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世上总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总往细处勒？在门诊遇到一个腹痛的小姑娘，20岁，妈妈陪着来看病，在诊室里不仅带着口罩，还戴着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我说：“房间里热，不用戴帽子。”关键是都看不清脸了，没法判断气色如何。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把帽子摘了，长头发，但是能看出来头顶发量有点稀疏，应该是脱发导致的。 戴帽子是为了遮丑？ 现在医院的门诊系统已经很智能了，患者挂号之后，接诊医生就能看到她在我们医院所有的就诊记录，所以我很快发现小姑娘这两年频繁地在风湿免疫科门诊就诊，每次的诊断都是“系统性红斑狼疮”。 这种病简直是老天爷发明出来惩罚女性的，不仅女性的患病率是男性的10倍，而且好发于育龄期即15-40岁的青壮年女性。 系统性红斑狼疮，女性患病率大约是113/10万，也就是平均一千人里出现1例。 我读高中那会儿，一个年级20多个班，每个班40-50人，按照男女比例1：1计算，全校总共约1500名女生。 保守估计，这15000名女生中，会有1-2人被狼疮之神选中，成为被献祭的人牲。 我幸运地躲过了，但总有人会承受不幸。好在不幸的人生总是短暂的，确诊红斑狼疮的患者，生存期只有10-20年左右，我那患病的高中同学，大概率应该是活不到现在的。 这个20岁的小姑娘，寿命大概有40岁左右。如果她的母亲身体健康，应该可以操办女儿的后事。 腹痛的原因比较明确，考虑长期服用激素和非甾体药物引起的胃炎，女孩同意做个胃镜看看。 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直到下班后护士告诉我： “那个狼疮女孩，她妈妈是残疾人，没有右手……” 主啊，睁眼看看这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