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了,天塌了。 王阿姨一路哭一路狂奔,到底老了,趔趔趄趄奔到家门口,我的个娘

一棵站立的树木 2024-09-13 14:03:15

天塌了,天塌了。 王阿姨一路哭一路狂奔,到底老了,趔趔趄趄奔到家门口,我的个娘哎,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执法的人正在门上贴封条。 王阿姨喘得像脖子捅了一刀的猪,吭淌吭淌说不出话,她一把扯开贴封条的人,只会喘一句:做啥? “做啥?“人家大喝一声,“走开,走开!不要妨碍公务,问你儿子去。“ 儿子?王阿姨两眼茫然,儿子早就溜得没影了,到哪里问去? 儿媳妇正滚在地上哭嚎呢。一轮又一轮,像压路机突突突来回碾压滚结实。 “你这个杀千刀的呀,输得赤脚地皮光,输了票子,输了房子,我们怎么过啊?” 儿媳啪啪啪两脚捶地,眼泪、鼻涕、汗水、灰尘糊得满嘴满脸。她早就没有了脸面。 还要脸面做啥?她一个贵州女人远嫁,到了人间天堂,生了亲儿,以为命运安全着陆。却不料人到中年无枝可栖。 此刻,丈夫名正言顺的二奶正撅着嘴,站在人堆里看热闹。家里总共才两套房子,二奶和女儿拿了一套,大大方方写上二奶名字。二奶全身而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换哪个女人不难过?今夜栖息在哪里? 哭是真哭,嚎是真嚎,她恨不能把心扒出来,摔在地上让众人瞧瞧,她有多痛多难堪。无奈心早就碎成片片,捧不起,也扔不得。 房子真没了?飞来横祸啊。 王阿姨眼前一黑,眼看就要倒下去。看热闹的二奶拦腰一把抱住她。王阿姨两行老泪瞬间喷出。她捶足顿胸哭嚎:这日子怎么过?这日子怎么过? 她本来就过的不是啥好日子。马马虎虎而已。 七十了,还在车库陪伴伺候瘫痪的李大妈,李大妈儿女孝顺,王阿姨成了固定的保姆。一个月3600。包吃包住。她去年才把攒的十万大洋交给儿子,孙子的外地女友提出十万的彩礼。 她前脚交给儿子,儿子后脚就输个精光。孙子女友跑了。 她去年哭过的泪,还挂在心尖尖没干呢。 现在,唯一的一套房又没了,谁家女儿愿意跳进这个火坑。地无一分,房无片瓦,这年代,谁和你谈爱情啊?传宗接代无望啦。 王阿姨悲从中来,她一把甩开二奶:你这个狐狸精,拆散我人家。还我房子。 二奶不干了,她本来就泼,这下捅了马蜂窝,二奶叉着腰,就在原地跳脚。张口就骂。 “好你个老东西,养个儿子没教育好,还有脸骂老娘我?“” 看热闹的人都认识,就有人来劝:“少说两句吧,老人老哉”。 二奶蹦起来一丈高,手指戳着王阿姨的脸。王阿姨往后一缩。 “也不看看你赌鬼儿子那破脸,明明没钱充大爷,老娘我离了婚,瞎了眼,被他睡大了肚子没奈何,生了女儿不问他拿房子?睡大街啊? 骂得好像还有道理。 边上人听不过去,我妈先嘀咕:连云港人不要脸皮。轧姘头还轧出道理? 二楼的秋秋妈也紧跟:外地人不要脸。本来就是赌场里一道混的,都不是啥好东西。 阿三娘撇撇嘴:龙配龙,风配风,破斗笠配个破粪筐。 巧英娘叹一句:王阿姨作孽,苦仔一世,养个败家子。 二奶耳朵尖。哧溜一下听见了,她一下炸毛了。 “哪个在骂我们外地人?外地人吃你们喝你们啦?有种给我站出来,我两把耳光咔咔咔扇上去”。 我妈她们一哄而散。借她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呆呀。 就让王阿姨哭,儿媳妇滚吧,我妈她们拔脚就逃。 她们活了几十岁,这人家闹剧,一出又一出,哪里会谢幕? 没钱的会瞎混,有钱的会鬼混。正儿八经的忙得都很辛苦。 你看你看,电视上苍蝇们老虎们又出来了,低垂着头,痛心疾首,还痛哭流涕:辜负了某某教育。 他们怎么不说:我贪婪呀我无耻呀。我色胆包天呀。 我呸呸,谁借我桃木棍?跟我打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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