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记忆系列樟木头收容站高手中部 没有住过看守所的人总是在各种各样骇人听闻,让人胆战心惊的传说里瑟瑟发抖。 其实不管收容站还是看守所,都是一个小社会,更是一个小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收容站看守所里面的犯人,正确的说是收容人员,收容站里面的人还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犯人。 进去会来事,脑子活络的就不会挨打,或者比较强硬的人,也不会挨打,而且还可以给你一个靠近门口通风有光的地方住。 里面的仓头也是欺软怕硬看人下菜。 樟木头的夏天也热,和我们河南的热不一样,河南的夏天是干热,而广东的热是湿热,也许是靠近珠江口和大海的缘故吧。 八几年的广东,到处都是脚手架塔吊建筑工地,背着蛇皮袋三五成群在车站招工牌下看招工信息的北方人。 那时候广东被人们形容成遍地是黄金,灯红酒绿,打工一年就可以成为万元户的年代。 而那个时候,在我生活的中原城市,万元户还是披红挂彩被政府大力宣传的先富起来的人的标志。 我进去没有挨打,也许是年纪小,十六岁的高一男生,而且瘦骨嶙峋,看上去像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体重最多六七十斤,哪像现在,体重七八十公斤,像一个矮胖的公熊。 我因为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得到了我们村外号赛神仙的八爷的一本看相书,虽然那时候一知半解,不过上面有看手相的图片,所以对手相面相也算是得心应手吧。 我进去那个仓头的三个马仔,也把我弄臭气熏天的厕所,脱光衣服搜身,幸亏他们搜出来一包黄广州烟,和一本花花绿绿的香港杂志,他们如获至宝,破例没有打我。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给那个东北仓头说他从小爹娘早逝,而且有四个爹,他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我。 然后我给他看手相,说他四个爹的来历,一个亲爹,一个老丈人,还有两个干爹,说他家在一个水塘下面,他有三个姐姐,现在剩下一个的时候,他给了我一根,在收容站比黄金还宝贵的香烟,而且让我躺他旁边。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他的马仔,那时候年轻气盛心高气傲,我是不屑于当臭名昭著的马仔的。 不过自此以后,我可以吃饱饭,而且偶尔还可以吃到肥膘,就是肥肉,还可以有烟抽。 他的几个马仔也都取得仓头同意找我看手相,他们都说太准了,这也让仓头对我更加另眼相看。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我说,过几天深圳朋友来保他出去,他就连我也保出去,然后带着我去香港发财去。 他说在香港找个工地打工一天二三百,而内地在工地打工一天一二十,还说在习惯当乞丐一天也挣几百。香港的老太太都信佛,心地善良,看着你可怜,给了你五十港币,走多远回过头再给你五十。 那时候港币好像没有人民币值钱,汇率好像是一百块钱港币兑换人民币七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