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以上的朋友对小人书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感情。小时候，家房前楼顶竖起的室外天线仅仅能让电视接收寥寥三五个台，给孩子的节目更是少之又少，更没有网络，小人书就是我快的源泉。我是看着小人书长大的，一本图文并茂的小人书，是我童年最大的享受和乐趣。同时也让我早早地接触了中外“文学”。直到今天，小人书上的人物形象及活动场景还能在海中一一浮现。

记得五六岁时，在奶奶家的厢房里翻出几本巴掌大的带图面的书，百十页，流畅、简洁的黑白线条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连奖画面，配合图画下方明了且富有韵味的几句文字，小小的书我这样把世界呈现在了我们的眼前。奶奶告诉我这是小人书，是父亲和姑姑们小时候看过的。从事美术工作、获奖无数的父亲从未接受过一天的正规美术教育，他正是在煤油灯下临摹这书中的图画打发时间而喜欢上美术的。这些小人书都已经残破、缺页，有的用缝线重新装订过，封面、封底大多已消失，等纸片裁出合适的大小，重新手写上书名做了替代。仅有一两本还留着绘成了彩色的封面。那时的我还小，只知道喜欢看那画，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着。

认字后才知道那些多是英雄和革命历史故事。大都是根据小说改编的，有的甚至是直接由电影画面影印的。我记得看过根据高尔基自传三部曲改编的连环画《我的童年》，还有鲁迅的《祝福》，有样板戏改编的《红灯记》《智取威虎山》《红色娘子军》。当时，还有成套出版的《三国演义》。从那时起，我对三国故事开始有了一些了解。在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三两个孩子捧着一本小人书津津有味地阅读。

镇上的供销社里什么都有，小人书自然也在列，赶集的时候会央求家长花上几毛钱买上一两本，最多的时候我有满满一小箱子。小人书是经常在小伙伴们之间传阅借读的，每本几乎都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遗憾的是传来传去就消失了，或是随意扔在了犄角旮旯里发霉而烂掉，或是在厢房里被老鼠啃去了大半，更或者被撕开做成儿时的一种纸折的玩具“宝”。那些小人书，不仅仅是一般的画册，它们更是那个时代的见证，承载着我童年的记忆。

真不知道小人书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时代总在改变一切，但消失的却又成为改变不了的怀念，再见到小人书的身影是在文化古玩街上，它是作为收藏品在出售，品相好的价格不菲。我记得数年前，父亲旅游时给儿子带回一套《西游记》小人书，是旧时读本的翻印。但儿子却毫不喜欢，我才感悟我童年时看的小人书真的不再适应今天。小人书它代表了中国文化的一个特殊年代，已经成了我们这几代人的一种美好回忆。

(文作者慕然，选自《拾忆》；图片源于网络，如有冒犯，请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