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的服饰

文/王淼 图/嘎子陈

对于《诗经》，我们几乎可以提出无尽的问题，其实，古人已在诗篇中给出了答案。

在没有任何画作、影像留存的情况下，我们如何描绘周朝时期乡间女子的形象？她的服装形式、色泽与质地又是怎样的呢？《诗经·小雅·采绿》为我们提供了线索：“ 终朝采绿，不盈一匊（jū）。”诗中女子所采的“ 绿”，即是菉蓐（lù rù）草，亦称荩（jìn）草。这种一年生的小草，遍布于山野、水泽、溪涧之间，开着紫色或白色的小花，花茎纤细。然而，奥秘便藏在这纤细的花茎之中。它含有黄酮类化合物，煮后呈现出鲜艳的赭黄色，因此成为棉、麻、丝、毛等面料的最佳染色剂。

《诗经》所描绘的乡间女子采“绿”草，实际上是期盼青绿转赭黄之后，为自己的服装增添色彩。不仅如此，先秦时代女子时尚的颜色还有靛蓝。诗云：“ 终朝采蓝，不盈一襜（chān）。”这里的“蓝”，指的是蓼（liǎo）蓝草。其椭圆形叶面下满是绒毛，而秘密就藏在这叶面之下。原来，这叶子含有尿蓝母，遇水分解后，便化为紫蓝色。

蓼蓝草，开着艳丽的红色小花，原产于中南半岛和中国，因其遇水后能转化为鲜艳的亮蓝色，声名远播，种子传至欧洲，成为欧洲人蓝染的主要植物。由此可见，《采绿》中的女子采集这些植物，意在染出漂亮的布料，以此吸引她的情郎归来。

接下来的诗句描述更为清晰：“之子于狩，言韔（chàng）其弓；之子于钓，言纶之绳。”原来，她的丈夫是猎人，已出门打猎五六天，即将归来。若能此时染出鲜艳的布料，裁制成美丽的衣裳穿在身上，丈夫从密林归来时，定能一眼瞧见她。我们几乎可以断定，这美丽的蓝染布是要用来裁制裙子的。因为诗中提到：“不盈一襜”，“襜”为拼布小围裙。试想，亮眼的色泽加上款款裙裾，定能衬托出她的俏丽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