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1928年,温济厚牺牲后,妻子托着他的遗体,拍下的一张罕见全家福,从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到,温济厚十分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头戴瓜皮帽,穿着马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原来就在这一张照片拍摄的几天前,他就已经牺牲了。 在陕西省的华州乡,一个被丰饶的土地包围的小村庄里,1903年,温济厚出生于一个富裕的农家。 他的家族拥有广阔的土地,这为他的童年带来了无忧的庇护,然而,温济厚的命运,却注定要在动荡的年代里书写辉煌与悲壮。 自幼接受良好教育的温济厚,成长为一个聪明、富有理想的青年。 在成为华县七里寺小学的校长后,他不仅教授书本知识,更在心中孕育着一种对于社会公正的渴望。 1926年,在魏野畴和王尚德等人的影响下,温济厚接触到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这些思想如同一束光,照亮了他心中的迷雾,他开始认识到,只有通过改变现有的社会结构,才能真正解放广大农民和劳动人民。 后来,随着华县农民协会的成立,温济厚的生活轨迹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他不仅是协会的积极推动者,更成为了中共七里寺支部的书记,深入农村,广泛宣传解放思想,推动土地改革,他与农民同甘共苦,讲述共产党如何带领大家走向光明的未来。 在他的带领下,全县的农民运动迅速发展,成为了改变华县面貌的强大力量。 1928年,渭华起义爆发,这场革命的风暴迅速席卷华县。 温济厚知道,激烈的斗争将不可避免,他于5月5日晚在七里寺小学紧急召集党支部成员,商讨对策,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严峻挑战,他们的声音低沉而紧张,讨论着可能的逃避路线和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正当会议进行至关键时刻,一阵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几名国民党士兵携带便衣警察根据叛徒的指引包围了柳溪小学。 紧接着,校门被无情地撞开,温济厚和其他党员瞬间被捕。 被捕后,温济厚被带到华县的一个看守所,在一间阴暗的审讯室内,温济厚被粗暴地绑在一个冰冷的铁椅上,房间里回荡着冷风的呼啸,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苦难。 墙角的灯光昏暗,投射出长长的阴影,而在这昏暗的光线下,国民党县长和警察局局长正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他。 审讯开始时,他们向温济厚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试图从这位坚定的共产党员口中套出更多党的活动和同志的信息。 温济厚的嘴唇紧闭,他的眼神坚毅,即使面对敌人,也毫无畏惧。 当言语审问未能达到目的时,国民党的官员们决定采取更加严酷的手段,他们命令看守将温济厚吊起,双脚悬空,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冷铁链条的重量使他的肩膀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鞭打随即开始,每一下皮鞭都带着尖锐的疼痛,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就在温济厚忍受着肉体上的极限痛苦时,审讯者更进一步,拿出了烙铁,这些烙铁被加热到通红,然后无情地烧灼在他的皮肤上。 痛苦之下,温济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但即使是这种难以想象的折磨,也未能使他屈服。 在这种人性的极限考验中,温济厚的信念被炽热的痛苦锤炼得更加坚定,面对着折磨他的执行者,他的嘴角流出血丝,却依然高昂地宣言:“你们可以夺走我的生命,但永远也无法摧毁一个共产党员的信念,共产党是斩不尽,杀不绝的!” 最终,年仅25岁的温济厚在未屈服于敌人的情况下,英勇就义。 当消息传来,说温济厚在华县看守所英勇就义后,整个华州乡的空气都凝固了。 温济厚的妻子,一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女子,突然间承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压,她和温志德,肩负起了一个沉重的任务:将温济厚的遗体接回家中。 他们穿过清晨的薄雾,驱车赴县城,沿途的景色在他们眼中显得格外黯淡。 在看守所的一间简陋的房间内,他们第一次见到了温济厚的遗体——那张曾经充满激情和坚定的脸庞现已安详,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已经远去。 带着沉痛的心情,温济厚的妻子和温志德将遗体小心地移送回村西头的小庙,并亲手为他穿上了新衣。 随后,他们从县城请来了一位摄影师,当快门按下的瞬间,一张阴阳两隔的照片便被定格。 照片中,温济厚的妻子站在他的一旁,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轻轻地扶着他,试图让他在镜头前保持端正的姿态。 而温志德站在后面,一手握着温济厚的腰带,稳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倾倒。 镜头下,这一家人的形象格外鲜明,温济厚虽已逝世,仍被打扮得体,而站立在他旁边的家人们穿着简朴,甚至破旧,反映出他们生活的艰辛和这场忧患,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悲痛与坚毅,这不仅是对一个逝者的告别,更是对其理想与牺牲的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