!”小妹邬忆对哥哥调侃。“对啊,三哥,恭喜娶得美人归!”老四邬酥也在一旁拱火。邬诡微微一笑,丹凤眼上挑,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转身往主屋走去。今天他严令禁止任何人闹洞房,这洞房是他的。几个弟弟妹妹隔远望着他脚步虚浮地往房内走。“三弟这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二王爷在一旁轻叹。太子也微微回应“嗯,很明显。”
图傛蓉盖着盖头,坐在床边,纹丝不动,等着她的夫君来掀盖头。她只隐约听到外间有门栓掉落的声音,紧接着是有些轻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偷偷从盖头的缝隙看到一双大脚停在自己面前。她屏住呼吸,略有些紧张。“王妃,本王给你带了吃的。”说着邬诡欲把盖头掀开,却被图傛蓉紧紧按住他的手。看着这女人手轻轻抬起指着一旁的桌子,他心下了然。“王妃是要本王用这个掀?”只见图傛蓉轻轻点了点头。“哈哈。”邬诡忍不住发出爽朗的笑声,这王妃,果然守矩。
看到夫君的模样后,图傛蓉心里震惊了一下,眼前的人身穿红衣,微微笑看自己,皮肤嫩白,身子倜傥,若给他一把折扇,真可以说得上是“公子无双”。这个王爷似乎不像是传闻中说的那般可怖,反倒有一丝少年气在身上,儒雅的书卷气扑面而来。图傛蓉对自己的夫君,一见钟情。“王妃,本王是不是很好看?王妃都看呆了。”邬诡点破她,觉得她这呆了的模样甚是可爱。这话一出,图傛蓉立马坐正身子,满脸霞红:“没,没。”“哈哈哈,我的王妃太可爱了。”邬诡没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图傛蓉的脖子也开始发红。
寒冬的夜似乎也因这屋内的热气而升了温。洞房花烛夜,烟雾蒙蒙,旖旎的气息遍布主屋,凌乱的床笫,昭告着俩人的热情。
图傛蓉没想到堂堂三王爷居然是个不知足的禽兽。第二日,接近晚分,她才能下床走动,吃了点贴身丫鬟绿离送进房的粥。男人这时正在穿衣,“王妃,本王可能有些…呃,王妃莫要害怕。”“谢王爷喜爱。”图傛蓉只是本分的回答着,打断了男人接下来的话。她虽觉得有些受不住,但身为王妃,这是她的义务。邬诡深深看了她一眼,收回欲摸她头的手,出门去处理未完的公务。路上,邬诡想,这女人真是让他又爱又恨,他迟早要破了她的守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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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一年,图傛蓉接手了王府的后堂,将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还为邬诡扩展了一些新的铺子,银庄也做的越发大了起来。邬诡在一日日中更深地了解自己娶回家的王妃,每一层都让他惊艳,就像他最爱吃的绿豆糕,本就绵软,内里却也甜的让人沉迷。
“蓉儿啊,你和老三,有动静了没?”邬后和蔼可亲,拉着图傛蓉每日一问。最近半个月,每天进殿请安,她都要应付这一出。图傛蓉低眉顺眼:“母上,在准备了。”“好,好。”邬后很喜欢这孩子的乖巧,就是有些着急抱孙子,又不忍逼这孩子太紧,问一问就先过去吧。成婚后,一开始两个月,邬诡几乎夜夜笙歌,后来她实在受不住,就借着铺子和一些管家的事躲着邬诡。时间久了,他似乎发现自己的抗拒,也就不再特别经常找她。这才安稳了没多久,邬后又开始催生。图傛蓉清楚既然她拥有王妃这个身份,延绵子嗣就是她的必须任务,但又有些忐忑,主要是那人实在太过,太过…哎。
中秋后,图傛蓉捧着绿豆糕,轻推书房的门。“王爷,我来给您送点心。”“放下吧,我等下吃。”邬诡看是她,先应着,把手中的事做完。他心知肚明今天这小女人头一趟这么主动是为什么。心里发笑欢呼,面上却不显。他饿了一个月了,再不去求母上,也不知道还要被她冷落多久。图傛蓉很喜欢看他认真做事的样子,丹凤眼上挑,大手握笔,肆意挥洒。看到邬诡差不多忙完,放下狼毫。她稳了稳心神,开口:“王爷,母上说,说…让我们…,让我们要个孩子。您看?”于是,邬诡成功继续入住主屋,和他的亲亲王妃颠鸾倒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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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傛蓉承受了邬诡日日夜夜的折腾之后,终于在一天清晨开始呕吐。御医也确认了这个喜讯,她不必再与王爷同榻而眠,她感到无比开心。
是夜,邬诡照常走进屋内,脱下长靴,宽衣解带。图傛蓉迷迷糊糊睁开眼:“王爷,妾不能再伺候了,今天御医来看过了。”“嗯,我知道,李玉早上就告诉本王了。”“那,王爷,你。”图傛蓉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翻身上床,轻轻环抱她:“我什么也不做,快睡,多休息。”
幸得邬诡夜夜相陪,在后期还为她揉腰揉腿,直到她生产。“王爷,不好了,王妃有些难产。”邬诡在门外焦急地等着,稳婆命丫鬟出来告诉他。“什么?那邬忆怎么说?”“长公主说,没有十分把握能够同时保住孩子和王妃。”“你进去,快进去告诉她,保王妃,听到没,保王妃。”丫鬟着急地回到里间,把王爷的话传达给里面的人。“好,我知道了,”邬忆开始扎针,并督促稳婆尽力接生。她知道必须尽全力保住嫂嫂,否则外面的三哥会疯掉的。但又不忍拒绝嫂嫂强忍着痛对自己的请求:“保孩子,求你……”图傛蓉十月怀胎的娃,她不愿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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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三哥,……”邬忆走出来,同时里屋传来孩童的啼哭。邬诡一看小妹出来,听她这么说,心下开始恐慌,赶紧冲进去,不管不顾。看到床榻上图傛蓉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他握着她的手:“蓉儿?!你真傻,蓉儿,你怎么能丢下我?蓉儿,我好爱你,好爱好爱你,你留下孩子又能如何?我该如何?”总是上挑的丹凤眼仿佛失了光芒,此时盈满了水渍,极尽痛苦。
随后进来的邬忆带着丫鬟们熬好的药,在邬诡身后:“三哥,你干嘛,让一下。”说着命人给图傛蓉擦身,并且喂药。“她只是有些体力不支,昏睡过去了,三日内就能好。”本还在悲痛的人突然有些懵:“什么?你刚不是说。”“我是说,对不起,我给嫂嫂的针扎的有点多,让你别吓着,还有嫂嫂和孩子都很健康。”“你,你,我当初就不该在母上那替你说好话,支持你学医术。”“哎呀哎呀,莫气莫气,气坏了,没人照顾嫂嫂啦。嘿嘿。"邬忆故意逗他。邬诡气急败坏,“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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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月子,邬诡带着她在王府散步,“王爷,我前俩天听小忆说才知道你”说着,她有些害羞。“知道什么,知道当初闯入你闺园的是我?”“嗯。”图傛蓉乖巧地回。只见男人傲娇地昂着头,“反正现在,你是我的王妃,你嫁给我了。”图傛蓉觉得很幸福,她也如娘亲一样幸运,不,似乎更幸运一些,她遇到的是早已倾心于她的邬诡。
7番外
图傛蓉七岁,家里新建了一片园子。“娘亲,这园子好漂亮,我可以天天来这里玩吗?”“当然可以,娘只有早上在这里晨练,其他时候都归我儿。”图家园子是图夫人和图礼司正式互相表明心意后建的,图煋为了夫人特意请人做的桩子和游园。园子建的很大,女儿又正处于爱玩的年纪,图夫人就决定和自己挚爱的女儿共享。
一日,图傛蓉偷偷躲在假山旁等丫鬟绿离来找她时,园墙冒出了一个少年,他斜坐在墙头,手里拿着折扇:“这谁家小孩?你躲这儿,太明显了。”他说那是他偶然碰见她,小小的女娃娃弄得全身是草,不知怎的,就入了他的心,后来许多年,不论是读书还是上战场,邬诡都忘不掉假山后的女孩。于是等她成人后,索性就给娶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