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华一向自认是个好人，可如今，42岁的他站在镜子前，看着眼底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心头缠绕的疑问，像极了那只飞不出瓶口的虫。他没法明白，为什么付出了那么多，婚姻还是这样一地鸡毛。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打开车门，却在座椅上看见了刘姓男子的驾驶证和工具，像一场无法逃避的梦魇突然落下。他问黄蓓蓓，这东西怎么来的？黄蓓蓓却云淡风轻地说是“同学放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敷衍，一丝倦怠。他想反驳，却硬生生忍住了，只是把怒气压在心里，攥成拳。

“同学？你们见面又不是一两次了，你比他还大三岁！”周光华后来这样质问，但换来的只有黄蓓蓓的冷笑和沉默。沉默比争吵更可怕，像一只蚕，一点点咬噬着他的自尊与信任。

两年前，周光华遇见黄蓓蓓。那时的他，刚从一场无尽的单身生活中走出来，听闻村里即将征收土地的消息，他似乎看到了一丝未来的光亮。但爱情呢？他坚信这份缘分不是巧合。黄蓓蓓会唱歌，会聊天，一开口就让人如沐春风。他觉得自己像捡到了一块金子，不仅能闪耀，还能弥补他生活的灰暗。

可黄蓓蓓的过去，像一面蒙尘的镜子，周光华不敢碰，却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她曾经和一个男人同居五年，还有一个16岁的孩子。可他不在乎，他甚至觉得这是一种奇妙的补偿，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是牛粪的福气。

婚后，周光华全心全意地爱她。他自嘲是个老实人，像机器人一样，把柴米油盐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他做饭、洗衣、端洗脚水，甚至把黄蓓蓓的一举一动都拍成视频发抖音，“炫耀”自己的幸福。可这份幸福太脆弱了，像一层薄薄的玻璃纸，一捅就破。

黄蓓蓓并不觉得自己幸福。她的店铺，她的自由，似乎从结婚那一刻起，就成了婚姻的附属品。她说，周光华经常为小事家暴，动不动就砸店里的镜子，像个情绪失控的孩子。她也曾给过他机会，但他的性格像石头一样死硬。

有一次，两人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吵得不可开交，周光华竟提着一瓶农药，往她娘家地板上倒。“你不回来，我就喝了它！”他说。那一刻，黄蓓蓓彻底心寒了。她不是周光华口中的“公主”，而是一个困在笼子里的鸟。

周光华的“宠爱”在黄家人看来不过是笑话。他们指责他人到中年一事无成，靠出租红白喜事的设备勉强维持生计。他的自尊在黄家人冷漠的态度中被碾得粉碎。

“没送礼？去年过年我没拿800块钱的东西吗？”他试图辩解，语气中充满愤怒和无助。可黄蓓蓓的母亲根本不买账，“拿瓶槟榔就想让人满意？你要凭良心说话！”周光华发现，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在黄家人的眼里，他始终是一个不合格的女婿。

有邻居说，这段婚姻压根没有爱情，只有利益。黄蓓蓓拿了周家父母的5万块养老金，周光华却不敢多问。他宁愿告诉自己，这是爱人的“特殊需求”，也不想面对被利用的真相。

他曾试图挽回这段婚姻，提着黄蓓蓓最爱的奶茶去求和。但当黄蓓蓓冷漠地推开奶茶，说“法院判决吧”时，他的心彻底凉了。他们最终签下了离婚协议，黄蓓蓓退了26000元给周家，像完成了一场交易。

如果说婚姻是一场赌局，那周光华从一开始就输了。他不明白，明明自己掏心掏肺，为什么换来的却是背叛和离弃。他以为婚姻是一场你来我往的合作，却发现对方早已弃牌离场。

爱情是什么？是甜言蜜语后的柴米油盐，还是利益纠葛下的勉强维系？或许，对黄蓓蓓来说，这段婚姻是避风港，也是枷锁。而对周光华而言，它则是一场愚蠢的豪赌。

周光华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句“像鲜花插在牛粪上”，突然觉得滑稽又讽刺。原来，花只是路边摘来的，牛粪却以为是为自己盛开的。他苦笑了一声，像一片枯叶落地，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