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刘志峰在海外打拼的第九个年头。他从一个清理垃圾的底层小工,变成了外贸公司的老板。其中的辛酸和眼泪只有他自己清楚。
在他最艰难的那两年,住过桥洞,吃过别人扔掉的食物。刘志峰之所以这么拼命,是为了让家人,尤其是他母亲陈兰过上好日子。
陈兰是个苦命的女人,前半辈子饱经风霜。她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长大,几乎没有感受过父母的关爱。到了年龄,父母忙着托媒人给她介绍婆家。他们不关心陈兰的婆家是什么样的,只关心能拿到多少彩礼。只要彩礼合适,他们可以立马安排陈兰过门。
“姑娘大了,肯定是要嫁人的。自古以来,结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给你找个愿意多出彩礼的婆家,那也是为了你好。有了彩礼,你弟弟娶媳妇也就不愁了。你别怪我们不近人情,要怪就怪你是个女孩。”
父母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陈兰心里。在那个年代,父母的决定就是圣旨。陈兰除了接受,别无选择。陈兰二十岁那年,嫁给了邻村的刘强。刘强右脚残疾,家里才愿意答应陈兰父母提出的彩礼。
刘强为人忠厚,对陈兰还算可以。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尽可能帮陈兰分担压力。陈兰的公婆对她父母要高彩礼的事情怀恨在心,把怨气撒在了陈兰身上。他们经常刁难陈兰,没给过她好脸色。
直到陈兰生下儿子,日子才稍微好过一些。刘志峰体质不好,三天两头生病。看病的花销让这个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为了改变这种现状,刘强参加了矿上的招工。矿上缺工人,不在乎刘强腿脚不利索。
刘强顺利通过了招工报名,前往矿上工作。刘强走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在了陈兰身上。她既要干农活,又要照顾公婆和儿子。公婆无视陈兰为这个家的付出,依然换着花样刁难她。
陈兰按照公婆的要求做饭,公婆尝都不尝,就把饭菜倒在了地上。他们在村里四处说陈兰的坏话,往她身上泼脏水。陈兰性格软弱,从来没有反抗过。她想用真诚感化公婆,让他们接纳她这个儿媳。
遗憾的是,陈兰并没有等到这一天。刘强在矿上发生了意外,当场身亡。陈兰接到这个消息,着急忙慌地赶了过去。她无法接受现实,瘫坐在地上崩溃大哭。公婆把责任全部推在陈兰身上,对她又打又骂。
“是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我们唯一的儿子。自从你嫁到我们家以后,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你娘家人真精明,把你卖个好价钱,自己得以解脱。你害了刘强,不配再住在我们家里!还有,他的赔偿款你休想拿到一分钱!”
陈兰被公婆赶出门外,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她哀求公婆好好对待刘志峰,把他养大成人。公婆并没有看在刘强的面子上,怜爱这个孙子,而是迁怒于他。他们狠心对待刘志峰,让他吃不饱,穿不暖。
陈兰知道以后,不忍心留刘志峰在这里受苦。她带着刘志峰离开了这里,来到城里谋生。那一年,刘志峰只有六岁。经历了家庭变故,他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很多。
陈兰不想让刘志峰走她的老路,教导他好好学习。不管生活再艰难,她都要供刘志峰上学。陈兰一个人打了三份工,早出晚归已是常态。她的辛苦,刘志峰全都看在了眼里。刘志峰拼尽全力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刘志峰没有辜负陈兰的期望,考上了重点大学。读大学前,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一定会混出个人样,好好报答陈兰。大学期间,刘志峰包揽了大大小小的奖学金,没花过家里一分钱。
毕业那年,刘志峰拿到了去国外公费进修的机会。一旦出国,回来看望陈兰就成了难事。刘志峰担心陈兰孤独,劝她找一个老伴。起初,陈兰很抗拒这件事。单身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刘志峰不同意,苦口婆心地做她的思想工作。
“妈,这些年你为了我,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现在,我长大了,慢慢能赚钱了。你不要再累死累活地工作,而要好好考虑自己的生活。你要是不找另一半,我也不能安心出国学习。”
在刘志峰的催促下,陈兰答应找另一半。十年前,她认识了现任丈夫王斌。王斌对陈兰温柔体贴,拿出诚意和她相处。在刘志峰和王斌儿子王皓的撮合下,他们很快就步入了婚姻。
刘志峰看到母亲有了归宿,这才放心出国。自从拿到工资,他就开始给陈兰寄钱。后来创业成功,他给陈兰寄的钱更多了。陈兰没有提过这件事,刘志峰不想给陈兰带来压力,默契地不过问。
陈兰突发心脏病住进了医院。医生建议她做心脏支架手术,她舍不得花钱拒绝了。刘志峰和她视频聊天,得知了她生病住院的消息。
刘志峰恨铁不成钢,气冲冲地质问道:“妈,我真不理解你为什么舍不得花钱看病?这些年,我前前后后给你寄了一百八十万。你这个时候不花,到底要留到什么时候?节省是好事,过于节省那就是守财奴!”
陈兰听到一百八十万,惊讶地叫了起来。“什么!一百八十万!可我没有收到一分钱啊!你往家里寄钱,好歹跟我说一声啊。那么大一笔金额,有个闪失可该怎么办啊!”
陈兰的反应让刘志峰同样疑惑。他安抚着陈兰的情绪,让她先不要激动。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然而一查之下,结果却让他愣住了!
刘志峰寄钱发的是国际挂号快递,会送到家门让本人签收。如果没有签收,物件会原路返回。
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志峰叮嘱陈兰在家里偷偷安装了一个监控。刘志峰又往家里寄了一笔钱,每天都观察家里的监控。几天后,他看到了离谱的一幕。
送件员上门那天,王斌故意把陈兰支走。他守在门口,等待着送件员。门响起的那一刻,王斌激动不已。他接过信件,签下了陈兰的名字。紧接着,他叫来儿子王皓,把钱全部交给了王皓。
事已至此,刘志峰明白了真相。他辛苦工作,给母亲寄钱,结果却给继父父子二人做了嫁衣。刘志峰越想越气,索性报了警。警察拿着证据传唤王斌和王皓,他们的美梦彻底破碎了。
陈兰没想到看似老实巴交的王斌,会背着她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她不同意和解,坚决追究王斌的法律责任。如果王斌不这么做,她一样会让王斌父子俩花刘志峰寄来的钱。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人性的丑陋,往往超乎我们的想象。
经历了这件事以后,刘志峰再给陈兰寄钱,一定会提前打招呼。陈兰暂时不相信感情,只想过好属于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