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从听故事开始探索人生的，故事是童年吸取人生经验的重要渠道，也是吸收养分建立自己人生观的源头之一。小时候上学路上的乐趣之一，就是与同学相互讲故事。这些故事很多出自“有问题”的“毒草”。通过讲故事，也知道一些小说的存在，然后就可以互通有无，交换阅读。 不过，由于读禁书不仅会“中毒”，还可能惹祸，所以，有的家庭对孩子偷偷摸摸读的书，往往会加以审查，若发现“毒草”，就会禁止阅读。记得我曾从一个同学那里借来一本竖排本的《保卫延安》，当时此书正受批判，结果被父亲看见，不由分说，让我马上还掉，我只好又垂头丧气地把书还给了那个同学，所以，从没有读过这本书。 在不允许性文化存在的时代，书中有关于爱情描写的内容，小孩也常被禁止阅读。像杨沫的《青春之歌》、马拉沁夫的《茫茫的草原》这样的书，我都是躲在被子里，用手电筒照着看完的。直到1973年前后，个别苏联作家（如高尔基，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等）的作品被解禁，改编成连环画出版，这样的禁忌似乎才开始松下来。 的确，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而言，小说中的爱情场景构成了极具冲击力的意象，成为一种挥之不去的“毒素”，所以，我对这些书的记忆，至今似乎只剩下了爱情场景：关于《青春之歌》，我记得的是余永泽在北戴河海滩上，为林道静书写海涅情诗的场景，它比林道静和卢嘉川高谈革命的场景更让人神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想得起来的，也只是保尔和冬妮亚在林务官家后花园中相拥告别，度过不眠之夜的场景，那也比保尔和丽达畅论“社会主义建设”的场景更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