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葬礼的第二天,大娘拿着笤帚来我家闹,大伯拦不住大娘,可大伯家的堂哥只说一句,大娘就灰溜溜的离开我家了。 我奶奶是地主家的女儿,家道中落才下嫁给我爷爷。奶奶和爷爷共养育了三个儿子,我父亲是幺儿,上面有两个哥。 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奶奶有陪嫁品,读过书的她思想觉悟高,知道荒年饿不死手艺人这个理,拿嫁妆换钱让三个儿子各去学一门手艺。 在那个人人都在地里刨食,吃不到穿不暖的贫穷年代里,大伯去学木匠,二伯去学瓦匠,我父亲去跟赤脚医生学医。 那时很多人家婚姻嫁娶都会盖房打家具,大伯和二伯很受欢迎,靠实力娶妻生子,日子越过越好,爷奶走路带风。 那时的农村人勉强解决温饱,同情心泛滥的父亲帮人治病都还倒贴钱。没钱,且天生长短腿的父亲一直娶不上媳妇。 可上天还是会眷顾勤劳善良的人了,父亲救了一女子的命,女子以身相许,她就是我母亲。父母结婚的第二年我出生了。 父亲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刻苦钻研的他医术越来越好,十里八村的人都来找他看病,父亲只收很少的费用,遇到经济困难的老人,他还会免费给老人医治。 父亲会百忙中会抽空去学习,去培训,去考证,努力提升自己。 我们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可大伯和二伯嫉妒眼红了,他们都抱怨奶奶偏心。 “娘让老幺去学医,他现在每天坐着就有人送钱上门,不用风吹日晒,不公平。” 大伯和二伯常跟别人抱怨奶奶偏心我父亲,对我父亲极度不满。 人性本恶啊,即使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也不希望你过得比他们好。 父亲从不和他们计较,重情重义的他还会对大伯二伯慷慨解囊。大伯家建房的钱不够,父亲主动拿钱给他,二伯家的堂姐没钱交学费,父亲领她去交学费。 父亲顾全大局,考虑周全,我打心里佩服他。母亲听父亲的,从不抱怨什么。 奶奶常常很感慨的说,我父亲最像她,懂得珍惜亲情,顾全大局,目光长远。 奶奶还说,大伯和二伯心胸狭窄,为人小气,每提到他们,奶奶就唉声叹气。 意外比明天先到来了,爷爷不幸摔了一跤后瘫痪了。 “我来照顾老伴,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奶奶照顾爷爷,可她身体吃不消了,我母亲常去帮忙,父亲也会在百忙中抽空照顾爷爷。 但大伯和二伯,以及大娘和二娘他们几乎从不踏进爷爷家的门,生怕爷爷赖上他们。堂哥堂姐们倒常常去看爷爷。 三年后爷爷笑着离开了。爷爷的丧葬费是我父亲一个人出的。 少来夫妻老来伴,爷爷的离开对奶奶的打击很大,奶奶病了,我父母轮流在医院照顾她。大伯二伯找各种理由推脱。奶奶出院后搬来我住,我父母照顾她。 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爷爷走了,感觉奶奶的身体被掏空了,没了精神气。 大伯二伯偶尔来看奶奶,陪奶奶说会话,可大娘二娘基本不踏入我家大门。 大娘和二娘常常在一起说我母亲坏话,各种抱怨。 堂哥堂姐们倒是常常来看家看奶奶,他们都是奶奶带大的孩子,都懂得感恩。 奶奶的治疗费都是我父亲包的,父亲孝顺,可大伯和二伯却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 “娘偏心老幺,让他去学医,他挣的比我们多的多,他就应该支付娘的治疗费。” 大伯和二伯见谁都这样说,完全没有羞愧之心。我父母懒得和他们计较,毕竟家和万事兴,父母都是家庭观念很重的人。 可天意弄人,本就有高血压的奶奶脑梗瘫痪了。奶奶这次住院还是我父亲支付的治疗费,也是我父母在医院照顾她。 奶奶出院当晚在我家召开家庭会议。 “唉,我瘫了,不中用了,如果可以,我宁愿去了,不连累你们,可我也去不了啊!唉,我现在太难了。呜呜呜……” 奶奶说着说着就哭了,我父亲急忙安慰她,“娘,您别哭啊!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老好好的,才是我们的福气,您老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奶奶抹干眼泪继续说,“我生病住院都是老幺出的钱,也是老幺夫妻俩照顾我。可我不是老幺一个人的娘,我还是老大和老二的娘。老大老二,你们也是我生我养的孩子,是时候轮到你们来照顾我了……” 奶奶说了很多,她要求大伯和二伯轮流照顾她。大伯无奈之下只能把奶奶接到他家,可没几天大娘就和大伯打架了。 奶奶被二伯接到家中,可二伯有空就去打牌,二娘对奶奶态度很差,奶奶经常是饿一顿饱一顿,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我父母心疼奶奶,把奶奶接到我们家照顾,奶奶吃得好睡得香,一天比一天精神。奶奶哪都不去了,一直住在我家。 在我父母的悉心照顾下,奶奶多活了五年。奶奶临终前把老宅留给我父亲,把祖传的老玉镯和玉佩都送给了我母亲。 奶奶的丧葬费是我父亲出的。 可葬礼结束的第二天大娘拿着笤帚来我家闹,逼我母亲拿出老物件来分。我母亲说,奶奶留给她的老物件要传给我媳妇。 大娘不甘心,见啥砸啥。大伯拦不住她。堂哥气呼呼的赶来冲大娘说了句,“再闹,我以后就不认你这妈了!” 大娘一听,灰溜溜的离开我家了。 堂哥好样的,没被大伯大娘带歪了。 奶奶走后,我父母和大伯二伯他们基本不往来,但我们和堂哥堂姐正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