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记忆第六章:我在山西混社会的日子第一章:下山 中国黑社会最厉害的那几年,应该是八九十年代。 那时候大街小巷都是外面音响放着港台片的嘿哈的录像厅,乒乒乓乓的台球厅,灯红酒绿的歌舞厅。 我第一次真正的见黑社会火拼,是八几年在西山矿务局官地矿的公交车上。 去官地矿几路车我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十六路,那时候还没有电动车,人们出行,进矿出矿都要做公交车。 那是一个下了几天大雪的冬天,去过山西太原的人都知道,山西的冬天特别冷,距离山西太原几百里的五台山,哪怕是夏天也会下起鹅毛大雪。 而且矿区一般都在大山深处,通往矿区的公路,也是九曲十八弯的盘山路,一边是寸草不生的悬崖峭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我一直到现在还有恐高症,估计与那时候坐公交车进矿有关系,真害怕公交车刹车失灵,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进山的公交车,四个轮胎都捆绑着粗厚的防滑链,走起来发出一种铁与雪地摩擦特有的咯吱声。 大家都知道 雪是白的,其实在矿区,雪是黑的,因为到处是煤灰,就连空气也是呛人的煤灰味。 在西山矿务局,除了坐办公室的,有身份地位的人穿白色的衣服,一般老百姓都是清一色的黑灰色。我曾经实验过,穿一双白袜子出门,早上是白的,晚上回来就是黑的。 矿区的人都野,那种野如同矿区的岩石,光滑而锋利。他们经常打群架,而且一般都带有家伙。道上的人打架带枪,猎枪,自制的五连发,还有五四。旷工打架带着洋镐,铁锹,他们一哄而上,不见血不住手。 我想这与他们工作环境有关系,下井,深入地下几里,十几里暗无天日,随时随地都会有瓦斯爆炸,透水。今天下去就不一定能上来。 压抑和环境逼迫,让他们通过打架才能宣泄心中淤积的紧张,恐惧,担忧。 那一天,我们去官地矿一个棚户区看一个要家装的房子,来的时候好好的,看了房子,让主家备多少涂料,因为天快黑了,而且雪大路滑,害怕回矿务局的公交车不跑了,我们就谢绝了主家留我们吃饭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