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精选完结:娇艳商户女VS傲娇世子,追妻火葬场

惜筠聊小说 2024-11-19 19:49:04

简介:女主她本来就和男主有婚约,只因为女主出身商户之家,初期男主觉得自己出身名门,娶女主有点自降身份!之后男主便给了女主和离书,女主知道男主嫌弃她的出身,在看到男主要与她和离,女主也没有多做纠缠,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便出府了!后期男主在真正的了解女主之后,便后悔追妻火葬场!

【文章片段】

坐在马车里,两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何况温鸾心里惦记着那几位俊奴,半点都不想跟顾景曜说话。

  不过,大约是这沉默实在太久了。顾景曜终于忍不住打破沉寂。“我记得,之前并没让你往大理寺送过晚膳。”

  温鸾浅浅一笑。“我不送,难道叫世子爷饿着么?”

  “你可以叫小厮送来。”

  “我手底下几位小厮都被婆母指使着看园子去了。”温鸾轻飘飘道。其实这些人用银子自然能笼络回来,可她不愿意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银子。至于她如今养着的小丫鬟,那都是她亲手买回来的,她也不会让她们干太重的活计。

  顾景曜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过怀疑。

  “婆母说我不知礼数,不孝长辈对吧。”温鸾看透他的心思,慵懒一笑,眉若弯月,唇若点珠,美得不可方物。待笑完了,她才垂眸继续说:“我无话可辩驳。只是世子爷想想,侯府亲戚不少,可曾有旁人说过我这样的话?”

  顾景曜一怔,可等他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眼前明丽的女子已经跃下马车,又笑眯眯回眸道:“这里有一家店铺我很喜欢,可是男子却不方便进去,有劳世子爷在马车上等我片刻吧。我一会便回来找您。”

  “等等。今日人多……”顾景曜追上去,可温鸾已如乳燕投林般融进了人群中。

  “鹿儿。”温鸾甩开顾景曜,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焦急等待的鹿儿。“怎么样,消息派人传过去了吗?”

  鹿儿摇摇头。“奴婢派人过去的时候,几位公子已经出门了。方才我提前跑来找了找,可惜今年夜市的花灯又多又密,找人实在太难了。”

  温鸾握了握鹿儿的手道:“趁着顾景曜没发觉,我们分头找吧,找到了就打发他们回去。”

  鹿儿点头走开,温鸾便一人奔着灯火通明处走去。按照她与平煦的约定,此刻他应该在最大的花灯处才对。只是,今年的花灯的确难分伯仲。

  温鸾无法,只好踮起脚尖向四周看去。还好,平煦的蓝眸金发很是惹眼,她一眼便瞧见了,唇畔旋即勾起浓浓笑意。

  人山人海里,平煦亦瞧见了明艳动人的女子,他的心猛然悸动,立刻便抛开众人奔向她。

  高大威风的男人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但他却只目光灼灼地看向温鸾。直到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忍不住朝她伸出手去。

  温鸾觉得有些不妥,因而没有回应,只是双手抱肘静静侯着他。不想,身后一人忽然被挤得崴了一脚,身子便重重地向她倒去。她被人猛然撞到,前头又无人,自然站不住。平煦一眼瞧见,顿时箭步向前,赶在她摔在地上之前,伸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其实是英雄救美。可惜平煦这张异国面孔实在太过惹眼,再加上他过分亲密的动作,所以众人立刻指指点点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当街调戏民女!”

  “就是,当我大盛朝的人好欺负不成!”

  “捆了他,送到官府!”

  坏了。温鸾脸色一变,赶紧拉着平煦就要走。可惜不等她从平煦的怀中挣脱出来,便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从自己的头上响起。

  “放开她。”他的声音不容置疑。

  “你是谁?凭什么多管闲事。”平煦的一口盛京话很是流利。

  顾景曜俊美的脸庞渐渐失了温度,一双乌黑的眼眸更是凝了凛冽冰霜。旋即,他唇线拉直,狠狠握住了平煦的胳膊,用力向外一掰。

  温鸾及时挣脱出来,可没等开口,便被旁边的鹿儿扯住。

  “世子爷才打不过平公子呢。”她对着温鸾咬耳朵。

  温鸾怔了怔,想起平煦那高大的身材和一身健硕肌肉,又想想顾景曜虽然身形紧实,可到底是养尊处优的上卿。不错,他怎么可能打得过平煦。

  她放了心,索性熄了劝架的心思,慢慢向后退了一步。“你说得不错。既然世子爷自找苦吃,咱们又何必拦着。反正都要与我和离了,我管他死活呢。”

  鹿儿小鸡啄米般点头。“您说得对,咱们躲远点,让平公子给您出出气。”

  温鸾放下心来,一边想着回去之后好歹假装买些伤药,一边懒洋洋地看起了热闹。只是,这热闹越看越不对劲。起初二人还打了个平手,可不过三招,顾景曜忽然收敛了些懈怠,眼眸愈冷,手上的动作更加利落。于是呼吸之间,平煦的胳膊已经咔哒一声。

  平煦显然痛极,眉眼都有些扭曲了,只是竟并没有半点畏惧的意思,反而愈挫愈勇,甚至还冲着顾景曜勾了勾手指。

  男人的心思,果然温鸾理解不了。不过,她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因为顾景曜一招比一招狠,再这样下去,她的平煦就要被打坏了。想到这里,她冲着鹿儿使了眼色,鹿儿立刻冲上去,扯住平煦的胳膊道:“世子爷,您先看看世子夫人有没有受伤吧。这个人,奴婢这就带人捆他去官府,请府尹问个明白,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好在平煦是认识鹿儿的,此刻虽然迷惑却并未问什么。而顾景曜也立刻转过头来,看向正在假装柔弱不能自理的温鸾。

  “你没事吧。”他扶住她的手臂。

  温鸾唯恐他再去找平煦的麻烦,赶紧伸手环住他的胳膊,摇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吓着了。夫君,咱们赶紧回府吧,我有些站不住了。”

  说罢这句话,她便瞧见顾景曜脸色沉郁地去寻平煦的身影。显然,他的戾气并未散尽。温鸾心里一慌,索性身子一软,径直靠在了他的身上。“夫君,我头好晕啊……”

  顾景曜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

  “我给你把过脉了,不要紧。”顾景曜扶着她在马车上坐稳,又给她倒了一盏热茶。她依旧懒懒闭着眼,乌黑的睫毛形成圆弧状的阴影,愈发增添了容色间的美艳。

  “可我就是难受。”温鸾一边小口舒着气,一边紧紧攥着他的手指。这回倒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怕他一个冲动再去官府找根本不在那的平煦。

  “我们回府。”顾景曜语气平静,凤眸里戾气散尽,唯有一片黯黑。

  温鸾满意地点点头,心里却大胆地惦记起了平煦。也不知道他的骨头接好了没有,会不会落下病根。那么英俊的异国男人,要是往后胳膊不好,那自己就真得养他一辈子了。

  嗯,好像也不算什么坏事。她养得起。温鸾渐渐放了心,索性顺着马车的颠簸懒懒睡去。直到身边的男人忽然微不可闻地嘶了一声。

  她悠悠睁开眼,悄悄向他看去,这才发觉他的视线正落在他的小臂上。那里的锦缎已然被划破,甚至还有些许鲜红洇出。

  平煦……温鸾想起来,平煦因是异国人,所以衣衫与寻常人不同,似乎胳膊上用了一块有些棱角的兽骨为装饰。所以,顾景曜受伤了?她的心里忽然平衡起来,这还差不多嘛,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占便宜。

  只是不知道,那柳云湄要是看见这伤口,会不会心疼呢。温鸾忍不住想着。

  “你笑什么呢?”顾景曜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吓得温鸾身子一震。

  “啊?”温鸾摸了摸自己的脸,赶紧摇头道:“没笑什么……我只是,只是想到夫君竟然不顾上卿身份来救我,我心里实在高兴又感动……我……”

  “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会坐视不理。”顾景曜打断了她的话,神色恢复如常。

  “你受伤了吧。”温鸾见他不再追究,赶紧换个话题。“一会我叫医士过来给你瞧瞧吧。”

  顾景曜伸手打断了她的话。

  “怎……”温鸾有些不解,旋即却见眼前的男人平静地将食指放在了唇上。而后,马车吁的一声停下来。

  原来是到侯府门前了。所以……

  “此事不必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顾景曜低声嘱咐着,绝艳的眉眼如墨色勾勒。

  温鸾一怔,补上了他未完的话。“尤其是婆母,我知道了。”

  如此,其实免的是宣平侯夫人对她的一番刁难。温鸾不得不承认,顾景曜是个心思很细腻的男人。很多事,只要他愿意,都能想到,也都能做好。

  于是二人一路不做声,十分默契地回了陶然院。这会,顾景曜才淡淡褪下外衫,迎上手捧伤药的温鸾。“我自己来就好。”

  温鸾点点头,可很快又摇头。她看见了伤口的位置,在小臂后侧,他需要花很大力气才能上药。“还是我来吧。”她神色平静,动作却十分迅速,双手不过一扒,便将他的上半身全都袒露出来。包括那紧绷着的胸肌。

  温鸾悄悄咽了咽口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伤药一点点涂在他的胳膊上。起初顾景曜还蹙眉忍着,可很快他便发觉,她的动作极其温柔,他肌肤所感唯有清凉,并无半点痛楚。

  不知不觉,他凤眸轻敛,心神也渐渐变得宁和。

  直到,她的手指忽然滑过他的胸肌。

  其实是无意的,本是为了帮他拽上衣衫。可那手感太好,温鸾忍不住又淡淡拿指腹扫了一回。可这一次,她细长的手掌倏地被一只大手捉住。

  温鸾心里一惊,正要竭力抽离,便听眼前的男人忽然幽幽说道:“今日那登徒子……”

  “怎,怎么了。”温鸾万分心虚。

  “我看的很清楚,是你,先对他笑的。”男人的凤眸噙着凉薄笑意,视线忽然狠狠锁住眼前的美艳女子。

  温鸾闻言,顿时慌得手足无措,连连向后退去。而顾景曜,却逼得更近。

虽然同床已久,可温鸾一直觉得她并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譬如他此刻的眼神,她就读不懂。似气恼又很平淡,似询问又似不在意。

  她心里虚了又虚,只好硬生生胡编乱造。“夫君一定是看错了,我并未对他笑。我,不过是看见了一盏特别漂亮的灯罢了。那盏灯是一盏小兔儿灯,兔眼是红的,兔身是白的,又绕着那中间的柱子转着圈儿,真是可爱极了……”

  温鸾的声音也很能配得上她这张脸,如山中清泉温和,又如敲玉戛冰甜腻。此刻又因害怕,故而生了些颤音。这颤音似蛊惑呻吟,直听得顾景曜伤口微痒。

  “我没有骗夫君,真的并未对那登徒子笑。你想想,那是个异国男人,我好端端的,怎么能认识他呢。既然不认识,我又怎会冲他笑呢。夫君还不了解鸾儿嘛,鸾儿最是胆小不过了。再者,那登徒子也不是登徒子,其实是妾身被挤得险些摔倒,他不过虚扶了一把……”温鸾睫毛轻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最要紧的是她的一双眼眸,此刻似春水两汪,足以让所有男人沉溺。

  顾景曜心中莫名悸动,旋即便松开了她的手。

  见他似乎信了,温鸾正要松一口气,可很快又发现男人的语气愈发幽远莫名。

  “其实你这张脸,即便不笑,他也是会眼馋的。”他淡淡说着,目光却不肯再落在她的脸上。

  听见这话,温鸾心里的紧张顿时变成了惊讶。成婚两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见顾景曜这般夸奖自己。她皙白的耳根顿时变得绯红。不过好在,他总算没有再纠缠下去。

  之后因时间已晚,顾景曜便没有再出陶然院,而是如以往一般另外抱了一床寝被,背对着温鸾,睡在了榻上。

  夜来,夏月柔和,风声不闻。温鸾懒懒翻身,胳膊下意识地便伸进了顾景曜的锦被里。只是,在触碰到那硬实肌肉的一瞬,她意识一阵清醒。

  也不知平煦怎么样了。她心里担忧,便恹恹收回了手,转身背对着他。

  而顾景曜,却忽而睁开眼,一脸警惕地转过身来。

  温鸾头皮一麻。

  夜色里,夏月朦胧,风声婉转。顾景曜第一次看见月色下的温鸾背影,只见她身形曼妙起伏,细腰弯弯,肤色雪白,媚态横生。

  如此,只看了一眼,他的唇瓣便不自觉抿紧,倏地收回视线。

  可是,在闭眼的一瞬,她冲着那异国男人的明媚笑意便莫名涌上了心头。

  未觉察间,他唇瓣更紧,手腕上更是青筋乍现。

  顾景曜一向起得很早,今日却比往日更早。以至于宣平侯夫人刚上好妆,便听见下人前来传话,说是世子爷前来请安。

  “定是大哥知道这几日公公惹您不高兴,过来陪您说话的。”秦筝一边给宣平侯选了一根墨玉簪,一边笑着说道。因昨日顾景佑陪她买了不少衣衫首饰,所以她今日心情也格外好。

  “景曜是有孝心的。不过佑儿也不错。”宣平侯夫人的心敞亮了不少,立刻吩咐人赶紧多添一副碗筷,又命人将顾景曜请了进来。

  寒暄几句过后,宣平侯夫人拉着顾景曜的手道:“今天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顾景曜点点头,一边挟了一筷子油酥辣肉给母亲,一边随口道:“儿子来问问给温鸾置办宅子一事。”

  一听又是温鸾的事,李琼之心里有些不乐意。不过看在儿子的面子上,还是点点头道:“你放心,这事是你弟妹亲自办的,她必然不会亏待了温鸾。那宅子我看过了,的确又敞亮又安静。是吧,筝儿。”

  秦筝说对呀,可正要笑吟吟继续作答,忽然瞧见顾景曜那双幽黑的眼眸,她一时竟怔住了。她浑然不知,这位长兄是从何时开始变得这般气势逼人的,竟让她连与之对视的胆气都没有了。她也是入过皇宫见过太后的人啊……

  于是,直到婆母又催了催,秦筝才咽咽口水忐忑道:“大哥放心便是,宅子的确是我亲自选的,两进的院子,很是宽敞呢。”

  她说的倒是实话,只是那宅子是刚刚死过人不久的,听说阴气重得很。

  顾景曜淡淡瞥了秦筝一眼,语气平和道:“那便有劳弟妹了。”

  “对了母亲,还有一件事。”顾景曜用清茶漱了口,继续道:“您也知道,温鸾是没有娘家人的。所以劳烦母亲在她被送出侯府的时候,再给她买十几个壮丁。”

  “噗。”宣平侯夫人正在漱口,一时没崩住,竟然生生喷了出来。秦筝见状连忙亲自递了帕子来帮忙擦拭,却被婆母一把推开。她正急着质问顾景曜。

  “她一个和离妇人,要那么多壮丁做什么。咱们侯府如今不过养了二十几个罢了。她多大的架子,能跟侯府比肩。”宣平侯夫人瞪大双眼,手腕的梅花金镯呼啦间退至小臂。

  顾景曜从小就擅长以静制动,此刻依旧神色泰然,只口中慢慢道:“她一人立户不容易,我们自然不能太亏待她,亦不可让人欺负了她。”

  若不是顾景佑待自己不错,若不是知道二人即将和离,秦筝听见这话,还真是对温鸾有几分羡慕。

  宣平侯夫人在旁闻言顿时抚掌哎呀道:“曜儿,我们是与她和离不假,可我们真真不欠她什么呀!你也想想,若不是咱们,她怎么能当上世子夫人,怎么能过上这般好的日子,这已经是她命数已外的福分了,还想奢求什么。如今我们没以七出之条休她,更为占她半点嫁妆,这便是一等一的好人家了。”

  顾景曜不慌不忙,依旧以不变应万变。“这件事,就有劳母亲了。”

  “什么有劳了。曜儿,娘问你,你是不是心里对那温鸾还有些舍不得?你若真是舍不得,干脆留下她伺候算了。”

  这话,倒是让顾景曜稍稍有了些反应。他眉眼轻抬,淡淡一哂笑道:“母亲莫玩笑了,儿子一心只想娶云湄,对她实无情意。今日之举,也只是尽一尽道义上的本分罢了。”

  说罢,他起身给口干咽燥的宣平侯夫人倒了一盏茶,又道银子不必从公中走,他会将今年的养廉银全送到账房那。

  说罢这句话,他也不等宣平侯夫人回应,拱手便离了正厅。宣平侯夫人气得腾一声站起身来,指着顾景曜的背影便要咬牙把人喊回来。

  还是秦筝不慌不忙站起来,笑呵呵道:“母亲只管答应便是了。等和离那日再随意雇些人来充充门面,也不必真的买些那么多壮丁。左右和离之后,大哥也不可能再去她家里瞧。”

  宣平侯夫人被她说得怔了怔,半晌才点点头道:“还是你说的有理,我都被你大哥气糊涂了。最近也不知道那温鸾给他灌了什么迷魂羹,竟胳膊肘一个劲地冲她拐。”

  秦筝闻言一惊,染了海棠的指甲轻轻掩在唇上道:“母亲,会不会是她知道了什么?”

  “自然不会。”宣平侯夫人笑着摇头道:“她若知道了咱们的打算,早就吓坏了,这会定然该哭着喊着求咱们不要发落她出门才是,怎么可能这般安生?”

  “也是。”秦筝放下心来,又忽而警惕道:“母亲,这壮丁一事倒是真的不能答应大哥。您想啊,那温鸾本就是和离弃妇,若再碰上几个血气方刚的……到时候咱们侯府的名声也……”

  虽然这话都只说了一半,但宣平侯夫人却很快明白了。她点点头道:“你放心,曜儿再问起来,我便按照你说的话去做。那孩子从小就极含糊,什么事你只要答应了,他便认定你做过了。”

  “大哥是正人君子,不过诚如母亲所言,只有正人君子,才好哄弄呢。”秦筝如此感叹了一句,又忍不住想道:还好这侯府里婆母是跟自己一条心的。若不然依着顾景曜那副软心肠,只怕还不知要给那温鸾搭多少银子出门呢。就说今日,竟然连壮丁都给她打算好了,简直是太过分了。

  宣平侯夫人点点头。“是,你下午便找人捏造些身契出来吧。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温鸾离了侯府,还自在逍遥地过日子。”

  秦筝点点头,与婆母相视一笑。

  只可惜,这笑意并未维持太久。因为下了朝的顾景曜,竟然领着十三个壮丁回了侯府。

  宣平侯夫人得知消息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可她还没等说话呢,便听顾景曜语气淡淡道:“儿子知道,通常母亲答应得很痛快的事,往往都做不到。所以儿子便替母亲办好了。身契先放我这,母亲只管安顿这些人就行了。”

  说罢这句话,他竟是转头就走,连话都不听宣平侯夫人接着说完。

  于是,宣平侯夫人手里捏着花了一下午功夫制出来的假身契,气得生生撕碎了一块新锦帕。

  看着那黑压压一群大汉,秦筝更是急得跺脚,连连推着婆母的胳膊道:“婆母,这,这么多的壮丁,又要吃饭又要睡觉,叫筝儿怎么养活啊。”

  而今日,温鸾浑然不知前院的动静,因为她早已悄悄去了她的新宅。去之前,她本还准备了一肚子解释的话,谁料到了平煦面前,他非但问都没问,反而一脸高兴地告诉她,能为她挨打,他很高兴。

  “你,你不问问他是谁?”温鸾问出这话才发觉,平煦甚至没问过自己的身份。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一腔热情。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怪不得男人们都爱进青楼……

  “你的伤没事吧。”温鸾轻轻摸了摸平煦包扎严实的胳膊。平煦摇摇头,随后有些惭愧地看向温鸾,问出了一句让温鸾惊讶万分的话。

走在去西斋书房的路上,侯府的下人除了比从前多了些小心翼翼外,偶尔还会有意无意地流淌出一丝同情的目光。温鸾对此全都假装看不见,认认真真地扮演好一个用心讨好丈夫和婆母的不受待见的世子夫人。

  等进了书房,果然顾景曜身形朗然地坐在桌案前。许是大理寺一事给自己留下的错觉,温鸾总觉得顾景曜的眼眸比从前更加深邃,气质也更显超脱。如此,这副皮囊实在比以往更诱人了。光是看上一眼,便足以让人悸动。

  如此,原本只是想来求得出门机会的温鸾,倒是忍不住有些眼热心馋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占占便宜也好。温鸾很快纵容了自己的心思,抱着不给柳云湄留干净男人的心境,着一袭银白素衣进了门。

  那银与白本是最纯净的颜色,可在她艳丽无匹面容的映衬下,却也沾染了欲望的旖旎。光是那白皙分明的锁骨,便足够迷人。

  “夫君在忙什么?”夜色已深,她直背翘臀地去挑动烛心,完美的弧线立刻横陈在他的桌案上,随着心脏猛然跃动的却是顾景曜手上的一根狼毫。重重的墨迹落下来,让他眉宇间的不耐更深了一层。

  温鸾混不在意他的态度,抱着吃干抹净的心态笑悠悠摸上他的胸膛。“夫君,是不是柳姑娘太厉害,你嫌弃鸾儿没用了。”

  “你最近……”顾景曜欲言又止,因为她的手指已经滑到他的腰间。他只觉得浑身无数毛孔张开,一阵莫名酥麻。

  “我最近怎么了?”温鸾的唇瓣距离他的眉眼更近了一些。呵气如兰间,他手上原本粗重推开的动作不免温和了一些。于是,就是这样一推一动间,温鸾竟将他的手轻轻扣在了自己的腰肢上。

  “温鸾。”顾景曜冷冷开口。

  “回答我,夫君,你是不是嫌弃鸾儿没用了?”温鸾勾勾唇,对眼前的男人丝毫没有防备。因为她早知道,他是世上一等一的正人君子,对自己永远也不会心生绮念。

  所以,在这种境况下,挑逗他便成了一件极有趣也极享受的事。

  “我从不如此觉得。”顾景曜稍稍用力,便将自己的手掌从她手中抽离出来。她也立刻收回了白皙修长的手,只是却伴着低低一声嘶吟。

  “疼了?”他问。

  “疼了。”温鸾不自觉地轻轻噘起嘴唇,往日写尽妖艳的狐眸染着七八分委屈,两三分娇气。

  顾景曜似有些无奈,硬生生将视线从她脸颊上滑过,最后凝成平淡语气。“人各有所长,你也不必在意。”

  “是吗?”温鸾看着他完美如一幅画卷的脸庞,如期待唐僧肉的狐妖,忽而婉转笑道:“好啊,夫君,那你告诉鸾儿,鸾儿擅长什么呢?”

  有些答案呼之欲出。可有些人的意志力却远远超乎常人。

  二人的眼眸在无边夜色里对视,一人妖冶,一人朗正。

  “说话呀,鸾儿擅长什么呢?”温鸾的手指忽然落在他的胸口,正对着他心脏的位置。她的距离很近,连唇瓣翕动间的气息也俯拾可闻,是一种紫藤与茉莉交融的气息,有着不属于人间的清甜。

  顾景曜分明似厌恶地蹙眉,可推开她的一瞬间,喉头却忽而一动。

  正慵懒坐在他大腿上的温鸾看着那剧烈滚动的喉头,心头忽然重重一跳。她几乎忘了,眼前的顾景曜虽然心里不喜欢自己,虽然是个正人君子,可他到底是个男人。

  所以自己这些日子,何尝不是在玩火呢。

  想明白这一点,她忽而有些紧张起来。自己是打算占他的便宜,但却不能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虽然喜欢这副皮囊,但还是敬而远之得好。

  于是,温鸾紧了紧衣领,迅疾地站起身来。不想,身上的衣裙不知何时被旁边画筒勾住,她起身反倒被站稳,竟然向顾景曜的身上倒去。

  好巧不巧,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撞上他微微冰冷却柔软的唇上。

  宛如一颗熟透的红樱桃,恰好落在一个足以将它轻轻包裹的怀抱里。

  她呀了一声。可这一声低低的呀,已然被他的唇覆住,变成了一声让人骨酥心软的呻.吟。

  顾景曜的呼吸莫名急促起来。

  “顾景曜……”她急急从他身上站起来,这才发觉他为何没有推开自己,因为他的手正撑着旁边不知何时被拽倒的画架。而另一只手,正青筋微露地托住她的手臂,避免让她进一步滑倒。

  最好笑的是他的神情。温鸾想了又想,终于对上了号,原来在被调戏的青楼女子脸上,她也曾见过这幅表情。

  “我可不是故意的。”温鸾随手用锦帕将他唇上的殷红抹净,而后惊觉他的唇线竟然生得如此完美。

  “往后我不会再去陶然院了。你也不必过来。”顾景曜收回视线,将将压住莫名心虚,又淡淡补道:“你也知道,公务繁忙。”

  “我知道了。”温鸾佯装委屈,心里却浑然不在意。不过是晚上没人陪睡罢了,她乐得床大。不过面上,她不甘心地拽拽他的袖口道:“那我能出门了吗?我总在府里闷着,实在……”

  “可以。”顾景曜已然站起身来,连外氅也没顾得上披着,便已霍然走向门边。

  “你自己随意便是。”关上门的一瞬,他一眼也没看温鸾。

  极好。温鸾心满意足地坐在他的太师椅上,静静看着桌案上他不知何时写就的四个大字。

  “龙衮九章。”

  得了顾景曜的准话,温鸾次日便出了门。不等马车到新宅门前,她已然看见阳光下站着一位耀眼夺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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