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泉灵指出麦琳的无法和李行亮进行有效的聊天是因为她发起的话题都仅在自己的主场内时,我脑海中有一盏熄灭已久的雾灯被点亮。
以前在家时我妈总是抱怨我和我爸不理她不跟她分享,可原因是我们分享时她从来不听进去,然后自说自话讲自己的理解或者自己的事情。次数多了,你就知道自己的分享是无效沟通,也就逐渐关闭了沟通渠道。
上中学时我总觉得自己很孤独,但说不明白为什么。上了大学以后我突然明白了,那是一种不被看见的孤独。我妈照顾我的一日三餐,但是并不知道我擅长什么,想要什么,甚至不知道我成绩什么水平,高考前她甚至跟我推荐一个三本院校,说海事学院出来可以去海关当公务员。后来我自己填了志愿,一志愿复旦二志愿上交其他全空,因为不会用到。那时候我就知道,今后的路只能独自前行了。
我理解父母能力不到不能一路相助,这也是子女想要实现代际进步必然要面对的情况;但我很难过我在我妈眼中是个形象模糊的人,她看不到我的喜恶我的观点我的个性,好像随便谁都符合她眼中的“我”的形象。她打电话来说要关心我,但从来不会对我提问,只会说少吃冰的会痛经(可我从来不痛甚至第一天可以跑八百米测验),头疼脑热就吃生蒜包治百病(可我最讨厌吃生蒜,因为从小感冒发烧她不带我去医院不吃药就给我猛猛灌辛辣的生大蒜,实际病也没有好,每个冬天我课桌里都有一包抽纸一个塑料袋,因为着凉感冒的流涕一旦开始就会持续一整个冬天,还伴随着连绵不绝的咳嗽。后来出来上大学有医保有钱能自己去看病开药了,再也没有流涕咳嗽到那种程度)。她看不见我,她眼里只有她自己构建的女儿的样子。这个构建的形象里,糅杂了无数别人嘴里讲的她听到的世间各式各样的女儿的样子,唯独没有我。
所以很孤独。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