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母爱的另类视角 王志文主演的电视剧《天道》一直受到老夫的高度评价，尤其是其中对“养儿防老”“孝顺”等一直视为传统文化美德的批判性解读，於我心有戚戚焉。 且看这一段，丁元英的父亲去世葬礼结束后，母亲把两儿一女召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养儿防老，今后我就靠你们兄妹三人了。”丁元英说，“您要说到养儿防老，让人觉得母爱就没有那么伟大了，从浅层次说，这是一笔交易，既然是交易，当您不顺心的时候，就觉得这笔交易赔了，尤其是遇到我这样不孝顺的儿子。从深层次说，这是一笔投资，而投资人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 借着这个由头说说我的家事，这段时间在老家，被老太太整得快抑郁了，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此前口罩三年没有回家，但随着父亲罹患癌症到去世再到周年祭，我频繁回家，每次待半个月到一个月不等。前几天离家收拾行李，老太太在旁边自言自语但又故意说给我听，“幸亏留下了一个，要不然死在家里招蛆都没人管。”我也没接茬，因为说多了她会撒泼打滚，默默地背着包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这个家。随着父亲的离世，这个家已经找不到一点温馨港湾的感觉了。 老太太已经不止一次这样说了，今年春节期间，她娘家三叔家的堂妹，几年没来往了，知道我父亲离世，过来看望。谈话间，老太太说，“幸亏我当年把＊＊（我哥的小名）硬是留在家里，要不然老了没人管！”表情极为坦然和自豪，还顺便指着我，“像这个货，总是在外面，赚那么多钱，不给我一分，回家一点活都不干，白瞎了。” 老太太说我哥的事情，也是在父亲葬礼后我哥喝酒了才告诉我的。其实我哥比我聪明又好学，在小学时期他语文数学（当时就两门课）逢考基本双百（两个100分），我偶尔下90。但到初中，我爸当时刚承包了果园，地里的农活多，刚40岁的老娘抱怨说，“我干不动了，让你儿子请假回来干。”于是我哥只好请假回家干农活，慢慢地学习就落下了。高中只读了一年就辍学了。因为聪明也勤快，别人推荐去市里的运输公司上班，管吃管住，从学徒工开始，半年考核合格可以转正。老太太知道了不得了，对我哥说，“你去了城里，谁跟你爸种那片果园？我是不干！”天天在村里吵闹哭喊，比如说嫁到这家受尽了委屈，老了没人管，还辅之以她的一贯王牌——撒泼打滚。没办法，我哥只能放弃了，跟我爸一起打理果园，可那时苹果苗刚上，还有几年才有收成。只好打零工。但这样，老太太很高兴，因为觉得我哥能在她操控范围之内。我当时在上海读书，她够不着。都说传统文化中，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在我家老太太这里正好相反，不遗余力拖后腿，还经常贬低我们兄弟俩，却把她娘家的侄子侄女捧上天。比如说她二弟家的孩子，夫妻俩月入5万，在广州买的海景房，鬼扯呢，广州的海景房要建到200层吧！ 再说说钱的事情，从我父亲黯然离世，我就心里决定，可以管老太太吃穿看病等，这毕竟是义务，但钱我是不会给一分的。原因有二。 首先，她对我们血汗钱的肆意挥霍。六年前，她参与的地下耶稣会，实际上就是组织者打着“主”的名义来敛财，有次推销一种电动按摩椅，比如说“这款按摩椅对你们老年人特有效，老板信主，市场价三万多，现在只收成本价，9999。”老太太回到家就跟我爸要钱买，可都知道这是骗子，但她不管，天天吵闹，撒泼打滚，说嫁进这个门，吃尽了苦，受尽了委屈，落下一身病，按摩椅能治病。看到我爸喝酒，直接把酒杯酒瓶睡了，“你一年喝酒花多少钱啊，凭什么不给我买按摩椅？”没办法，只能花钱买下来。等我到家时看到那种三无产品的椅子，连三百块也不值。但老太婆不管不顾，反正花的不是她辛苦赚来的钱。在她眼里，我们父子三人的钱都是应该被她肆意挥霍的。就像我父亲去世前三天，她弟弟带一箱鸡蛋去看望，这算超规格了，平时他去我家，带的东西从来不超过十块钱，结果老太太为这一箱鸡蛋给了她弟弟两百块钱。一个送得坦然，一个收得开心。世间恐怕不好找这样的姐弟俩了。 其次，不给她钱的原因还在于她当年怎么对我。我爸住院时告诉我的，93年春我在上海读书没有生活费了，写信跟家里要钱，那会儿家里困难。果园收益要到秋天才有，过完年不久正好青黄不接。老娘平时在果园里养鸭养鹅养兔子，但所得的钱自己拿着。我爸问她，“＊＊来信要生活费，我现在没有，你那还有多少？先给他汇过去。”结果老娘说“这是我自己赚的钱，你儿子跟你姓，你自己想办法。”我爸找我哥商量，我哥当时也掉到老娘布的局里，开着拖拉机跟两个舅舅一起开山采石，我爸住院时对我说，“我搭上一辆拖拉机，烧着柴油，还有你哥一个整劳力，你二舅管钱，到年底了，跟我说‘今年没剩下钱啊’。一分钱也没见到！”好在当时我嫂子一家饭店打工，刚发了工资，给了300，再加上我爸找人又借了200，一共凑了五百块钱给我汇款。（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