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丽的亚裔女性文学,给我一种平静的疯感。

雪巧谈文学 2024-07-14 12:42:19
“我身体里还有另一种痛苦正在生根发芽,比又一个人类父亲抛妻弃子——看,多么老套的故事啊——所带来的痛苦更刻骨、更切肤。” “父亲离开一周后,血块如同爆裂的水球一样从我体内喷射而出。殷红黏液从我体内滑落的速度比我全力冲刺时的100码蝶泳还要快。我不愿承认那所谓的月经真的来了,它从我的身体里奔涌而出,与其说是温和的星星点点,不如说是摧枯拉朽的感叹号。它不是一个平淡的句子,而是一声呐喊。为什么我在学校里从未学到过,青春期的到来会如此恐怖?” 亚裔女作家宋玉的d一部长篇,好骇丽好惊艳!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哪个作家把月经之痛与父亲抛妻弃女之痛放在一起对比! 如果这位女作家接下来还要用大量篇幅描述女性使用月经棉条的尴尬以及用又美又暴力的语言描写月经周而复始暴烈的疼痛呢? ——而在《女人的事》里,斯塔克曾指出当我们生活的文化里,生孩子被简化为一声尖叫,月经是血。 宋玉则写:使用月经棉条得到的经验是东亚人一生都在被教育的,在享受K感之前先学会承受痛苦。 如同父亲背叛家庭,月经的暴力被宋玉塑造为女性身体对自己的背叛:“胃从内部吞食着自体,我被迫加入这场狂欢,尽管我一点饿感都没有。持续四天至六天的盛宴,主食是胃痉挛,大快朵颐,碎屑从我体内淅沥漏出,拌满殷红树莓酱。……”(太骇丽的一段描写,用食物来表达的感官疼痛,尖锐,暴力得甚至无法截图) 宋玉对月经的描写于是成为一种有意的颠覆,当她把这总被忽视的女性经验,把月经写成堪比父亲离家的暴力,她也在追问:若父亲背叛家庭是可以的,女性自己又为什么不可以背叛女性的身份认知呢? 事实上,《氯水人鱼》同时颠覆、改写了中西文化里的父权神话:缺席的父亲,以“自我牺牲”控制女儿的母亲,趁虚而入施暴的教练……当性转版的现代哪吒,痛到“不再做人”的亚裔游泳少女,切开自己的血肉,用针线缝合自己的双腿,化身“自由”的人鱼…… 如此激烈,如此东亚又……非东亚! ——是的,我在一种又疯又美的女性叙事里看到了东亚女性之光,珍贵的,反叛与自由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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