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彭德怀身患癌症，受尽病痛的折磨。癌细胞扩散，他痛得在地上打滚，大声地喊:“我实在忍受不了了，你帮我打一枪吧！” 1974年的301医院。彭德怀将军正在这里经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煎熬。 曾几何时,这位战场上的铁血悍将也不得不向病魔低头。 然而,更令他难以忍受的,却是身边的种种不合理待遇。 10平方米的病房,紧闭的门窗,被糊上报纸的玻璃,无法见到一丝阳光;被没收的裤带,限制了他的活动;想写字,却得不到笔;想听广播,收音机又被人为损坏…… 除了少数指定书籍和报纸,他的世界只剩下冷清、死寂和沉闷。 门外,守卫的身影更是时刻晃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如今的处境。 为了挽救将军的生命,医院提出必须进行手术。 然而,彭德怀却坚决拒绝:"问题不搞清楚,我决不做手术,我要见毛主席。" 侄女彭梅魁的劝说让他陷入两难:一方面,他担心上了手术台可能再也下不来,耽误大事;另一方面,他又想留着这条命,再见毛主席一面,把自己的想法讲清楚,尽到最后的责任。 "难道让我带着莫须有的罪名去见马克思?"他苦笑着问。 最终,在周恩来总理的授意下,彭德怀同意接受手术。 然而,命运却和他开了个大玩笑。 术后,他的病情急剧恶化,癌细胞扩散,半身不遂。剧烈的疼痛让他咬着被单大叫大骂,没有瘫痪的右手右脚乱撕乱扯乱踹,却无人给他止痛。 9月后,他更是常处于昏迷之中。 即便如此,将军依然保持着昂扬的斗志。 虽然话语已然含糊不清,但字字铿锵,掷地有声:"我这一生有许多缺点,爱骂人,骂错了不少人,得罪了不少人,但我对革命同志没有搞过两手,我从来没有搞过那种阴谋。这方面,我可以挺起胸膛,大喊百声,我问心无愧。" "我能活到今天,就是长寿了,已经可以了,我仔细想过了,我这一生是值得的,对革命对人民,我做了一点工作,尽了我的责任。虽然我个人的下场不怎么好,可是我不埋怨,更不后悔。" 临终前,他嘱托亲人将骨灰埋在家乡,在上面种一棵苹果树,以报答养育之恩。 回首彭德怀将军的一生,他的身后事竟有过三次变化,折射出这位革命元勋思想的嬗变。 早在中共八大一次会议上,当党中央号召领导干部作出身后火化、不保留尸体的决定时,彭德怀毅然在名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会后,他郑重其事地嘱托侄女彭钢,将自己的骨灰装入家乡的葫芦中,盖严后抛入大海。 "生前没有机会去世界各地,死后我要去周游世界各地,看看各地的人民。"他诙谐地说。 1960年,彭德怀被罢官谪居吴家花园。在这里,他一边学习,一边种植果树,潜心钻研嫁接、施肥等技术。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再次提及身后之事。 "等我死了,你就把我的骨灰埋在这,上面栽一棵苹果树,让你们吃苹果。"他对彭钢说。 从豪情万丈到落拓低回,从要周游世界到希望化作苹果树,彭德怀的心境已然发生了变化。 1974年,彭德怀病入膏肓,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第三次谈及身后安排,语气中满是苍凉与无奈。 "死后我想和你们的父亲葬在一起,但是他们是革命烈士,我被打成了反革命,我又怕玷污他们啊。"说这话时,他拉着彭钢的手,泣不成声。 一代名将,何曾有过如此脆弱的时刻?而"反革命"的帽子,更是让这位坚强的战士心力交瘁。 1974年11月29日下午3时35分,76岁的彭德怀停止了呼吸,带着全部的希望与失望,孤苦伶仃地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的遗体被秘密火化,骨灰偷运四川,谎称是成都市人王川。 更令人心酸的是,火化费用竟是从他少得可怜的狱中生活费中支付的。 毛泽东曾在《为人民服务》中提出,要为每一个为革命作出贡献的人送葬、开追悼会。 然而,彭德怀将军却没能得到这些最基本的礼遇。他的遗体旁,没有党旗、没有花圈、没有挽联、没有哀乐、没有灵堂、没有追悼会,更没有吊唁的人群。 直到1978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为其恢复名誉,追悼会才得以举行。 在1999年12月28日,将伯伯的骨灰安葬在湖南家乡,与他的两位弟弟长眠于同一片青山之下。 游子终究归家,英雄终得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