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自卫反击战一等功臣张长海，潜伏3天3夜，不吃不喝，大小便随身排出。405战斗中，张长海全身10多处负伤，仍率全班战士力拔8号敌洞，冲上主峰，退伍后因身上病痛，不得已卖掉房子、花光积蓄治病，仍不见效，妻子无奈之下只得托出他的“老底”。 1983年冬，寒风呼啸，张长海踏上军列。他不怕冷，也不怕累。他那时年轻，20出头，心里只想着一件事——为国效力。队伍到达部队，他分配到了侦察班。侦察班是什么？ 最危险的岗位。敌人眼皮底下爬，雷区里找缝隙。队友笑他“钢铁之身”。张长海不笑，心里紧绷着。他不是钢铁，他只是觉得，没有人不害怕，害怕了就要更快地冲上去。 1985年3月，张长海随部队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他们的任务是攻占“405”高地。这是一块死地，所有人都知道。敌人布置了30多枚地雷，还驻守着重兵。谁去谁就得死。 张长海志愿带侦察班打头阵。他潜伏了三天三夜，挪动，每一步都要确认脚下的土地没有危险。他不吃，不喝，大小便随身排出，连个喘息声都压在喉咙里。第三天晚上，他找到了一条进入敌人的缝隙。 战斗开始，枪声密集如雨，张长海带着突击队趁夜色出击。地雷炸响，火光四起。他的左肩被弹片割开一条大口子，鲜血渗透了衣袖。他顾不得这些，喊着让战士们往前冲。 敌人的8号洞口是他们的目标。张长海一跃而起，冲在最前。脚下的土地在颤抖，耳边是尖锐的呼啸声。他摔倒了，爬起来，再冲。 到了洞口，他和敌人近身搏斗，拳脚相加，刀光剑影。他身上负伤十几处，血迹斑斑，仍没有停下。他的坚持，让整个突击队在他的带领下突破了敌人防线，拔掉了8号洞。 这一战，张长海立了一等功。但他没有显摆，身上的荣耀对他来说只是沉甸甸的责任。战友们敬佩他，他却时常沉默着，望着远方的山川。他们守住了这片土地，可也看着身边的兄弟倒下。张长海心里，荣誉和愧疚，永远交织在一起。 战斗结束后，张长海退伍回到了家乡江苏宝应县曹甸镇。他想过安稳的日子，和妻子相守，种地养家，可身体却不允许。战场上的伤痛，没有一刻离开过他。 尤其是那些弹片，时不时就让他的身体疼痛难忍。夜里，他常常被痛醒，紧咬牙关不吭声，怕吵醒身边的妻子。每一次疼痛袭来，他就想起战场，想起那些牺牲的兄弟。他不能倒下，他告诉自己，得活下去，带着战友们的份儿，好好活下去。 日子一天天过，张长海的病越来越重。他花光了家里的积蓄，甚至卖掉了房子，也没能治好这些伤。 看着家徒四壁的房间，妻子眼里有泪，她知道他是个英雄，可她更希望他能健康，能陪伴在身边。妻子无奈之下，带着他去了当地的民政部门。她说，这个男人，是个英雄，他曾经上过战场，为国立过功，可他现在连饭都吃不上。 政府很快行动，帮张长海解决了基本的生活问题，也帮他看病。人们这才知道，原来村子里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竟然是个一等功臣。 张长海从未主动提起过自己的军功。村里人问起，他也只是笑笑，说过去的事情，不值一提。他知道，很多和他一起上战场的兄弟再也没回来。他们的名字，留在了那片山头。 他的命是捡回来的，他不能拿着这些功劳去炫耀。他怕，怕对不起那些没回来的战友。 妻子劝他，说你为国家做了贡献，不能这么埋没自己。他摇摇头，说战友们也一样，他们的命更值得被记住。他选择了隐瞒，选择了过平凡的生活，选择了把荣誉藏在心里，只留给那些在战场上倒下的人。 张长海的病越来越重，他的记忆也时不时地出现问题。有一天，他在村口站了很久，忘了自己要去哪儿，忘了家在哪儿。妻子找到他时，他脸上满是迷茫。 那一刻，妻子的心彻底碎了。她不能再忍下去，她不能看着他这样痛苦下去。她去了民政部门，把张长海的故事说了出来。工作人员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样一个普通的农民，竟然是个战斗英雄。 政府很快派人来了解情况，帮张长海申请了补助，也帮他联系了医院。张长海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悦。他觉得，这是战友们该得的，他们的牺牲，换来了今天的一切。他只是替他们领了这一份恩情。 有了政府的帮助，张长海的生活慢慢好转起来。村里的人们对他也多了一份尊敬。他们会帮他干农活，会在他病发的时候送来热汤热水。张长海不太习惯这样的生活，他觉得自己没什么特别的，他只是做了一个战士该做的事。 他仍然沉默寡言，但眼神里多了些柔和。他知道，生活还是要继续，战友们希望他好好活着，他就得努力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