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上海,督察长陆连奎正与他的情人在一家昏暗的小旅馆里亲热。旅馆电话突然响起。陆连奎皱了皱眉,还没开口,对方便语气急促地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打了一个年轻人?你知道那是谁吗?”紧接着,那头说出一个名字,陆连奎手中的听筒一滑,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 陆连奎一向以手段狠辣著称,不论是办案还是平息街头纠纷,他都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 在南京路附近的一家高级餐厅里,陆连奎被告知有一伙年轻人正在闹事。气焰嚣张的年轻人顶撞了服务员,甚至动手砸了酒杯。 陆连奎带着两个手下赶到现场。一名穿西装的年轻人倚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满脸的轻佻。 看到陆连奎,他居然冷笑了一声,说:“哟,这不是咱们的陆大督察吗?不去抓强盗,跑这儿来管小事了?”陆连奎觉得自己威严受损,当即让人把年轻人拖到后巷,一阵拳脚相加。 “你是什么人,也敢在我地盘上撒野?”陆连奎冷冷地说。那年轻人捂着肋骨,只扔下一句:“你会后悔的。”便被人搀扶着离开。 陆连奎全然不放在心上。他在上海滩混了十几年,什么样的狠角色没见过?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年轻人背后站着的竟是整个上海滩都忌惮的巨擘。 当电话里传来那个名字时,陆连奎的脑海一片空白。 那名字,正是黄金荣——旧上海最大的黑帮头目,青帮首领,甚至连法租界的巡捕房都得对他礼让三分。而被打的年轻人,是黄金荣的外甥! 陆连奎的后背冒出冷汗,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黄金荣想整他,他的督察长位置怕是坐不长了,甚至有可能小命不保。 情人见陆连奎脸色惨白,不禁问:“连奎,怎么了?”陆连奎没答话,他只觉得呼吸变得沉重,仿佛空气都被抽空。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否则等待他的将是彻底的毁灭。 当夜,陆连奎亲自带着厚礼前往黄金荣的大宅。他站在门外,双手捧着一对上好的翡翠花瓶,恭恭敬敬地等候。仆人进去通报时,他紧张得不停搓手,甚至感到双腿发软。 黄金荣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嘴里咬着一根雪茄。他抬眼瞥了陆连奎一眼,冷冷地问:“陆督察长,这么晚来,是想干什么?” 陆连奎连忙躬身答道:“荣爷,今天实在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的亲戚。这里有点小意思,还请荣爷笑纳。”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将翡翠花瓶放在桌上。 黄金荣不置可否,随手弹了弹烟灰,意味深长地说道:“一个年轻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陆督察长,你知道,在上海滩,规矩比面子更重要。” 黄金荣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他要的不是陆连奎的礼,而是对方的姿态。 陆连奎连忙跪下,额头几乎贴地,诚恳地说道:“荣爷教训得是,小人今后一定遵守规矩,绝不敢再犯。” 黄金荣看着陆连奎的狼狈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他并不是真的想要陆连奎的命,但此时必须敲山震虎,树立威信。 黄金荣转头对身旁的心腹说道:“督察长是咱们的朋友,可不能让他难做。今天的事就算了,不过规矩还是规矩,明天把人带到祠堂里,让他磕头认错。” 第二天,在黄金荣的授意下,陆连奎带着一队巡捕,亲自到黄金荣的祠堂赔罪。 那个被打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傲慢地看着陆连奎。而陆连奎硬生生忍下了所有的屈辱,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 这件事传遍了整个上海滩,所有人都看出了黄金荣的厉害,更对陆连奎的忍辱感到唏嘘。 有传言说,陆连奎从那以后变得低调许多,再也不敢随意动手。 表面上,陆连奎依然是上海滩的督察长,官威依旧。但他的内心却彻底变了。这次的事件让他意识到,旧上海的权力游戏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表面上他是执法者,但实际上,他不过是权力网中的一枚棋子。 数年后,陆连奎被调离上海。有人说,这是黄金荣暗中施压的结果; 也有人认为,这是他主动申请的,因为在黄金荣的阴影下,他再也无法找到往日的自信。 这场风波,让人看清了旧上海的规则:真正掌控一切的不是官衔,而是背后的势力网络。 黄金荣之所以能让陆连奎低头,靠的不仅是黑帮威望,更是对权力与规矩的深刻理解。 陆连奎的故事,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在那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个人的意志往往无足轻重,真正重要的是如何在权力的漩涡中保全自己。 这不仅是一段旧上海的往事,更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人性在权力面前的卑微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