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玉20年前退出演艺圈，但她的传奇永存——不管是大城市还是小乡村，只要还有电影爱好者，张曼玉就永远会走在六十年代香港的小巷里；穿过巴黎的屋顶；走在曼哈顿的街道上...

张曼玉——这位因出演王家卫的《花样年华》和奥利维耶·阿萨亚斯的《迷离劫》而为西方观众所熟知的香港演员——已经在银幕上消失近二十年了。即使在她作品最多产的时候，张曼玉也拒绝了好莱坞放弃了出演《X战警2》等大片的机会。她在 2004 年告诉《 纽约时报》：“如果我开始拍那样的电影……我会觉得自己在欺骗观众，我不想让半个世界——我们中国有 13 亿人——知道我在欺骗他们，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有比拍好莱坞电影更值得我骄傲的事情去做。”

张曼玉主演的武侠史诗《英雄》在当年登上美国票房榜首，并于2004年凭借阿萨亚斯的电影《清洁》获得戛纳电影节主竞赛最佳女演员后，她宣称自己“作为一名演员已经满足”，并立即放弃了这一职业。她已经以自己的方式征服了西方。在随后的几年里，她成为了现代版的葛丽泰·嘉宝——一位神秘而才华横溢的电影演员，在巅峰时期自愿结束了自己传奇的职业生涯。

近几年，似乎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年轻人，都有同样的感受。在CC标准收藏和Mubi等电影机构的社媒账号上，张曼玉在《迷离劫》和《花样年华》中的剧照出奇地常见。在社交电影平台Letterboxd上，她是人们热切崇拜的热门对象。而在X上，新一代的支持者发布粉丝视频向她致敬。

“我和同事开玩笑说，当Mubi的社媒冷清时，他们就贴一张张曼玉骑摩托车的照片，然后就一片欢呼声，”张曼玉作品回顾展策划人金伯利·希恩 (Kimberley Sheehan) 说道。这次回顾展在伦敦BFI开幕，将持续到 10 月。“对我们来说，这种回顾展早就该做了，”希恩说，他指出了张曼玉电影作品的广度和深度。

张曼玉的成长环境在很多方面预示着她的作品将走向全球、跨越国界。她出生于香港，父母是上海人，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大部分时间在英国度过，18 岁时才回到香港。这种跨洲背景使她真正精通多国语言——在《清洁》和《阮玲玉》这两部她最受好评的作品表演中，她能流利地用英语、法语、粤语、普通话和上海话表演。

徐克说。“她所处的表演空间非常有趣，因为她真的可以越过我们经常轻蔑地称之为‘低俗文化’和‘高雅文化’之间的鸿沟——在她看来，这其实并不重要。”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法国导演阿萨亚斯于1994年结识了张曼玉。当时，阿萨亚斯担任威尼斯电影节评委，而张曼玉作为王家卫执导的《东邪西毒》的主演之一出席了电影节，阿萨亚斯立刻被张曼玉的气质所吸引。

阿萨亚斯深受那次威尼斯会面的启发，他立即开始创作《迷离劫》。（“那是一见钟情——但对我来说只是一见钟情。我觉得她几乎没有注意到我，”他笑着说。）

当他去香港为《迷离劫》物色演员时——他以为像张曼玉这样的超级明星绝不会屈尊去拍独立电影——他意识到张曼玉与她的同龄人不同。“我以为很多香港电影明星都像张曼玉。当我见过很多香港电影明星后，我意识到张曼玉是独一无二的，”他说。“她完全是独一无二的。”

甚至在1995年，帮助阿萨亚斯选角的香港电影制片人Kirk Wong也告诉他，张曼玉是不可能联系上的。“他一直告诉我，‘没人知道她在哪里，人们甚至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在香港，或者她是否想拍电影，’”阿萨亚斯回忆道。（最终，阿萨亚斯通过与摄影师杜可风的一次偶然相遇认识了张曼玉，杜可风告诉他，他几乎每天都会遇到张曼玉，并安排他们在兰桂坊的一家酒吧喝酒。）

在《清洁》之后的几年里，张曼玉在电影中扮演的唯一重要角色是2009年昆汀·塔伦蒂诺执导的《无耻混蛋》，她在片中扮演梅拉尼·罗兰饰演的角色索萨娜的姑妈。最后，出于叙事目的昆汀决定删掉这个场景；尽管这部电影的各种家庭录像带发行版都包含被删减的场景，但张曼玉的场景，即她自2004年以来唯一真正的大银幕表演作品，一直未公开过。

在一次红毯采访中，张曼玉谈及《无耻混蛋》：“没关系。当你拍了足够多的电影，你就会多次看到其他演员身上发生这种事……对我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管是大城市还是小乡村，只要还有电影爱好者，张曼玉就永远会走在六十年代香港的小巷里，穿着乳胶紧身衣偷偷穿过巴黎的屋顶，走在曼哈顿的街道上，心里想着邓丽君的歌曲。她完全不同——那种气质，那种神秘感。那种与生俱来、毫不费力就能存在于一个人身上的魅力……

原文作者：Raymond 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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