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了瑞典作家伊娅·根伯格的文学作品
《唯余细节》
病毒引发的高烧成为一道通往回忆的入口
四个以人名为篇章名的章节
讲述了“我”生命中的四个人
约翰娜——大学时期的女朋友
妮基——比约翰娜更早认识的闺蜜
亚历杭德罗——“我”第一个孩子的父亲
比尔吉特——“我”那患有焦虑症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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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伯格的语言丝毫不像一位60后
在这位曾经的Y2K少女回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时
那种对于周遭细节的敏感
所体现出来过剩的自我意识仿佛是少女所特有
那一刻 我仿佛在读一位北欧同龄人的作品
直到第四章 一个年代更早的母亲的故事开始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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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一种建构
时间顺序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细节 是密集程度
是什么以及怎么样
以及这其中所牵扯的人
作者在高烧中的叙述方式就是
让人物以无序的状态进出
从自己青年时期的三段关系
终于开始写到母亲 写到母亲的青春
.
母亲的青春期是受过侵害的
“杀不死的使你更强大”这种说法
一定没有接触过这类被侵害者
母亲(比尔吉特)的一生都深受焦虑的困扰
根伯格说“经历本身被封存起来,
但毒性完好无损,随后克制而缓慢地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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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伯格笔下的母亲脆弱地令人心疼:
她本能地适应一切、融入一切
如若不然 她就会失去理智
她性格里有明显的回避倾向
她乐于根据别人的意见随时改变自己的想法
不惜一切代价避免冒犯和冲突
她永远浮在表面 她必须安于肤浅
只有这样 她才能维持世界的原貌
才能获得让自己的焦虑稍微得到喘息的控制感
父亲是在场的 而母亲则永远在别处
她藏在她内心某个角落
“面对那双怯生生的眼睛,家里谁都不会忍心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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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永远处在失控边缘的比尔吉特
让人想到今天沸沸扬扬的门罗小女儿安德莉亚
《亲爱的生活》里第一篇《漂流到日本》(图13)
门罗就清清楚楚写下母亲对女儿的背叛和罪恶感
文学里是那样清醒 生活中却那样残忍
就像语言的权力不应该只被男性掌握
它也不应该只被一部分女性所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