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黄埔一期的李仙洲升任集团军总司令,四年后他却被降职使用,去给三期的王耀武当副手。这其中,和李仙洲结怨于汤恩伯有莫大关系。
在黄埔一期生中,李仙洲、李延年、李玉堂都是山东人,又都当过集团军总司令这类的要职,被称为“三李”。同为山东人的王耀武,无论是军政能力,还是后来的职务,都高于“三李”,因此有“三李不如一王”之说。
李仙洲前中期的发展不错,在1942年初就升任28集团军总司令,比李延年早一年、王耀武早两年,李玉堂早三年。
1943年春,鲁苏战区于学忠部连遭日军打击,损失惨重,不断向重庆告急,老蒋指令李仙洲率部入鲁。
李仙洲带去入鲁的部队是92军,约二万余人,待了半年后,只剩下不到万人。此时,国军驻守在太行山的二十四集团军,在日军的扫荡下,全线溃败,庞炳勋、孙殿英等将领投敌。消息传到山东后,92军官兵人心惶惶,李仙洲给重庆去电,大意是华北大势已去,92军无力在山东支持,若继续待着恐有被全歼的危险,为长远计较,应撤回皖北休整,以待变化。
老蒋看了李仙洲的电报后,暴跳如雷,回电大骂说:“你不是我的学生,不是军人。”
见李仙洲失去作战意志,老蒋在几天后又去电,允许92军撤到皖北阜阳一带休整,归第一战区副长官兼苏鲁豫皖边区总司令汤恩伯节制。
有了这番过往,老蒋对李仙洲的印象变得很坏,列入了不可重用的名单,这成为李仙洲军政生涯的分水岭,此后,他的职务再未晋升过。
李仙洲驻军阜阳后,走了军训部长白崇禧的门路,被批准可在集团军总部中设立一个训练班。
汤恩伯得知后,给李仙洲打电话说:“你军务繁忙,阜阳训练班的事情,就另派人负责吧。”
李仙洲说:“这个训练班是军训部批准的,若要换人管理,我做不了主。”
汤恩伯大怒,随后向老蒋状告李仙洲,说他和白崇禧走得很近,不服长官调遣,私自设立训练班想培植势力云云。
老蒋偏听偏信,给白崇禧写了个手令,让把阜阳训练班的主任换成汤恩伯的亲信担任。白崇禧见老蒋连这类不大的人事任命都要干涉,又气又笑,但又能如何,只能是同意。
抢走李仙洲的训练班后,汤恩伯还不解气,向军委会打报告,提出将92军调出28集团军,由苏鲁豫皖边区总部直辖。老蒋本就对李仙洲不满,很快就批复同意了。
28集团军是个空架子,有战斗力的只有92军,该军被调走后,李仙洲手上就剩下二个残破不全的师。虽然28集团军又先后划入了两个军,但军长都是汤恩伯的人,李仙洲谁都指挥不动,和光杆司令无异。
1945年9月初,十一战区副长官李延年被老蒋派去山东受降。李延年准备动身前,给李仙洲打了个电话。
李仙洲说:“归你指挥的三个军,离山东最近的那个军,原是陈大庆的部队,恐怕不是你能调动的。你若想顺利去山东,还得等一段时间。”
李延年说:“我去山东受降,是校长的命令,陈大庆也是校长的学生,我不信他敢背后使坏。”
李仙洲说:“陈大庆跟着汤恩伯这几年,变了很多,你不要想的太乐观。”
果不其然,陈大庆的那个军,李延年根本指挥不了,他在徐州拖延了二十多天,等后续的两个军开到后,这才得以进入山东。
在李延年在徐州滞留之时,李仙洲被老蒋召到重庆。李仙洲本以为,老蒋这是要让他率领28集团军入鲁,不想老蒋却说:“集团军的番号,以后要撤销,准备派你去山东,给李延年充当副手。”
李仙洲大惊失色,脱口而出:“我当集团军总司令,比李延年还要早一年,给他当副手,岂不是降职了。”
老蒋听后很不高兴,摆手让李仙洲离开。李仙洲考入黄埔一期时已三十岁,在一期生中和曾扩情等人是年龄最大的,比教官陈诚还要大几岁。李仙洲在校期间,比较憨厚老实,和陈诚关系处的不错,之后两人也多有往来。
陈诚得知李仙洲的处境后,约他到家中吃饭,饭后聊天时,陈诚对李仙洲说:“李延年那里你不要去,他在山东待不久,谁来主持山东军政,委员长另有人选。”
不久后,王耀武被派去了山东,接替何思源担任山东省主席。本来,陈诚向老蒋推荐,让李仙洲担任总部设在济南的第二绥靖区司令官,但老蒋对李仙洲已无好感,大笔一挥让王耀武兼任,李仙洲任副司令官。
老蒋在取消集团军后,原有的集团军不是改为整编军,就是改为绥靖区司令部。黄埔一期生中,同为集团军总司令的李延年、李默庵等人,都改任为绥靖区司令官,像胡宗南、杜聿明这样的红人,更是当了绥靖公署主任、保安司令部长官,而在一期生中有“老大哥”之称的李仙洲,却只得了一个副司令官的头衔,可谓是反差剧烈。
王耀武对李仙洲很客气,从不摆长官架子,开口闭口都以“老大哥”相称。王耀武的兼职不少,索性将第二绥靖区的事务都交由李仙洲搭理,在王耀武手下任职的日子里,李仙洲倒也过的舒心。王耀武曾打算让李仙洲兼任山东省府秘书长,但被婉拒。
1947年2月,李仙洲在莱芜战役中被解放军俘获,济南的王耀武气得大骂。不过,王耀武到后来,还是和李仙洲在功德林相见了,并在前两批被特赦。