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设想了一个消夏的“idea”(好办法),那就是躲在装冰棍,雪糕的那种冰柜里,必须是在冷藏的那边,半开门,不至于把自己闷杀了。三二十分钟,出来活动一下。一个网友听到我的设想后,给我了32个赞,说,再出来,就是一个绝顶的武林高手。杨过就是在古墓里睡了寒玉床,冷热不怕的大侠客。
可惜,我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人害怕电。如何避开电击,这的确是一个智商不足100的土农民无法解决的大问题。
扯远了。夏日酷暑,不是一般地难熬。不管是古代的小姐,还是士大夫,估计都不喜欢夏天。或香汗淋漓,脂粉全落;或臭气熏天,呵欠连连,连续几个月蒸烤下来,不脱一层皮,也瘦一身膘。总之,这是让胖子和瘦子都不舒服的季节。幸亏现代人造出了空调这玩意,还勉强过得去。有钱人一健在手,冷暖可调。优哉游哉,望着窗外的蝉,远山的雪,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没钱人,窝在瓜棚,看着龟裂的土地,盼着雨季来临。
丹凤有一个叫张佩英的书画家,赠送了我一把扇子。上面题了四个字:“高山景行”。这几个字排列的如此温雅,可爱,让一把平平无奇的扇子一下子多了几许文化的味道。另外一个叫多多的文友,在乾县旅游的时候,也顺带给我买了一把扇子,上面是一个“王”字。这是因为我姓王,她给我买的是一百家姓扇子,有纪念意义。
也许,这两位美女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我在凉爽的风中度过闷热而烦躁的夏天。没事时,我口中念念有词,舞动扇子,左一下,右一下,真的是“一扇在手,暑闷全走”了。写文字的时候,我一手挥扇,一手“二指禅”,颇有点山野书生,笑傲江湖的味道。
不由想起小时候听到的一个歌谣来:
“扇子有风,拿在手中。有人来借,待到秋中。”另外两个版本,最后一句话是“把我喊爷”、“不中不中”。
这里面多少有戏谑的成分,但是,也有“扇”不外借的道理。不借就是不借, 简单直白,没有任何寒暄回环的余地。不像现在有些老赖,借东西的时候,奴才一般点头哈腰。待到归还的时候,却又万般不舍,不吭不哈。而借出的一方,也得罪了朋友,弄的里外不是人。
在夏天,你没有一把扇子,就等于没有和风,蚊子战斗的武器。你只有像“俄乌战争”一样,缩着脖子,任人打得屁滚尿流。
在八九十年代,扇子多数是草编,竹编或者是粽树叶做的。麦子割回家后,,挑一些上好的麦秆,浸泡,晒干,在巧妇的手中,编制成了二指宽的带子,再经过一圈圈飞针走线,装上竹棍,就成了一把有着乡村风情的扇子。这样的扇子,轻轻一摇,周身全部是风,蚊虫也吓得不敢靠近了。
渐渐地,商店有了更轻巧的扇子,也就是俗称的“纸扇子”。纸扇子形态各异,有半圆的,可爱型的;有印着书法,国画,书卷气的;还有带着扇坠,宫廷型的,适合各色人用。这时候,扇出的不是风,而是“风雅”了。
看了《三国演义》后,对那个坐着轮椅,指挥百万大军的诸葛亮很是羡慕。当然啦,我用福尔摩斯探案的精神研究得知,这把“羽毛扇”是老诸葛的“黑科技”。他的计谋都藏在里面。不然为啥打坐城头,就能吓退司马懿十万大军?所以,那时候我最想复制还原的还是那把扇子。没有鹅毛,就用三只呻吟的老公鸡鸡毛代替了。拿在手中,轻轻挥动,那一窝一窝喜欢做运动的蚂蚁,全部被我谈笑间,一扇“剿灭”了。
那些年的夏夜,嫦娥女神升地老高,老高。
那棵梧桐树下,槐树下,那个石磨盘边,就有好多的顽童,在认真地听着老人讲古经。老人这时候是带着一把麦秆扇子的。扇子摇着,故事就摇出来了。慢条斯理地,又津津有味地。好像那许多的故事,就藏在扇骨里面。扇子被施了魔法,老人只是转述者,是一个木偶人。
历史的车轮走到今天,无论城乡,很难见到那种麦秆扇子了。扇子有了升级改造,有了小马达。有了微风,中风,有了快慢。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是一个时代的开始。是淳朴的村风逐渐变味,也是物质时代,星河的变异。
而今的夏夜,皎洁的月光也许一如当年,当年的人,却没有了旧日快乐的时光。有的,只是无尽的感慨和发如雪一样的伤感。秋风未起,河水没有被吹皱,站在芦苇的岸边看风景的人,背影有点孤单。也许是你,是我,是无数个在精神家园里走丢的那份浓浓的乡愁,积攒在眉角,在心头,像一勺没有加糖的米酒,再也不能品尝出初恋的味道。
行文至此,不免多饮了一杯酒,狗尾续貂下如此一行文字,不知所然: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轻轻挥小扇,帝子下翠微。”
作者简介:
丹凤晒晒,陕西商洛人,70后,网络写手。乡土风情记录者。
来源:晒丹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