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向我走来,我就向它走去

夜郎小卒 2024-11-15 11:44:24

周睿智 我如何会走上了文学创作这条道路,进而坐在青创会那严肃且恢宏的会场里? 我偶尔会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招式凌乱,误打误撞。然而冷静下来以后,我还是会回忆开始写东西的这几年。 这几年来,如果把“文学”作为一个形容词,我会深刻地失望,因为真正地去摸索它、了解它以后,会发现文学和生活本身比起来,实在太不“文学”了。 我的写作真正起步实际上是上了大学以后。庆幸有父母的支持,几年间我几乎游历了中国的大多数省份,这期间,我通过更多的个人观察,以及在这个过程中的情感变迁、思想磨砺、切肤之痛,逐渐开始理解前人写作中的残酷和悲悯。 这些体验和碎片逐渐凝聚成一个核,我发现自己可以开始把它包裹起来,做成一个人工的漂亮果子卖给别人吃,于是就有了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耳际的沙丘》。 那时我住在北方滨海小城的一间出租屋内,一到冬天,海风就把漫天的雪糊在玻璃窗上,一层又一层,直到它们挂不住本身的重量。 最让人头疼的是,一到晚上,狂风就会从窗缝中挤进来,形成鸣哨般的刺耳声音。我只得爬起来,用纸板、报纸、透明胶带这些东西尽可能把缝塞满,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把它们拆开,以便开窗透气。就这样过了一整个冬天。这些事情在我后来的《秋末澡屋》等小说中可以看到一些影子。 每当我向周边人提起这些经历时,有些人总会半信半疑,觉得一个90后的年轻人很难有那么多写作的素材。实际上,我从小就是一个很善于给自己找“麻烦”的人,磕磕碰碰的成长经历给了我很多的思考。 写作最开始是一场严重的自我沦陷,然后从中慢慢苏醒过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意识到,文字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它们可以是一扇窗,也是与世界对话的方式;于是我的写作就从自发走向自觉。 当我走过这一步,才终于发现,文学的大门向我开启了。 在文学创作中,始终保持新鲜感和独特性是一项挑战。写作的过程中,我时常会面临如何避免陷入俗套、避免重复已有的表达方式的问题。同时,与读者建立连接也是一个挑战。在追求深度和独创性的同时,作者需要思考如何让读者产生共鸣,如何引导读者进入自己创造的文学世界里。这需要巧妙的叙事技巧、情感表达和对读者心理的敏感。 我寻找志同道合的朋友和师长,建立起一个小型的支持网络,相互鼓励和交流,这的确帮助我更好地应对了外界的压力。我认为身处社会大潮中,关键在于找到平衡,保持独立思考的态度,将个体融入创作中,并与社会进行积极而建设性的对话。 把这个问题展开一些来说,我们都生活在一个集体中,每个个体被赋予的功能性和服从性相对来说要强一些,但是追求灵魂独立是可以做到的,这也是我创作的内在动力来源。 通过明确自己对生活、社会和人性的独立看法,才能够在创作中保持个性化的声音,我认为建立独特的写作风格至关重要。 海明威说他的创作能力来自他极大量的阅读。与前人相比,我的阅读量绝对算不上“极大量”,但是阅读的习惯一直都保持着,而且我小人书也读,漫画书也读,天文地理啥都感兴趣。 我认为读书不必分有用没用,只要是自己感兴趣的都可以读,早晚它们都能做出一些贡献,前提是做好知识筛选就行。 有一些知名的作家说,写作实际上也是一门手艺,我是赞同的。比如魔术师就要尽可能让自己的手快,快到已经超过人眼的暂留极限,那就没人能够看透他的技法。 写作实际上也是一场修炼,好的创作者一定是在不停地修炼他的大脑,使它强大到可以让那些语言可以像变魔术一样,用奇怪但又流畅的排列方式从脑中蹦到纸上,和读者们握手,那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我总是认为自己写得还不够好,内心有很多想要创建的文学世界等待我把它们罗列编织出来,就像创建一座新的山。这有时候会带给我焦虑,时间匆匆而过,而自己一无所知。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我只能同往常一样,每天坐在电脑边,写下一些文字,告诉自己,好好写,什么也别想。山不向我走来,我就向它走去。 (作者系1992年生人,中国作协会员,著有小说《耳际的沙丘》《世界一直游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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