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讲述人邱雪添(整理:韩知许)
我叫邱雪添,今年43岁了。
说起我的身世,那可真是一言难尽。
有时候我都觉得,我这辈子就像是一出荒诞剧,从出生那天就开始上演了。
我是在一个大雪天被人捡到的。就在村子边上的大渠旁,也不知道是哪个狠心的把我丢在那儿的。
要不是那天有人路过,我可能早就冻死了。
说来也巧,就在我被送到村委会的时候,邱家正愁得不行呢。
邱家的媳妇儿田娥,结婚五年了却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她着急啊,什么偏方也试过,什么大夫也看过,可就是不见效,肚子平得跟块板砖似的。
田娥她娘家急坏了,整天愁眉苦脸的。后来实在没辙了,就去找了个算命的。
那算命的也不知道是真有本事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说是得领养个女娃娃,这样才能带个儿子回来。
听起来挺玄乎的是不是?可邱家就信了。
正好他们听见说村里有人捡了我,便更加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所以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邱家的女儿。
他们给我取名叫邱雪添。
一听这名字我就觉得好笑,雪天捡来的,还指望我给他们添个儿子,这算什么事儿啊?
不过说来也怪,我到他们家没多久,田娥还真怀上了。
那阵子邱家可热闹了,天天笑声不断,好像中了彩票似的。
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看到田娥高兴,我也跟着乐,整天围着她转,还时不时摸摸她的肚子,傻乎乎地问里面的弟弟什么时候出来玩。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该在他们生了亲生儿子的那天就离开的。可那会儿我才三岁多,能去哪儿呢?
其实我刚到邱家那会儿,日子还挺好过的。田娥怀孕后,邱家人对我那叫一个好啊。好吃的、好喝的,恨不得捧着我走路。
他们把我当成什么吉祥物似的,好像我真能给他们带来好运一样。我那时候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真找到了个温暖的家。
等到邱宝泽出生那天,老邱家可兴奋了,大摆筵席,好像过年似的。
我记得那天我穿着新衣服,站在院子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心里美滋滋的。
我还傻乎乎地想,以后我就有个弟弟了,我们姐弟俩一定会相亲相爱的。
可谁知道,这美好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到头了。
人啊,真是善变的动物。
随着邱宝泽一天天长大,邱家人的态度也慢慢变了。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那眼神里的区别,我心里清楚得很。
给邱宝泽买新衣服的时候,从来不会想起我;做好吃的,总是先给邱宝泽夹。这些小事,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有了亲生的,哪还会把我这个捡来的放在眼里啊?不过都是没有主动明说而已。
我13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那天,就像往常一样,我放学回家后就在屋里写作业。
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哭声,我赶紧跑出去看,原来是邱宝泽在玩的时候不小心被石头绊倒,磕破了头。
结果可好,田娥二话不说就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她一边骂一边用竹鞭抽我。
"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在这儿,宝泽怎么会出事?"
我被打得浑身是伤,可更疼的是心里。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天晚上,我蜷缩在床上,浑身疼得厉害,却不敢哭出声。
我知道,从那天起,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彻底变了。
从那以后,但凡家里出点
什么事,不管大小,都成了我的错。
邱宝泽考试没考好,是我影响了他。家里的花盆摔碎了,肯定是我不小心碰的。
我成了他们发泄情绪的出气筒。
可你们知道吗?这些皮肉之苦,跟后来发生的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我18岁那年,养父邱恒福因为心梗去世了。
那天,我正在厨房里帮忙做饭,突然听到客厅里一阵骚动。等我跑出去的时候,邱恒福已经倒在地上了。
这种事情,照谁来说都是一场意外吧?可邱家人居然说这是我克的!
他们指着我的额头,说我这个扫把星,把家里的顶梁柱都克死了。
他们把我打得半死不活,要不是村长邱百祥及时赶到,我可能就真的交代在那儿了。
那天,我躺在地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嘴里满是血腥味。我看着邱家人狰狞的面孔,心里又恨又怕。
那次虽然命是保住了,可我也因此错过了高考。
那可能是我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了,就这么被断送了。
我躺在床上,浑身是伤,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不管我多么努力,多么听话,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被捡来的、给他们带来不祥的外人。
这世道怎么这么不公平呢?我一出生就被丢弃又不是我能选的,被邱家人抱回去也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啊,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些?
但是,我再抱怨又有什么用呢?,生活就是这样,它不会因为你的不幸而停下脚步。
我知道,我必须要坚强,必须要为自己而活。因为除了我自己,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真心对我好了。
那场灾难过后,我没能继续上学。说实话,我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学校了。
每次想起同学们异样的眼光,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还好这个时候,村长邱柏祥伸出了援手。他帮我和邱家人说和了说和,我这才能和他儿子邱英军一起去城里打工。
那时候我心里还挺感激的,觉得终于能离开那个让我窒息的家了。
虽然没赶上高考,但是我的成绩一直都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人长得还算标致,所以很快便成功在一家文化公司当上了编辑。
邱英军没过多久也找到了工作,就在离我公司不远的工厂里当工人。
说起来,他对我还挺照顾的,经常下班后等我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日子虽然好过了些,可是我到底还是邱家的养女,所以根本就无法摆脱他们。
他们就像是甩不掉的牛皮癣,三天两头就来烦我。通常都是邱宝泽又惹了什么事,需要钱摆平。
而可笑的是,等我掏空口袋处理完这些破事回到邱家,连张床都没我的份儿。
我真的受够了。每次回去不是被骂就是被打,好像我欠了他们八辈子似的。
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换了手机号,彻底和邱家断绝了联系。
就这样,我一年又一年地在外面过着自己的生活。虽然不算富裕,但至少清静。
到了我25岁生日那天,邱英军居然向我表白了。
说实话,我对他还是有些好感的。他人不错,对我也很好。
但是一想到嫁给他就意味着要回到那个噩梦般的环境,我就浑身发冷。
我拒绝了他,没过多久就换了个城市生活。
我以为这样就能彻底摆脱过去,可事实证明,我想得太简单了,我越想躲开的却越是躲不开。
因为邱家人表面功夫做的还行,邱英军并不知道我在邱家真正经历过什么,所以当田娥问他要我的电话号码时,他二话不说就给了。
那天接到田娥的电话,我差点没吓死。
她说她得了癌症,快不行了,非要我回去。
她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说什么养育之恩啊,临终遗愿啊,听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猜,这八成又是她的把戏。可是转念一想,万一是真的呢?要是我不回去,将来会不会后悔?
就这样,我又鬼使神差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坐在回村的车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
说实话,我真希望有人能告诉我该怎么办。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不管前面是什么,我都得自己面对。
我回到邱家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忐忑。可一进门,我就傻眼了。
田娥哪有半点病容啊?她和邱宝泽正坐在一桌子鸡鸭鱼肉旁边,那架势,像是要过年似的。
想也知道,这些都是用我每月往家里打的2000块钱买的,要不然田娥可没这么舍得花钱。
我心里明白,自己又上当了。可说来也怪,我竟然没生气,只是平静地问:"到底什么事?"
田娥这回倒是客气,没上来就骂我。她笑眯眯地让我帮忙做菜,还说要让我一个人吃。
我心里直打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我吃得差不多了,田娥才慢悠悠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雪添啊,我给你应了门亲,就是隔壁村的李二旺,你们啊下个月就结婚。"
我一听就知道坏了,他们惦记上我的婚事了。
李二旺,那是能嫁的的吗?他都比我大出一伦去了,年轻的时候犯事儿还被打折了一条腿,要不是家底厚,连命都够呛能保住啊!
我下意识的便想要一口回绝,可还没来得及说话,邱宝泽就在一旁帮腔了。
"姐,你结婚了,我们就能拿彩礼钱给我娶媳妇了。"
田娥听了更来劲,兴奋地拍着桌子说:"对啊!雪添,你嫁过去之前,把这些年的存款拿出来,给宝泽买房子。"
我简直听得目瞪口呆。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说:"婚我是不会结的。宝泽结婚我可以随份子,但别打我存款的主意。"
说完,我就想走。可田娥和邱宝泽突然拦住我,我一个趔趄,磕到了腿。正要起身,却发现头昏脑涨的。
我听到他们在骂我,可声音越来越远,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里了,身边是以前要好的同事柳苏苏。
我正要询问什么情况,柳苏苏便一五一十的和我说了。
原来,她是听说我回来了,想来找我叙旧,结果看到我倒在地上,知道邱家人对我不好,所以二话没说,直接把我抢到怀里,这才能得以送到医院里来。
苏苏告诉我,医生说我是被下药了才会昏迷的。我当时心里既后怕又庆幸,要不是她及时赶到,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雪添,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苏苏的语气很严肃,眼神里也夹杂着愤怒和心疼,"你的钱包、存折都被他们拿走了。他们正在猜密码呢,还想找人把你绑回去结婚。"
我听完,气得浑身发抖。我想报警,可连手机都没有。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大群邱家的亲戚涌了进来,七嘴八舌地指责我。
"邱雪添,你这个白眼狼!"
"人家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报答的?"
"赶紧嫁人吧,别给家里添麻烦了!"
我被他们吵得头疼,只能给苏苏使眼色,让她帮忙报警。幸好苏苏反应快,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等警察来了,这群人才悻悻然地散去。
我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
躺在病床上,我望着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这次是时候彻底断了我和邱家的关系了。
苏苏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说:"雪添,别怕。有我在呢。"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鼻子一酸。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真心实意地站在我这边了。
我知道,从今以后,我的人生会有新的开始。虽然前路依旧艰难,但至少,我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警察把邱家人带走后,我决定彻底结束这一切。
我把邱家母子告上了法庭,想着这次一定要讨个公道。
法庭上,我看着邱家母子那副嚣张的样子,心里又气又难过。
他们居然还在那儿得意洋洋地炫耀着对我的伤害,好像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似的。
我坐在那里,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感觉自己的心被一点点撕碎。
最后,法院判定我和邱家解除亲缘关系。
邱家母子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还得赔偿我3万元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
当法官宣读判决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终于能够呼吸了。
官司结束后不久,邱英军来找我。他站在我面前,支支吾吾地想解释些什么。
可是我看着他,心里那点残存的好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从他把我的电话号码给田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处理完这些事后,我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
走之前,我向苏苏道别,感谢她这段时间的帮助和支持。
临走前,我们紧紧拥抱,她在我耳边说:"雪添,一定要好好的。"
我点点头,强忍着泪水转身离开。
坐在开往远方的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百感交集。
这些年的经历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我不禁感慨生活的不易。
养恩和亲情,本该是世间最温暖的东西,可在我这里,却成了割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我曾经多么渴望得到一个家的温暖,可到头来,却只换来了伤害和背叛。
但是,我并不后悔自己最后的选择。
我明白了,有些所谓的亲情,与其说是恩情,不如说是枷锁。它们束缚着我,让我无法呼吸,无法成长。
我想对所有和我有着相似经历的人说:不要害怕反抗不公平的待遇。
你们的人生是属于自己的,没有人有权利剥夺你追求幸福的权利。勇敢地站出来,为自己发声,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获得自由和尊重。
生活或许还会有很多困难等着我,但我不再害怕了。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不放弃,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现在的我,就像是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虽然翅膀还有些湿润,飞行还不够稳定,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探索这个世界了。
我相信,在未来的道路上,我一定能遇到真正珍惜我、爱护我的人,组建一个充满爱的家庭。
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我,邱雪添,终于可以开始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